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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一一章風蕭蕭之夜探虎石台

  四一一章風蕭蕭之夜探虎石台

  南滿鐵路工會組織成立於南滿反帝大罷工之前,曹維新便是創始人之一。起初隻有二三十人,直接受滿洲特支邵俠民指揮。盡管轟轟烈烈的南滿大罷工運動,因張學良突然改變—態度而夭折,但這場旨在反對帝國主義霸權的工人運動,卻讓廣大工人見識到了團結起來的力量。至此,南滿工人組織也得到快速發展,為其後的更大規模的鬥爭積蓄了力量。


  曹維新是沈陽人,在京奉鐵路幹過鐵路警,因組織鐵路工人聲援京漢鐵路大罷工,而被東北軍政當局開除,後被邵俠民安排到南滿鐵路工作。因為他學過機械又懂日語,因此被日本人提升為工頭。


  曹維新帶來的情報,讓陳靖亞大吃一驚。


  日本人在緊鑼密鼓的演練攻取沈陽的戰術戰法,目的有兩個一個是讓自己的士兵熟悉即將麵臨的戰場環境,牢記地形地貌,從而達到將兵力發揮到極致的目的。其二則是麻痹東北軍,提高突襲行動的成功幾率。可是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能算清楚,東北軍在沈陽的駐軍有一兩萬之多,而關東軍在沈陽虎石台兵營隻有一個獨立守備隊,不足一千人的部隊,即便是駐遼陽的第二師團師團部所轄的騎兵、工兵、炮兵聯隊也不過四五千人馬。以這點人馬攻擊一兩萬裝備並不差的東北軍,贏了便是史無前例的絕世戰功,輸了則是世界軍事史上的一則笑談。可是如果有了一兩件重武器就不一樣了,火力可以抵消兵力的不足,這點軍事常識陳靖亞還是清楚地。


  日本兩次崛起都是靠偷襲得來的,中日甲午之戰,日本海軍偷襲了北洋艦隊,一舉扭轉了戰局,因此迫使清政—府給付了巨額賠款,從而獲得了崛起的資本。因此,那一時期日本的幼兒園都在玩一種叫擊沉定遠、鎮遠艦的遊戲。中日甲午戰爭不但讓日本政—府從清政—府巨額賠款中獲得了崛起的資本,同時也極大的刺—激了整個日本民族的冒險精神。於是,在十年後,當日本和俄國在中國東北的利益生衝突時,又是日本陸軍不惜與龐大的沙皇俄國一戰,在付出死傷7萬人的代價之後,取得了對中國東北的控製權。日本軍方認為他們在中國問題上的權利是“打”出來的,必須由他們來主導對華政策,過去如此,現在和將來還是如此。


  當然偷襲固然可以以少勝多取得奇效,但較量到最後也要看雙方的實力。


  中日甲午海戰日本海軍獲得了空前的勝利,日本國民都記住了東鄉平八郎,這個敢於冒險並最終取得勝利的海軍將領。


  可是他們卻忽略了,日本為這一戰爭的勝利。自明治天皇與清國簽訂《中日友好條規》至今,日本傾全國之力整整準備了23年。到東鄉平八郎率隊出發時,日本海軍的總體實力實質上已經超過北洋海軍。投入甲午海戰的艦船,無論總噸位,火炮數量和火力上,都比毫無防備的北洋艦隊強。


  自關東軍中那些以東鄉平八郎為楷模的狂熱軍官,急於創建不是功勳,可在這些狂徒中,也並非沒有理智對待當前戰局的人,石原莞爾就算一個。


  盡管石原莞爾為了鼓舞士氣,對他們言稱,對付東北軍根本不用出刀,隻用竹劍揮舞幾下便行了。


  說歸那樣說,背後裏他通過反複精算,認為在沈陽城裏還有上萬名退役軍人,將這些人武裝起來占領沈陽城並非難事,那這樣剩下的就是王以哲的獨立第七旅了。盡管關東軍截獲了蔣介石、張學良與東北軍間的電報,從種種跡象可以看出,東北軍這隻老虎業已被南京老蔣捆住了手腳。但是他還是擔心,這些東北軍在關鍵時刻掙脫不抵抗電令束縛,一旦實施有效的反擊,那對於這場精心謀劃的軍事行動來說一定是致命的。因此石原莞爾寫了報告,請上峰從國內運來了兩門大殺器,240毫米榴彈炮。

  這種240毫米榴彈炮可是日軍的鎮店之寶。在日俄戰爭中日本還沒有自知研發的大口徑榴彈炮,當時日軍所用的大口徑榴彈炮,是采購於德國克虜伯公司的。當日本見到俄國人所建造的堅固堡壘,在口徑碩大的榴彈炮和迫擊炮麵前軟如齏粉,便在日俄戰爭後自主研發了這種大口徑榴彈炮。此炮重三十六噸,是日本岸防火力的支柱。需要九個人伺候,最大射程10公裏,一枚炮彈重200公斤,威力極為強大。因為彈丸過重,火炮裝填需要很長的時間。沉重的彈頭需要揚臂才能吊起,揚臂將炮彈提升到火炮後麵上的小車上後,通過導軌才能裝進調至水平角度的炮膛裏,然後在裝入引信、發射藥包。最後在通過調整火炮一側的俯仰手輪,來調整火炮發射角度照準目標。如果將這兩門炮安放在日軍虎石台兵營裏,無論是獨立第七旅的駐地北大營,還是防範嚴密的東北兵工廠都在其最大射程範圍內。


  北大營圍牆堅固外麵還挖有壕溝,若沒有重武器攻擊部隊勢必付出慘重代價,如果有這麽一門重炮,不需要多少炮彈,隻要準確的一發,便足以將駐防北大營的東北軍精銳削去大半。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關東軍司令部,密令數名精通炮兵的參謀,以交流的名義,到北大營內詳細勘察數次,並通過詳細的計算,設定了火炮的仰角和方向。經過如此精準細致的測算,如果這一炮再不能擊中目標,那就隻能說明這幫日本炮兵笨的出奇了。


  虎石台獨立守備隊兵營位於沈陽以北,近鄰南滿鐵路虎石台站。滿鐵獨立守備隊是個減編的日軍大隊,其規模相當於東北軍一個獨立營。轄四個兩百人的中隊,和一個五十多人的隊部。


  探照燈的光柱掃過後,一個腦袋從虎石台兵營圍牆上冒了出來。透過牆頭架設的鐵絲網,陳靖亞用手裏的萊卡相機,將虎石台兵營裏的情況記錄在了膠片上。擺著幾張後,陳靖亞見虎石台兵營中間挖了兩個大坑,上麵用鐵架子焊了棚子,覺著奇怪就將鏡頭對準大坑多拍了幾張。


  這兩個坑呈長方形,麵積不小,深約半米。一個坑裏已經架設好一個龐大的物件,用帆布蓋著,根據形狀猜測那應該是一門炮。另一個大坑上也覆蓋著帆布,從形狀來看,顯然這門炮還沒有裝好。


  將虎石台兵營裏的情況拍下來後,陳靖亞跺了跺腳。用雙肩架著陳靖亞雙腿的鐵木金戈會意,慢慢的將陳靖亞放了下來。


  “拍到了嗎?”


  陳靖亞雙腳剛落地,韓月急忙輕聲問道。


  “拍到了,日本兵正在施工,幾支探照燈將院子照的很亮。帆布蓋著的應該大口徑重炮,炮口正對北大營。看樣子曹維新送來的情報是真的,日本人為保證軍事行動成功,從國內運來了兩門重炮。”


  陳靖亞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斷喝:

  “八嘎!什麽的幹活!”


  緊接著就是一陣拉槍栓的聲音。

  “不好,被鬼子巡邏兵發現了。”


  陳靖亞一驚,急忙低喝一聲:

  “散!”


  同時,伸手從後腰上拽出了金槍。


  那發現陳靖亞他們的鬼子兵,才將發出一聲喝喊,手裏的槍栓還沒拉上,隻見一道寒光疾射而過,那名鬼子便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負責掩護的徐鳳儀發出一鏢,斃殺一名鬼子後,飛身揮刀向其餘兩名鬼子撲去。


  由於距離太近,再加上徐鳳儀動作過於敏捷,兩名鬼子無暇瞄準射擊,隻能挺著長長的閃亮刺刀哇哇叫著迎了上去。


  “叭叭!”


  陳靖亞從草叢中突然現身,兩槍放到了兩名鬼子。


  “快撤!將這個一定交給邵俠民”


  陳靖亞將手裏萊卡相機塞到韓月手裏,命令鐵木金戈保護韓月先走。


  此時鬼子巡邏兵的喊聲已經驚動了夥伴,一陣密集的槍彈襲來,打的他們身邊的草木枝葉亂飛。


  陳靖亞這以小組人在多年的殘酷戰鬥中,已經錘煉成了一個完美的集體。遇上這種險情是往往是鐵木金戈打衝鋒,王顯明斷後,可是現在王顯明不在,陳靖亞挺身而出擔負起了斷後的重任。


  “你照顧左邊,我照顧右邊。”


  徐鳳儀並沒有跟在鐵木金戈後麵撤離,而是留了下來。


  陳靖亞蹲在草叢裏,緊盯著不遠處晃動的身影,說道:

  “你手裏沒槍,快走。”


  “我有這個”


  徐鳳儀亮出一把飛鏢。


  “陳靖亞說道:


  “鬼子手裏全是最新式的三八槍,你手裏的這玩意隻能嚇唬人。”


  徐鳳儀冷笑一聲說道:

  “好心幫你,你還不領情。好,我們各打各的。”


  言罷,身影一晃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群群鬼子兵追了出來,圍牆崗樓上的探照燈也不斷向外麵晃來晃去。


  滿鐵守備隊在駐防虎石台期間,作惡多端積怨很深,生怕遭當地民眾報複,在兵營外設置了寬闊的機槍射界。在這寬闊的區域內樹木都給砍伐,隻有深深的茅草。鐵木金戈體型高大,茅草根本遮不住他的身軀。因為有陳靖亞和許鳳儀斷後,鐵木金戈他們在撤離時並未隱蔽行蹤,而是選擇了大膽的快速撤退。日本人想捉活的,以此為真憑實據與臧式毅交涉。便兵分兩路,一左一右向他們包抄過去。


  此時正值夏秋交際之時,茅草長勢旺盛。幾十個鬼子以三人一組,結成一路縱隊,趟著茅草,朝著鐵木金戈他們逃竄的方向追去。


  這是鬼子的地盤,平常但凡進入到這裏中國民眾,幾乎都被日本人當成靶子射殺了。


  當探照燈掃過時,衝在最前頭的鬼子一等兵,看清了在這些逃竄的人中有一個女兒的身影。三四百米的距離,對於一向執著於射擊精度的關東軍來說,一槍命中絕非難事。可是這個鬼子上等兵在看到了韓月即便是逃跑,也婀娜的身姿後,便萌生了將其活捉快活一番的想法。


  就在這名鬼子上等兵打算以惡狼的速度撲向韓月時,突然他左側的茅草叢中飛出了一條黑影,從他身前飛速劃過。在那條黑影劃過時,一道寒光徑直飛向了上等兵的哽嗓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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