正文 四十八章危機四伏
四十八章危機四伏
於國棟的大義凜然，趴在牆頭上的盧振武看的真真切切。不管李世萌如何巧舌如簧，盧振武及在警察大隊部裏堅守的三十餘名官兵，都抱定了誓死一拚絕不向鬼子繳械的決心。
汾陽光二見李世萌軟硬兼施，就是說不動裏麵三十幾個抵抗到底的勇士。便命令通信兵呼叫龍首山兵營，調戰防炮隊和重機槍隊趕來支援，打算強攻警察大隊部。
就在這時鐵嶺交涉委員史久錄與警察局課長齊紹橫，拿著遼寧警察公署與鐵嶺日本領事館交涉的結果，來到兩軍陣前。
齊紹橫將與鐵嶺日領事近藤協商的結果，以書麵形式呈給汾陽光二時說道：
“我遼寧警察署已經與駐鐵嶺日領事近藤先生達成一致，不管不管是誰是誰非，日下最要解決的是馬上撤去滿街的武裝日軍，恢複地方安定。”
汾陽光二看了看由鐵嶺中方交涉局，和日本駐鐵嶺使館共同出具的公函，輕蔑的說道：
“此事關係到大日本皇軍的榮譽，這些膽敢與大日本皇軍對抗的中國匪徒必須消滅。”
鐵嶺交涉局局長史久錄重申道：
“此為中日兩國外交事件，既然貴國駐領事館已經下了公函，請汾陽將軍照公函執行。”
汾陽光二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
“這是大日本軍方與東北軍警之間的事情，當以軍人的方式解決，日本領事館不能幹涉軍方的決定。”
史久錄一聽這話，心想：
“這不明擺著仗勢欺人嗎。”
隨即麵露怒色說道：
“日本是個體製優越的國家，涉外事件決定權在領事館，豈有軍隊私自處理的道理？”
汾陽光二指指身後受傷的士兵，說道：
“那些警察打傷了帝國軍人，冒犯了大日本帝國的軍威，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否則，我們絕不撤兵！”
齊紹橫說道：
“日本軍隊與拂曉突然武裝侵占我街巷，包圍我行政部門，突襲我警察大隊駐地，我警員奮起反擊實屬必然。這一切所造成的傷亡和損失，理應由你方全部承擔。”
齊紹橫與史久錄理直氣壯的質問，讓汾陽光二有些下不來台。可轉念一想如果執意強攻，警察大隊牆高且厚火力配置不弱，久攻不下，或再增傷亡不但有損關東軍的威勢，也在外交上造成不利局麵。眼睛一轉，說道：
“要我們退兵也可以，你們的士兵應立即先放下武器，表示出願與我大日本皇軍友好的誠意。”
於國棟聽汾陽這麽一說，知道這是日本人絕對這麽輕易罷手，便大喊道：
“讓我去和那些警員談談，勸說他們服從中日雙方的交涉結果。放下武器，停止與你們對峙。”
汾陽目視石井修三，說道：
“你帶上三個衛兵同他一起去，好好的和他們解釋解釋，隻要他們放棄對抗，我們還是可以有好的。”
石井修三會意，答應一聲，走上前一推於國棟。於國棟走在前麵，石井修三帶著三名手持三八式步槍的士兵，緊跟在於國棟身後向警察大隊部走去。
盡管於國棟是盧振武這個警察大隊長的頂頭上司，可於國棟心裏非常清楚，盧振武是東北軍少壯派將領魁首黃顯聲的親信，自己是既沒有背景又沒有靠山的背叛留用人員，盧振武平常對其當然不太待見。也正是出於這種心態，這個於國棟平常做事事小心謹慎，對待下屬也是禮遇有嘉。因此盧振武見於國棟與日本人前來，並未為難於他，命令下屬搬開沙袋打開大門將於國棟迎了進來。
於國棟在前，石井修三與三名鬼子兵緊隨其後。當於國棟才將踏進警察大隊大門，緊跟其後的石井修三突然命令同來的鬼子兵守住大門，並喝令中國警察繳械投降。
於國棟見日本人毫無信義可言，大怒，轉身打了石井修三兩個耳光，大罵其不講信義。
盧振武與董熙侯見日本人使詐，便立即舉槍上膛，喝令石井修三與鬼子兵退出警隊大門。
汾陽光二遠遠看見石井修三得手，將手舉起，才將要命令數名嚴陣以待的摩托車兵出擊。就在這時，在房頂上架著機槍監視敵情的何恩源瞅的真切，斷然摟火。
“噠噠，啾啾。”
遼造一七式輕機槍雖然在精度上比不上日軍大正十一式，可是7.9毫米的機槍彈比小鬼子的有阪式機槍彈威力大了不少。一個扇麵打出去，在通往警察隊部門前的道路上，激起了一溜煙塵。
鬼子摩托車兵見依托建築房屋據守的警察大隊早有準備，沒敢開動，將目光看向汾陽，汾陽光二見對方並未上當，揮手示意取消行動。
石井見對方識破了自己的詭計，一麵狡辯著，一麵帶領鬼子兵撤出警察大隊大門。
石井修三等人撤出後，盧振武命令警員重新掩蔽大門，並用土包塞實。於國棟說道：
“這樣對峙下去也不是辦法。等日本人將重武器運到，這裏一定是守不住的。”
盧振武問道：
“那你說怎麽辦？”
於國棟問道：
“電話線還沒被掐斷吧？”
盧振武答道：
“沒有，還通著呢，我已經在第一時間給遼寧警署打電話，請求調派援兵了。”
於國棟說道：
“再催一下，按照日本軍人的素質和裝備情況，他們的重武器十分鍾之內便能趕到。我們最多能守二十分鍾，如果援兵半小時趕不到，我們就隻能以身殉國了。”
盧振武轉身去打電話去了。於國棟在查看了火力布置後，召集幾名警員在院內挖了戰壕，並將各屋的門板都拆下來覆蓋在上麵，又用挖出來的土壓實。
盧振武從屋裏出來，見於國棟正指揮警員在院裏挖戰壕，不明就裏，急忙詢問原因。
於國棟說道：
“咱們的院牆和大門再堅固，也擋不住鬼子平射炮的連續轟擊。這條戰壕就是咱們的第二道防線，再不行將各屋都打通，等他們衝進來與他們一個屋一個屋的爭奪，這樣可以盡最大可能拖延一下時間。”
於國棟與盧振武不同，他久經沙場，論實戰自然比盧振武強得多。可兩人心裏都明白，即便他們準備的再充分，也頂不住鬼子一個攜帶重武器的步兵大隊持續攻擊，唯一能救他們的就是大隊援兵能及時到達。
就在於國棟和盧振武擔心援兵能否及時到達之際，滿載著馮庸大學特戰班三十二名師生的汽車，已經飛馳在通往鐵嶺的公路上了。
黃顯聲在淩晨接到盧振武的電話後，便馬上意識到這絕不是個一般事件。緊接著開原、昌圖兩警察大隊也打來電話，聲稱兩縣境內的駐日軍隊也蠢蠢欲動，大有興兵犯境之意圖。昌圖駐著東北軍獨立十七旅，以日本人那點兵力，一旦開打根本賺不到便宜。可開原和鐵嶺都沒有東北軍正規部隊駐紮，隻有兩個警察大隊的警力，怎麽能與裝備精良的日本關東軍相抗衡？想到此處，馬上拿起電話，直接要通了開原警察大隊，通知開原警察大隊大隊長方振國，下發彈藥和重武器，對日本人加以警戒，預防其趁大批東北國防軍北調與蘇軍開戰之機，趁機下手奪取中東路沿線城鎮。
關東軍、滿鐵守備隊在開原駐軍不多，萬一有啥風吹草動，方振國也能應付，但鐵嶺在軍事上極為重要。如若不能及時救援，以哪裏的那點警力實難遏製日軍侵吞鐵嶺的步伐。
可是警察隊一個蘿卜一個坑，到底調那支部隊去呢？
黃顯聲想起了才將組建的騎兵隊，剛想拿起電話命令騎兵隊隊長張鳳岐率部前去支援。可是桌上的電話鈴驟然響起，電話是遼寧警署督察長熊飛打來的：
“日軍增派的炮兵一個大隊已經有安奉鐵路到了鞍山站，虎石台兵營裏的日本兵展開了攻城演習。”
黃顯聲知道早在中東路上未爆發戰鬥以前，日本人便以保護日本僑民為由開始擴建長春兵營，並從朝鮮調來了一個聯隊加強長春的駐軍，同時還進行了圍城演習。長春靠近中東路，日本人害怕蘇聯人打來，提前做做準備，這也能理解。可是你增兵鞍山，又讓虎石台兵營演習圍城，明顯是衝著沈陽來的啊。
黃顯聲猶豫了。
熊飛見電話那頭的黃顯聲不做聲，追問了一句：
“咱們是不是也把機槍和迫擊炮等重武器全發下去？以防動起手來吃虧。”
黃顯聲回過神來說道：
“日軍十九旅團旅團長汾陽，親自指揮一個中隊包圍了鐵嶺警察大隊。盧振武他們也在叫援兵，你說調那一隊人馬去支援？”
熊飛吃了一驚，說道：
“咱這裏也不安靜，出兵支援恐怕會惹出亂子來。不過，聽說馮庸大學組建抗俄義勇軍奔赴海滿前線，特戰訓練班沒給跟著去。要不然讓陳靖亞帶隊出動支援一下？”
經熊飛這一提醒，黃顯聲眼睛一亮，說道：
“這小子是塊料，他到了哪裏一定有辦法。我這就去馮庸大學請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