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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七五章風起上海之討價還價

  三七五章風起上海之討價還價


  杜月笙知道張作霖不但花大價錢建起了頗具規模的奉天兵工廠,還費盡心思從世界各國購進了大量武器裝備。


  據他所知,在張作執政時期,德國賣到中國的武器彈藥百分之四十都進了奉軍的口袋。如果東北軍全部換裝自產武器。那麽就意味著,東北軍的武器庫裏的閑置武器數量應該非常可觀,更何況哈爾濱民生工廠還在偷偷自造武器。顧竹軒近期所得到的那些花機關,就是從陳靖亞的哈爾濱民生廠運來的。現如今陳靖亞主動提出要跟自己做軍火生意,他杜月笙自然求之不得。


  杜月笙雖然心動,但看看眼前年輕英俊的陳靖亞,仍以懷疑的口吻問道:

  “陳先生隻不過是張學良家裏的一個掌櫃的,拋售庫存軍火這麽大的事,陳先生能做得了主?”


  陳靖亞笑笑說道:

  “張副總司令發展全國工業心切,欲以東北軍手裏積存的軍火換取大量資金以應振興中國所需。可是你知道,這事不能明著幹,那麽就需要我這個馬前卒出頭了。”


  杜月笙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陳靖亞確實是在說大話。至於什麽張學良為賺取發展民生機械工程公司資金,而出具東北軍所有積壓軍火的之事更是子虛烏有。


  陳靖亞之所以忽悠杜月笙也是急了。


  因為他知道若想將讓杜月笙出讓青幫控製下的十餘家車行,必須有更大的利益以為交換,否則此事斷難達到目的。


  杜月笙聽陳靖亞的理由還算充分,便說道:


  “聽說顧老板已經搶先一步與陳先生開始了軍火交易,我相信陳先生斷絕與顧老板的交易,一心一意的和我杜某做生意。”


  陳靖亞聽後嗬嗬一笑說道:

  “這做生意嘛,先到先得價價高者居之。顧老板識時務,先行一步,杜先生也沒有必要從中截胡啊!”


  杜月笙臉色微微一變,語氣堅定的說道:

  “槍支彈藥可不是小事,關係到黨國安危。這些軍火一旦被赤匪所利用,將給黨國造成巨大損失,因此此種貿易必須掌握在我青幫手裏,蔣委員長才能安心。否則,我敢保證,陳先生非但不能一統上海灘上的車行業,你們手裏的一槍一彈也不能進入上海灘。”


  陳靖亞聞聽杜月笙以言語相威脅,當即厲聲說道:

  “杜先生應該很清楚,宋先生張副總司令聯手創建民生機械工程公司的目的和意義,因何處處阻攔脅迫?難道杜先生就不怕因此開罪宋先生和張副總司令嗎?”


  陳靖亞一番話將杜月笙堵到了死胡同裏,現在杜月笙若拍案而起,青幫三合會的戰火勢必再燃。可是杜月笙並非是也不想看到這個局麵,隨即轉口說道:


  “不是杜某不給宋先生和張副總司令麵子,隻不過杜某身為數萬青幫弟子的龍頭,自然要為青幫的利益著想,否則我這個龍頭老大說話也就沒有分量了。”


  陳靖亞簡單明了的問道:


  “除了軍火,杜先生還想要什麽?”


  杜月笙毫不猶豫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股份,民生機械工程公司的股份。青幫必須持有必須三成以上的民生機械工程公司股份!”


  陳靖亞為了迅速打開局麵,將牙一咬說道:

  “我隻能給你民生車行四成半的股份,這是我能行使的最大權利了。”

  杜月笙知道漫天要價就帶還錢的道理,退了一步,說道:


  “民生車行自成立之日起,必須在青幫的中控製下運作。另外,東北來的槍械物資但凡進入上海地麵,青幫必須過手,並收取一半的毛利。”


  陳靖亞組建民生車行的目的,就是要將上海灘人力車行業的十萬產業工人,凝結成一股強大隊伍力量。如果將民生車行置於青幫管控之下,此目的則無法達到。見杜月笙似乎誌在必得,隨即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圖,壓在了金槍下麵,推到杜月笙麵前。


  坦言道:

  “軍火市場由杜先生全權控製,我沒有意見。隻不過杜先生要掌控民生車行是斷難不行的,請杜先生還是仔細斟酌後,再做出最終決定!”


  杜月笙看了陳靖亞推過來的那張圖一眼,額頭上頓時冒出了白毛汗。那是一張上海涇渭分明的上海地圖,在這張地圖上,青幫大大小小堂口及所控製的買賣鋪戶,都用紅筆標注了出來。杜月笙此時才明白,陳靖亞為此番會麵做足了準備,談的好就和,談不好就打,可不管是打是和他都是贏家。


  在權衡了利弊之後,杜月笙抬起低垂的眼皮,對陳靖亞說道:


  “既然宋先生執意將人力車行業公有化,我等這些小人物自然應舉雙手擁護。一切以宋先生和陳先生意思辦理便好,我這就回去安排一些,三日後昭告天下。”


  陳靖亞向杜月笙伸出了手,說道:


  “青洪幫自成立起便以天下為己任,希望杜先生能不改初衷。”


  杜月笙起身恭恭敬敬的握住陳靖亞的手,小聲說道:


  “但請轉告鄧公,盡快離開這是非地。或去華北或去兩廣均可,隻是不要在江淮這凶險之地。”


  陳靖亞笑道:

  “謝杜先生提醒,我當盡快將杜先生的好意轉達鄧公。”


  杜月笙又言道:

  “不知蔣夫人領銜成立的航空俱樂部何日開張?屆時杜某必來親自道賀。”


  陳靖亞說道:

  “尚在籌劃中,近兩日便可開門迎客。無需囑托,到時會給杜先生奉上請柬。”


  才將送走杜月笙,方洪英轉頭怒視陳靖亞,質問道:

  “取消三合會這麽大的事,你跟誰商量了?竟然擅自做主。陳先生是三合會的恩人,三合會眾弟兄斷然不敢忘懷,可是陳先生將自己置於三合會數千兄弟之上,毫不顧忌眾兄弟的生計就做出此種決定,實在是有些不妥。”


  陳靖亞笑道:

  “我就是出於三合會兄弟此後的生計著想,才決定取消三合會的。隻不過事出倉促,沒能來得及和你商量。具體原因由天穆和你解釋!”


  這時跟在陳靖亞左右的馬天穆,馬上對方洪英說道:


  “這事我跟陳大哥商量過,為什麽沒有提前跟你們商量,就是怕此消息一出幫會內再起糾紛。取消三合會青幫便失去了攻擊的目標,更重要的是我們單方麵取消三合會,青幫再來報複發生械鬥,便不能被定性為幫會之爭,而是青幫成員單方麵擾亂社會秩序,這種行為不僅租界方不會容許,就連上海國民政府也不允許發生。三合會解散後所有成員都會加入民生車行,該車行已經在工部局備案,是隸屬於財政部屬下的實業公司,如此此一來三合會所屬的碼頭車行,都成了財政部的資產,青幫再來爭奪可就不是與三合會為敵了,而是與南京中央政府財政部為敵了。青幫與三合會一戰,三合會雖然僥幸獲勝,但也損失了三百多弟兄還有近兩千傷者需要醫治,這兩千多傷亡弟兄的背後便是兩千多個家庭。這些人多數是家裏的頂梁柱,他們一旦喪失勞動能力,則預示著整個家庭將自此覆滅。因此陳大哥考慮再三,方才決定以此方法徹底消除三合會與青幫之間的內鬥。”

  經馬天穆這一解釋方洪英明白了陳靖亞的用心,走上前對陳靖亞致歉道:

  “是我誤會陳大哥了,我替三合會八千子弟向陳大哥致謝。”


  陳靖亞說道:

  “沒什麽,成立公司後便不能再用以前的老辦法管理公司事務,讓馬天穆留下來,幫助你管理好這上萬三合會會眾。”


  滕傑率隊到了龍華地界後,因為夜色黑沉看不清目標,又因顧竹軒等人路徑嫻熟,進入龍華地界後,各自分散行動,不走大路專鑽小徑,因而使得滕傑他們根本無處追捕。


  龍華不屬於租界區,藍衣社完全可以公開展開搜剿。為解決讓人手不足的問題,滕傑讓人給上海警察局局長陳希曾打了電話,讓其馬上調派得力人手前來協助搜捕。


  陳希曾哪敢怠慢,當即命令上海偵緝隊全部出動,協助滕傑他們搜捕鄧演達。時任上海偵緝隊隊長翟誌清是個四十來歲的大胖子,他年輕時投身北洋,在青幫中輩分比杜月笙高一輩。翟誌清帶著偵緝隊奉命趕到龍華時,天色已經大亮。兩隊會合後有近兩百餘眾,滕傑和翟誌清馬上命令各隊,在龍華境內展開了地毯式大搜捕。


  經過兩日的仔細搜尋,滕傑和翟誌清都將懷疑的地點,放在了廢棄了一年多的王家船廠。


  翟誌清常年在上海灘上混,對上海灘的幾犄角旮旯無不熟悉,他知道王家船廠近日才將售出不久,但誰買了去,幹什麽他都一概不知。


  中午時分,陸續轉移到王家船廠的代表,正在繼續開會。


  滕傑和翟誌清帶著近百名手持短槍的特務和密探,將王家船廠團團包圍。


  為了爭功,翟誌清搶先上前砸門。可是還未等翟誌清等人抬手砸門,大鐵門竟然開了。


  司徒瑛雙手抱肩,站在大門裏麵,喝問道:


  “你們是什麽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闖民宅!”


  翟誌清見眼前這個小娘們,身穿名貴的美國卡其布獵裝,腳上蹬著一雙錚明瓦亮的皮靴,知道絕非普通人,便將大拇指一挑猖狂的喝道:


  “老子是上海偵緝隊,奉命抓捕異黨分子。趕快讓開不要妨礙老子辦案,負責將你抓進偵緝隊讓你吃幾天苦頭。”


  司徒瑛聞聽此言,怒聲喝道:


  “都給我滾,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麽地方,就敢到這裏抓人。再不滾,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要擱在平日碰上這種茬口,翟誌清也會思量思量,畢竟上海灘藏龍臥虎,不知哪家宅院裏住的看似閑人一個的平頭百姓,就是手眼通天得主。可今個不同了,偵緝隊後麵就是有蔣介石親自擔任社長的藍衣社,翟誌清還不猶豫的伸出手,一推司徒瑛大叫一聲:

  “哪來的騷娘們敢妨礙老子執行公務,來人給我抓起來。”


  兩名偵緝隊的密探如狼似虎的撲上來,伸手就要抓司徒瑛。這時站在司徒瑛身後的李延祿、王顯明等人也紛紛亮出腰間的手槍,大喝一聲:

  “都不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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