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九章對付騎兵
七十九章對付騎兵
“張先生是我請來的客人,即便是要動手,也必須由我來。”
隨著話音,陳靖亞大踏步走進了議事廳,從張永山手裏接過匣槍,重新插回到張貫一的腰間。
大聲宣布道:
“由我和張教頭帶一直精幹小分隊去偷襲三江口,炸毀蘇軍囤積在哪裏的軍火物資。”
陳子鄂年逾六十,膝下育有三女一子。大女兒在逃往關東的路上走失了,至今下落不明。二女兒隨他到東北安定下來之後,不久便入吉林女中讀書。在讀書期間也不知犯了哪門子邪,非要去蘇聯求學,結果這一走六七年了也沒了音信。現在他身邊隻有獨子靖亞,和小女兒靖紅。現在兒子要隻身犯險,他怎能不阻止,隨即大聲嗬斥陳靖亞道:
“就你小子能耐!就跟在我身邊,哪裏也不準去。”
陳靖亞知道老爺子是不願意看到自己以身犯險,便對眾人說道:
“這天越來越冷,鬆花江即將進入封凍期。不管富錦能不能守得住,江麵一旦封凍蘇聯海軍都要撤退。可步兵空軍不然,等到江麵凍結實了能走人走過車了,蘇聯人依然可以從江麵上將彈藥物資運過來。如果我們能在此時拿下三江口,則等於暫時斷了蘇聯人的彈藥給養,在江麵凍結實以前,他們隻能幹耗著。因此能不能拿下三江口,卡住入境蘇軍的脖子,就成了這一仗勝敗的關鍵所在。陳東山團就在蘿北,離那裏最近,要想成功奇襲三江口,沒有陳團的配合是不行的。我與陳團長最熟,我來帶隊自然比其他人更合適。教導隊的學兵大多數都是學機械的,他們懂得怎樣實施爆破,而這些無常隊隊員不會,咱們抗俄義勇軍的弟兄也不會,因此突襲三江口碼頭,沒有我不行,沒有教導隊的學兵更不行。”
陳靖亞將突襲三江口碼頭的重要性,及教導隊全員參加的理由講的非常充分,贏得了大家旳一致讚成。
張貫一附在陳靖亞耳邊輕聲說道:
“哪些學生兵還是些半大孩子,他們所學的知識是東北的希望。讓他們去冒這麽大的風險,一旦失手我們將是這個民族的罪人。”
陳靖亞看了張貫一一眼,輕聲說道:
“難道你懷疑你的訓練成果?”
張貫一搖搖頭說道:
“我隻是不想看著這幫學生兵身處險地。”
陳靖亞輕笑道:
“我相信,隻要有你我在,他們就是再慫,也能變成一群狼。”
張貫一說道:
“你有信心就行。”
在場的人都知道此去三江口碼頭這一遭風險極大,而這也恰恰是蘇軍的軟肋。大家夥見陳靖亞挺身而出,要帶著教導隊去,也樂得落個不出力就撈功的結果,紛紛讚揚陳靖亞大義凜然不懼風險。
眾人的齊聲讚揚,讓陳子鄂當著眾人的麵,不好再堅持阻止陳靖亞帶隊去偷襲三江口碼頭。隻得暗中讓騎兵隊隊長齊振東先行趕到蘿北,通知陳東山配合教導隊行動,並讓聶天成緊跟陳靖亞左右保護他的安全。
陳靖亞和張貫一帶著從教導隊中精選出來的三十餘名隊員,向蘿北山區進發後,陳子鄂下令各隊兵分三路開赴富錦前線。
常言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漫山遍野,人上一萬徹地連天。
抗俄民眾義勇軍三隊人馬,加起來足有三千餘眾,這一行動可不是個小動靜。
此時蘇聯軍隊已經對設在富錦城郊的三道防線,進行了一整天的狂轟爛炸,蘇軍參謀長拉賓覺著東北軍的抵抗意誌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便命令海軍陸戰隊和騎兵由土子元登陸,向富錦側翼迂回包抄。
在北伐軍討伐北洋政府軍期間,拉賓曾以蘇聯軍事顧問的身份在最前線指揮戰鬥。他非常清楚中國軍閥部隊的弱點,一旦側翼突破,負責正麵防守的部隊會因害怕被包圍而潰散。在北伐期間,他就曾帶著軍事顧問團的警衛連,插進北洋軍一個師的側翼,從而導致北洋軍整整一個師的兵馬全部潰散。而當時這個警衛連的連長,也恰恰是葉開。
三百名海軍陸戰隊隊員,攜帶十二挺帶索洛科夫1910重機槍,二十七挺捷格加廖夫輕機槍組成機槍隊,協同八百騎兵從土子元上岸後,向東北軍防禦線的側翼猛插過去。
當一千餘步騎混合的蘇聯官兵迅速突進至柳大林子一線時,蘇軍周圍的突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不遠處的茂密的柳樹塘子裏還有人影晃動,人喊馬嘶,刀槍閃爍,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馬。
蘇軍機槍隊急忙在緊要處建立機槍陣地,向四周拚命射擊,試圖掩護騎兵衝出,擊退圍攏上來的中國軍隊。
蘇聯的索洛科夫重機槍是沙皇俄國時期的產物,依據德國馬克沁重機技術仿造而成。蘇聯人在仿造時取消了工藝複雜的消焰器,同時為方便移動笨重的槍身,為其裝上了索格科夫輪架和護板,別看這小小的改動,讓這款笨重的重機槍,在機動性和防護力方麵加強了許多。
十二挺重機槍二十七挺輕機槍,相當於一個步兵團的重火力。若是發起威來,那可是驚天動地。借著這股氣勢,八百名蘇軍騎兵縱馬向密集的樹林撲去。
蘇俄哥薩克騎兵素以速度快、機動性強、殺傷力大、驍勇善戰威震歐洲。這八百騎兵也不弱,眨眼間便已衝到了樹林邊緣。
率隊前來阻擊的陳子鄂才將抽出大刀要迎擊,被劉鴻霖一把抱住,提醒道:
“別忘了張教頭的囑托。”
陳子鄂猛然驚醒,說道:
“要不是你小子提醒,差點誤了大事。對!對!快打旗號命令各部後撤。”
一麵碩大的紅旗在並不太遠的丘陵頂部舞動,抗俄民眾義勇軍各部看見旗語,迅速消失在密如浩海的叢林裏。
這時蘇聯騎兵也看見了山頭的紅旗,蘇軍騎兵團團長頗裏諾夫一馬當先,帶領二三十名騎兵,呼嘯著向紅國旗招展的山頭衝去。
此時陳子鄂已經撤上了山頂,見蘇俄騎兵追來,問張永山:
“都準備好了嗎?盡量捉活的!”
張永山答道:
“放心吧,師父。隻要進了那片窪地,保證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劉鴻霖不明白陳子鄂搞啥鬼,問道:
“你老人家,這是要打蘇聯人的埋伏?”
陳子鄂揮手讓張永山下去準備後,對劉鴻霖說道:
“哥薩克騎兵厲害不,當年老子就是用這招打的那些白匪兵再也不敢踏進湯原境內一步。小子,等著看好戲吧!”
劉鴻霖提醒道:
“毛子的機槍厲害,別讓弟兄們吃了虧。”
陳子鄂信心十足的說道:
“機槍算個啥,打了他們還讓他們連我們的影子也看不到,這就叫能耐。”
劉鴻霖搞不懂陳子鄂到底要搞啥鬼,有生怕民眾義勇軍受損失,命令小隊長劉毅夫率領七八名學兵,帶著兩挺機槍向蘇軍機槍隊側翼迂回準備實施支援。
由於這片山林過於茂密,蘇聯騎兵隻看到人影晃動,根本沒有看清對手是穿著軍裝的軍人,還是穿粗布褲卦的民眾。頗裏諾夫一馬當先率先進入密林深處,騎兵進入密林後在樹木的阻擋下衝擊的速度減緩了許多,隊形也因樹木的阻擋有些混亂。
照理說騎兵遇到這種地形是不應該輕易進入的,應該先派步兵搜索隊呈散兵陣型進入一段距離,騎兵才可以尾隨進入的。
蘇聯人自開戰以來不管那一戰都集中了各種優勢兵種,對東北軍所據守的城鎮要點實施有限度的軍事打擊,可以說是每戰必勝,無一失手。這一連串的勝利,也讓這群蘇聯騎兵產生了驕傲輕敵的思想,認為東北軍不堪一擊,也就在沒有采取任何警戒措施的情況下一頭撞了進來。
這一帶地形平坦開闊,隻有這一條山林帶突兀其中,穿過這片山林再至富錦便是一片坦途。
二三十名騎兵進入山林不久,頗裏諾夫猛然發現自己左側不足百米處,猛然出現了三四個身穿土布服裝年輕人。頗裏諾夫手裏有槍,這槍既不是莫辛納甘騎兵步槍,也不是射程較遠的騎兵手槍,而是可以連發的費德洛夫M1913自動步槍。這款槍槍身較短,有前握把,操作靈活,火力較強。但臨越過東北國境線前,蘇聯紅軍盡心進行了為期一月的政治教育,不得傷害平民,不得搶劫平民的財物,要向廣大貧苦農民工人宣傳,此次作戰乃中國軍閥在帝國主義的指使下,向紅色蘇聯發動的一場軍事進攻。因此頗裏諾夫在情況不明,對方身份不明的情況下,並沒有貿然開槍。
三四名青年手裏既沒有拿槍也沒有拿刀,每人手裏隻是有一條兩頭各栓一個小金屬小球的繩子。隻見約兩三尺的繩索在青年手裏極速旋轉三四圈後,以較低的姿態徑直向頗裏諾夫的戰馬飛來。頗裏諾夫一驚,將馬一提準備躲開,可這東西絕非一個,速度又極快,沒等戰馬反應過來,這東西已經到了。柔軟的繩索一沾到馬腿,兩個金屬小球立即交錯纏繞,將馬腿緊緊鎖住。小球上有金屬倒刺,馬兒受疼,唏溜溜亂叫亂蹦,一下子將頗裏諾夫掀落馬下。這時頗裏諾夫四周已是槍聲大作,裏麵既有蘇軍騎兵的槍聲,也有抗俄民眾反擊的槍聲。
林木茂密,山石疊嶂,抗俄民眾隱身於其中目標很小,而蘇俄騎兵得戰馬體型較大,就成了抗俄民眾輕易擊殺的目標。戰鬥非常短暫,列隊於密林邊緣的機槍隊才將進入支援,在他們側翼密林裏突然射出密集的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