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O七章風蕭蕭之巴掌加酒搞外交

  四O七章風蕭蕭之巴掌加酒搞外交


  庫爾涅佐夫已經來過N次了，每次來冷豔秋都避而不見。起初範其光還朝個麵，後來連範其光也不朝麵了。庫爾涅左夫也是個強脾氣，今個來你不見我，我就明個還來。你越是躲我，我就天天來。最後，甚至到了一天來好幾趟的地步。民生廠工衛隊隊員也煩了，態度一次比一次惡劣，見庫爾涅左夫來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索性將其攔在門口不讓他進了。


  哈爾濱民生廠用的是中東鐵路局原來的機車總廠，庫爾涅佐夫也算是個房東，這樣一來脾氣越來越大，甚至與攔阻的工衛隊隊員發生了肢體衝突。


  就在撕扯之際，陳靖亞現身了。庫爾涅左夫一見陳靖亞鬧得更歡了，跳著腳嘰裏咕嚕破口大罵了起來。


  陳靖亞見大門緊閉，大聲命令道：


  “開門!”


  冷豔秋生怕陳靖亞揍庫爾涅左夫，便攔在陳靖亞麵前說道：

  “你不能衝動，根據目前的形勢，我們不能跟蘇聯翻臉。”


  陳靖亞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秘的笑容，輕聲說道：

  “我能把握尺度。”


  冷豔秋了解陳靖亞的脾氣，即便陳靖亞嘴裏有說有尺度，冷豔秋也不放心緊跟在陳靖亞之後，迎著庫爾涅左夫走了過去。


  “啪”


  冷豔秋一把沒拉住，陳靖亞掄起手臂抽了庫爾涅左夫一記耳光。


  “你小子敢罵我娘！”


  庫爾涅佐夫也不甘示弱，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揮舞拳頭和陳靖亞扭打在一起。跟在庫爾涅佐夫身後的隨員見雙方動起手來了，才要掏槍被工衛隊隊員們用槍逼住。


  冷豔秋見陳靖亞和庫爾涅左夫扭打在一起，趕忙上前拉仗，並對陳靖亞吼道：


  “他沒罵你娘！”


  聽到喊聲陳靖亞停了手，指著庫爾涅左夫的鼻子問道：

  “你自己說，你到底有沒有罵我娘？”


  庫爾涅左夫來討債是假，真實的意圖是奉遠東特別方麵軍的密令，借著討債的名義，探聽一下北滿屯墾區的立場。隨即也停了手，嘴裏嘰裏咕嚕的進行辯解。


  兩人一停手，擔任翻譯的冷豔秋一看兩人的狀況，差點笑出聲，隻見庫爾涅左夫的腮幫子紅腫了起來，陳靖亞臉上也挨了一拳，直接來了一個捂眼青。


  等庫爾涅左夫嘰裏咕嚕的說完後，冷豔秋對陳靖亞說道：


  “庫爾涅左夫局長確實沒有侮辱你的意思，他隻是覺著咱們欠他們錢，老躲著不朝麵是耍無賴的行為！”


  陳靖亞瞪了庫爾涅左夫一眼，轉頭又問冷豔秋：

  “你能肯定他沒罵我娘？”


  冷豔秋點點頭說道：


  “我可以明確的該訴你，庫爾涅左夫局長自始至終沒說一句侮辱你個人的語言。”


  陳靖亞臉上當即堆現笑容，上前摟著庫爾涅左夫的肩頭說道：


  “老庫、老庫實在對不起，全是誤會!你看我的俄語學的確實差些意思，你剛才那一嚷嚷，我怎麽聽都像罵我娘。你知道中國人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指著鼻子罵娘，一時衝動，一時衝動。”


  庫爾涅左夫被陳靖亞這一會陰一會晴的變臉給弄蒙了，聽了冷豔秋的翻譯後，說道：


  “我們俄羅斯人也不會容許別人當麵侮辱我們的媽媽。”


  這時陳靖亞眼睛盯著庫爾涅左夫的腮幫子，大叫道：


  “你看看，咋就腫了呢，都怪我手上沒輕沒重的，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陳靖亞這麽一說，庫爾涅左夫才感覺到嗓子眼裏有股子腥味，吐了一口口水，才發現牙花子都滲血了。


  陳靖亞大叫起來：

  “快給庫局長整兩瓶燒刀子漱漱口消消毒，這出血了可不是件小事，弄不好會得破傷風的。”


  說著就摟著庫爾涅左夫的肩頭往工廠餐廳方向走。


  隨庫爾涅左夫同來的中東鐵路工作人員，被眼前這急轉的劇情給弄的摸不著頭腦，一個個呆呆的站在原地未動。


  工衛隊隊長劉伯剛與幾名工衛隊員一擁而上，熱情拉著他們緊跟在陳靖亞他們後麵往餐廳走去。


  哈爾濱民生廠不但有工人自己的組織，還有提高工人文化水平的夜校，餐廳也非常寬敞漂亮。


  此時在餐廳裏正中間的大圓桌上，擺滿了各種中俄兩國經典菜品，當然還有庫爾涅左夫最喜愛的東北特產燒刀子。


  燒刀子是東北特產，古法釀造。因其度數高，味濃烈，似火燒，而得名。


  燒刀子與俄國特產伏特加都是烈性酒，但伏特加缺少燒刀子的芳香純正，因此庫爾涅左夫一到東北，便迷上了這種東北特產。


  “來!先借這杯酒向庫爾涅左夫同誌認個錯，今個我先動的手，是我的錯！你大人不計小過。我這裏向老庫局長賠不是了。”


  陳靖亞麻利的倒了滿滿一杯酒，端到庫爾涅左夫眼前，誠懇的道歉道。


  陳靖亞這一道歉，庫爾涅左夫也不能端著了，接過酒對陳靖亞說道：


  “陳先生臉上的傷是我打的，我也道歉！”


  說完接過酒便一飲而盡。


  陳靖亞馬上又給庫爾涅左夫倒上說道：


  “對！對！多喝幾杯消消毒。”


  庫爾涅左夫又將杯中酒喝幹，舉著空酒杯說道：


  “燒刀子好東西，消炎殺菌，還能療傷。來，再滿上。”


  陳靖亞一個勁的倒，庫爾涅左夫一個勁的喝。同時大家夥也都沒閑著，一個勁的向那些中東路蘇方職員勸酒。


  酒至半酣，庫爾涅左夫拿出一份清單，說道：


  “正好陳先生今天也在，將這這個賬給我們結了。今天的誤會一筆勾銷，往後大家還是朋友。”


  陳靖亞接過賬單看了一眼，轉手交給身邊的冷豔秋說道：


  “今個隻談中蘇友誼不談錢。”


  庫爾涅左夫放下酒杯，和手裏燒雞腿，拽過餐巾紙擦了擦手，搖搖手指說道：

  “不，不，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來要錢的。”


  陳靖亞哈哈一笑說道：

  “是不是蘇聯知道日本人要動手驅逐東北軍政府，生怕這筆賬黃了，著急忙慌的來結賬啊！”


  庫爾涅左夫喝了不少酒，但以他的酒量至少還能保持頭腦清醒。聽陳靖亞這樣一說，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


  故作鎮定的坐下來後說道：

  “我不知道日本人有啥計劃，我此來是奉上峰的命令前來催促你們結清這筆賬款的，如果你們遲遲不願意結清這筆賬款，那我們之間的所有合作將無法再繼續。”


  陳靖亞說道：

  “不合作就不合作！但我要提醒你們，日本人告訴你們，他們在東北的軍事的行動，不會影響中東鐵路的運營，全是扯淡。英美支持日本人在東三省動武，就是想讓他們進攻蘇聯，日本人不按照他們的意思幹，那麽英美就會切斷日本資源供應，日本人就如同被驅趕的惡犬，不攻擊就得不到保障。你說你們與日本人苟合，對你們有啥好處？”


  庫爾涅左夫對陳靖亞所說的一切心知肚明，卻決不能當眾承認，當著眾人的麵對陳靖亞說道：

  “我不知道陳先生說的中日苟合的事指的是什麽，我隻知道我們之間的這筆賬該結了。”


  陳靖亞將杜月笙給的那張一千萬支票，往庫爾涅左夫眼前一亮，說道：

  “錢，就在這裏。你們想終止合作也成，馬上拿著這些錢給我滾蛋，此後別在人說我們是朋友了。”


  陳靖亞這一招還真管用，一下子就將庫爾涅左夫給將在哪裏。


  現場一片寂靜，大家夥守著一大桌子精美的食物和饞人的烈酒，大眼瞪小眼一動不動。良久，庫爾涅左夫打破了寂靜，舉起眼前的酒杯，站起身對陳靖亞說道：


  “如果陳先生號召東北三省內，廣大受封建軍閥和帝國主義列強農民和士兵，建立革命政權的話，我們願意提供必要的資金和武器，並幫助你建立一到兩個步兵師的軍事力量。”


  陳靖亞說道：

  “我們東北三省的廣大民眾，都將鄰國蘇聯視為朋友，但我們沒有權利要求朋友為我們做什麽。可是我要告訴庫爾涅左夫先生的是，武力和強權永遠征服不了自強的中國人民。”


  庫爾涅左夫將手伸向眼前的支票，嘴裏說道：

  “那我先將這些錢拿走，剩下的尾款請陳先生盡快解決。”


  陳靖亞眼疾手快，猛然將支票捏在手裏，說道：


  “這些錢可以給你，但要幫我們在興龍峽建一座發電站。”


  庫爾涅左夫聽後一驚，急忙收回手說道：

  “建一個水電站至少需要兩三千萬盧布，耗時兩到三年，這個事我可做不了主。”


  陳靖亞將支票在庫爾涅左夫眼前晃了晃說道：

  “這個可是英國匯豐銀行的支票，可以在任何一個國家的分行兌換。你考慮一下，明天我登門去拜訪！”


  接著用手攬著庫爾涅左夫的脖子說道：


  “是朋友就不能乘人之危，關於這一美德我想中蘇是相同的。”


  庫爾涅左夫點點頭大聲說道：


  “我們視中國為友鄰，陳先生是我們的朋友，這一點毋庸置疑。”


  陳靖亞笑道：

  “好，送客，今天這頓酒沒喝好，明天我會給老庫局長準備一車燒刀子親自送去。”


  庫爾涅左夫拍拍陳靖亞的肩頭，然後伸出大拇哥說道：

  “陳先生夠朋友，我喜歡！”


  將庫爾涅左夫一行送至廠區門口，眾人與他們揮手告後，冷豔秋心有餘悸的對陳靖亞責怪陳靖亞道：

  “庫爾涅左夫根本就沒罵你，你怎麽那麽衝動，沒搞清狀況就動手打人呢？”


  陳靖亞笑笑解釋道：


  “我知道這小子沒罵我，打他是告訴他，我們也是有底線的。再背後給我搗鬼，老子肯定還會揍他。”


  冷豔秋問：


  “你是指兵暴的事？”


  陳靖亞微笑點頭。


  冷豔秋又問道：


  “那支票和水電站的事怎麽解釋？”


  陳靖亞說道：

  “我打了姓庫的，又說是誤會馬上賠禮道歉，又敬酒又拉近乎。說明從我這裏兵暴這一片已經翻過去了，他們若再想鬧這麽一出，我絕對翻臉。通過喝酒告訴他，幫朋友他們不會吃虧，可要是想趁人之危，那麽我們也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與他們周旋到底。”


  冷豔秋問：


  “那明天怎麽辦？”


  陳靖亞說道：

  “那個庫爾涅左夫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向他的上級匯報。是福是禍，咱們明天去了就見分曉了。”


  陳靖亞和冷豔秋等人剛回到廠區，範其光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說道：


  “不好了，沈陽那邊出事了？”


  大家夥一聽，當即大驚失色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