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O五章謎一樣的西義貞
二O五章謎一樣的西義貞
張作相之所以在陳靖亞動身之前要叮囑一句:
“種地交佃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就是想借此告訴陳靖亞,八萬頃荒地是我們老張家的,不管我們之間有啥協議,這佃租我老張家還是要照收不誤的。
陳靖亞和王宜之、冷豔秋,才將走到門口,張廷樞跟了出來,拉著陳靖亞說道:
“我去蘿北,你去梧桐河,咱們何不一路同行。”
陳靖亞知道張廷樞是黃顯聲的好友,思想比較激進,兩人雖不相熟,但彼此頗有好感,便說道:
“我去梧桐河處理佃戶鬧事事件,你去蘿北出席交換戰俘儀式,咱倆雖去的方向相同,可目的卻不一樣,怎麽能一路同行呢?”
張廷樞笑道:
“富錦一戰,你帶隊奇襲三江口,居功甚偉,此番換俘大會沒你這功臣那行。我這裏有車也有兵,我先同你去梧桐河平息佃戶鬧事事件,咱們再一道去蘿北參加交換戰俘儀式怎樣?”
陳靖亞扭頭看了看冷豔秋和王宜之,將手裏車鑰匙交給李少鐸說道:
“你開車護送王總經理和冷工程師回哈爾濱,我與張旅長一道去趟蘿北。”
張廷樞的座駕是一輛英國產的羅伊斯輪式裝甲汽車,該車全重3.6噸,長5.1米,寬兩米,裝備一挺7.7毫米威克斯機槍,成員三到四人。這車頂部敞開,四周為8-9毫米鉚合裝甲,動力裝置為一台50馬力的六缸汽油機,最大速度為每小時96公裏。由於這款車性能不錯,且速度超過其它裝甲汽車,因此便成了一戰戰場上標準的指揮官用車。當然這種價格高昂的裝甲汽車不是東北軍指揮官的標準配置,而是張廷樞自己花大價錢從英國人手裏購買的。
身為東北軍精銳旅旅長的張廷樞有自己的警衛連,但他回家總不能帶著一個警衛連吧,因此此行,他的身邊也就隻有二三十名配備新式自動步槍的貼身衛兵。
馬力強勁的羅伊斯裝甲汽車後尾部冒出濃煙,兩輛滿載警衛的汽車隨即開動,沿著北大街疾馳而去。
就在陳靖亞和張廷樞坐車離開張作相官邸時,身穿便裝的川島芳子、小日向白朗、老鷹和西義貞也趕到了官邸門前。眼見著上麵坐著陳靖亞和張廷樞的汽車絕塵而去,西義貞懊惱的說了句:
“從哈爾濱一路追到吉林,還是晚了一步。”
接著一把薅住小日向白朗,並以命令的口吻對其說道:
“你在這裏人頭熟,打聽一下他們要去哪裏,咱們趕到前麵去攔住他。”
川島芳子一聽西義貞的安排,便能意識到他想幹什麽,攔住小日向白朗說道:
“你麽你看見那些衛兵都背著什麽槍嗎?那是東北軍剛從捷克定製的自動步槍,此槍火力強威力大,以我們四個人去阻擊這麽一支部隊等於去送死。”
西義貞說道:
“不用殺了所有人!隻要我們能趕到他們前麵,我保證能一槍斃命。”
川島芳子知道西義貞功夫了得,便命令小日向白朗道:
“按照西義君的命令做吧!”
小日向白朗一拉老鷹,兩人迅速消失在小巷盡頭不見了。
川島芳子和西義貞便到街角處一處小飯館,等候小日向白朗和老鷹帶消息過來。
小飯館不大,裝修簡單。雖然現在不是飯點,因處於繁華地段,在小飯館就餐休憩的客人並不少。
川島芳子和西義貞找了座位坐下後,肩膀上搭著白毛巾的小夥計走過了過來,殷勤的問道:
“兩位吃點啥?”
川島芳子拿出一遝奉票,要了一碗油皮,西義貞則要了一碗朝鮮冷麵。
川島芳子扭頭看了看大街上凍得縮手縮腳的行人,奇怪的問西義貞:
“這麽冷的天,你還吃朝鮮冷麵,難道不怕拉肚子嗎?”
西義貞幽幽的回答道:
“小時候就吃這個,習慣了!”
“聽說你是朝鮮人?”
川島芳子對眼前這個具有超能力的西義貞很是好奇,突然開口詢問起了他的身世。
西義貞先是一愣,然後小聲說道:
“我父親是漢城憲警總部的一名醫官,母親是日本人。”
“能跟我說說你義父是用什麽方法,將你訓練成超強戰士的嗎?”
比起西義貞的身世,川島芳子顯然對西義策的研究成果更感興趣。
川島芳子的詢問將西義貞拉回到了痛苦的童年,他想起了與他一起經曆過苦難的鮮於奎、樸柏勇、安成虎、李春子等二十七名小夥伴。想起了義父將他們帶到了日本一個偏僻的小村莊,招來營養師照顧他們的飲食,有兩名武士教官教他們練柔術、空手道、劍術以強健他們的體魄。可是在這十餘年間不斷有小夥伴不明不白的死去,義父說他們患上了一種可怕的怪病。也許他也感染上了那種可怕的怪病,經常會莫名的心跳加快,血管爆長、頭腦欲裂,隻有服下義父研製的藍色晶體才能平複。在他十五歲那年,比他大兩歲的安成虎闖進了義父的臥室,砍傷了義父西義策,帶走了身材秀美,待他如親弟弟般的李春子。這兩人的逃往,引起了軒然大波。第二天來了幾百牽著警犬的日本憲兵,在附近的山林裏搜索了一周,最終在一條小河的邊緣找到了已經死去的安成虎,及奄奄一息的李春子。李春子被帶回後,義父將其帶進了一個地下密室。他小心翼翼的尾隨其後,並親眼目睹了義父是怎樣用各種奇怪的儀器,將李春子的鮮血、骨髓抽出,讓那美麗的酮體變成一具幹癟僵屍的全過程。那恐怖的一幕,讓他久久難忘。
川島芳子見西義貞沒有回話,眼睛裏露出了足以讓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便關切的問道:
“西義君你怎麽了?”
西義貞被川島芳子從記憶裏拉回,機靈靈打了一個冷顫,馬上掩飾道:
“沒什麽!”
一碗豆皮沒有吃完,小日向白朗和老鷹就回來了。
“福豐稻田公司發生了佃戶暴亂,陳靖亞要去平息暴亂。張廷樞代替張作相去三江口主持歡送蘇軍戰俘回國大會。”
川島芳子說道:
“我們去三江口。”
西義貞說道:
“去福豐稻田公司。”
川島芳子見西義貞與自己意見相左,便解釋道:
“張作相讓自己的兒子親自去為被俘的蘇軍戰俘送行,其實是向蘇聯人獻媚。我們隻要在歡送大會上擊殺蘇軍指揮官,就必能引起新一輪的中蘇衝突,阻止中蘇伯力條約的簽訂。”
西義貞說道:
“我們此行的目標是狙殺陳靖亞,不應該隨便改變命令。”
小日向白朗急於置陳靖亞於死地,便附和道:
“對對,我們的任務很明確,不應該擅自改變。”
川島芳子說道:
“我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我現在命令你們去三江口。”
西義貞眼露凶光,如惡狼般的盯住川島芳子:
“我隻服從義父的命令。”
川島芳子被西義貞那如惡狼般的目光給震懾住了,輕聲說道:
“去找幾匹馬來,一定還要趕在他們前麵。”
密集的馬蹄聲打破了山林的寂靜,四匹馬沿著山林間蜿蜒的小路向前疾馳。從山穀裏吹出的冷風,揚起了壓在青鬆上的殘雪,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霧。
一隻沒有找到食物的山鷹,翱翔於山嶺之巔,發出了清脆的亢鳴。縱馬引路的老鷹心事重重,他知道他們此次行動是擊殺陳靖亞。以化名尚旭東的小日向白朗的解釋,陳靖亞是蘇聯特務赤共分子,想在蘇聯支持下分裂東北搞獨立,除掉他是為保全東北。自老鷹見到陳靖亞,經過一番交談後,越來越覺著尚旭東說的不是那回事。可尚旭東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又不好違背他的命令,因此看上去他追擊的積極性並不高。
小日向白朗見帶路的老鷹似乎有些信馬由韁,並未全力追擊,便策馬趕上去問道:
“你怎麽了?以這樣的速度根本搶不了他們頭裏去。”
老鷹指指冰雪覆蓋的碎石路,說道:
“這冰雪連天,山險路滑,跑快了馬會受不了的。”
小日向白朗急於擊殺陳靖亞以絕後患,急急的說道:
“別管馬,盡力往前趕,一定要在山嶺的拐角處截住他們。”
在小日向白朗的一再催促下,老鷹隻得奮力策馬疾馳。
小日向白朗與老鷹當馬匪十餘載,早已習慣了各種險路。川島芳子曾嫁於蒙匪巴布紮布之子甘珠爾布,耳渲目染騎術自然也差不了那裏去。唯獨西義貞雖接受過簡單的騎術訓練,但走這種濕滑難行的山路還是頭一次。在馬上手忙腳亂的西義貞,一個沒注意,那馬踏上了一塊被冰雪覆蓋的圓石,那馬身子一側歪,馬腿折斷,倒在了碎石路上。
小日向白朗眼見截擊計劃功虧於潰,急的用馬鞭指著西義貞吼道:
“走這種路這畜生比你有經驗,你就伏在馬上別動就行。你一動就會影響它的節奏,結果是傷了它也毀了你。”
西義貞見小日向白朗變著法的罵自己還不如一匹馬,心中大怒,將被壓的腳從馬鐙裏抽出後,一使勁竟然將那匹馬整個扶起。
老鷹和小日向白朗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傻了,心道:
“這簡直就是神力啊!”
西義貞從馬背將槍盒解下背在身上個,問小日向白朗道:
“是不是從這道嶺斜插過去便是伏擊地?”
小日向白朗點點頭。
西義貞說道:
“你們騎馬沿著嶺過去,我一個人從這嶺上斜插過去,也不會比你們慢。”
老鷹看看這高約六七百米的大嶺,不由的用懷疑的口吻問了一句:
“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