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三O章風蕭蕭之嘉村炮擊輝山
四三O章風蕭蕭之嘉村炮擊輝山
望賓屯是進出沈陽東北部山區的出入口,這裏背靠輝山棋盤山,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趙鎮藩與奉天講武堂教育長高勝嶽帶著眾多官兵,撤上輝山後立時想到要在這裏設立一道防禦陣地。可是這兩人在挑選那一支部隊駐守於此的時候卻犯了難。
由於部隊撤離時才倉促,好多官兵並未將武器帶出。獨立第七旅唯有王鐵漢團槍彈齊備。可是這個團在掩護大部隊撤離時,與日軍激戰了八九個小時,官兵疲憊不堪不說,帶出來的彈藥也不多了。
就在幾人為難時,一隊裝備齊全的部隊也撤掉了輝山。
趙鎮藩一看心中大喜,原來撤過來的這兩支部隊是,駐防於東山嘴子兵營的步兵總隊第一和第二大隊。
步兵總隊前身是張學良的衛隊旅,屬於才將組建不久的三三製步兵旅。該部全部官兵六千餘,清一色的捷克式造。由於屬於模範式部隊,所部官兵文化水平都很高。
盡管這支部隊裝備好素質高,可是有個問題那就是從未上過戰場,屬於擺著看的樣子貨。
事變前幾日,借演練夜間武裝轉移之際,將部隊拉到錦州的便是步兵總隊第三大隊榮子垣部。
榮子垣擅自將部隊拉走,足以說明日本人要動手,已經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就在關東軍進攻沈陽城的那天早上,第一大隊大隊長杜鶴年與第二大隊大隊長汲紹剛,便得到了報告,日租界裏的日本浪人和在鄉退役軍人,都已經發了槍。便預感到有事要發生,在得到避開的命令後,兩人一商量便將隊伍拉上了輝山。
一直待到傍晚,兩人見日本人沒有動手,便又將部隊拉回到營地。熄燈號剛吹過不到兩個小時,北大營那便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此時步兵總隊總隊長戴聯璽在北平,汲紹剛在安排下部隊後也回了家,在兵營裏值班的隻有杜鶴年一人。
聽到北大營傳來的爆炸聲後,杜鶴年立即命令全隊緊急集合,搬高桌架長凳,在圍牆上架起機槍準備抵抗。不一會汲紹綱也接到電話,匆忙趕回部隊。
大批日軍在進攻北大營時也分兵一部,對東山嘴兵營發起了攻擊。杜鶴年與汲紹剛率部反擊,日軍攻擊受挫。集中炮火轟擊東山嘴子兵營,杜鶴年與汲紹剛奉命率隊撤出兵營躲避。由於早有預案,因此他們也將隊伍拉上了輝山。
趙鎮藩見這支隊伍槍械齊備,便讓汲紹剛率第二大隊在望賓屯周圍挖掘防禦工事,設置了第一道防線。
半小時後,八架糊著紅色膏藥的八八式輕型轟炸機呼嘯而至。
日本的航空曆史並不比中國早多少,但中國動蕩的時局嚴重製約了航空技術的1發展。而日本卻極盡可能的從西方吸取飛機製造技術,不遺餘力的將自己的飛機製造業推進了快車道。
當前這架輕型轟炸機,便是日本川崎重工聘請德國工程師設計的。
由於這架飛機起初是以輕型偵察機設計的,因此攜帶的炸彈數量並不多,在將所攜帶的炸彈投到陣地上後,便開始以三架機載機槍向堅守陣地的東北軍掃射。
率部在此堅守的汲紹剛知道這東西很難打,命令士兵不得胡亂射擊,節省彈藥準備應付步兵衝擊。
可是這八架敵機剛剛飛走,他們等來的並不是步兵衝鋒,而是如雨般的炮彈。
十幾門山炮,如雨的炮彈在短短幾分鍾內,將一個隻有百餘戶人家的望賓屯淹沒在了硝煙炮火之中。
汲紹剛沒想到鬼子會來這麽一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急忙命令部隊順著戰壕往輝山陣地上撤退。
濱本見堅守望賓屯的東北軍開始向輝山上轉移,便向嘉村達次郎請戰道:
“這座山高兩百公尺,他們藏在山上,並修建了防禦工事。如果單純用炮彈來解決他們,需要耗費大量的怕鋼鐵。請將軍閣下允許我,帶領一隊步兵衝上去殺死他們。”
嘉村達次郎見濱本請戰心切,急忙勸慰他道:
“目前我們需要保存兵力,以對付更強大的敵人。對付這些戰鬥意誌不強的東北軍人,隻需要顯示大日本皇軍強大的威力就行。”
濱本不解問道:
“東北軍撤走後,張學良在滿洲的軍事力量將不複存在,哪裏還有更強大的敵人?”
嘉村達次郎搖搖頭說道:
“我們過境支援沈陽時,在老嶺關一帶遭遇到了一小股中國武裝的襲擊。他們作戰的作戰方式極其狡猾,為保證及時支援沈陽,我命令一個中隊出擊纏住並消滅他們。可是,等我趕到沈陽時卻得知,那個中隊跟那支由百十人的隊伍僅進行了二十幾分鍾的戰鬥,便損失過半。更為恐怖的是,我們這個中隊一進入山林,在哪裏交手,什麽時候交戰,完全不能自主。如果不是這支部隊莫名其妙的撤走了,恐怕這個中隊就回不來了。”
嘉村達次郎說這話時,濱本能看得出嘉村心有餘悸。
經嘉村達次郎一提醒,濱本想起了一件事,說道:
“在我們動手時,長春、鐵嶺都出現了一支規模不大的小股武裝,他們襲擊了滿鐵守備隊司令部設在長春的軍馬場,及我們在鐵嶺存蓄戰鬥物資的倉庫。若不是東北軍給我們留下了那麽多重武器和彈藥,現在我們恐怕根本沒有發起大規模攻擊行動的能力了。”
“因此”
嘉村達次郎調高了聲調,說道:
“那就那些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的懦夫們,送給我們的禮物還給他們吧!”
誠然,正如嘉村達次郎所言,由於東北軍是倉促撤離,根本沒有來得及帶走重武器。陳靖亞黃顯聲在轉移物資設備時,隻轉移走了大量機械設備及工業物資,根本沒有來得及將軍火庫裏囤積的大量或火炮彈藥運走。
濱本笑笑說道:
“好,那就讓我做做好事,將他們自己的炮彈,全部送還給他們吧!”
由於事發突然撤離的倉促,不光北大營、東大營炮彈沒有帶走,就連迫擊炮、重機槍也留給了日本人。日本人也毫不客氣,不但照單全收,還就手全部用在了東北軍的頭上。
數量不菲的各式炮彈,將一座麵積並不大的輝山炸的煙火升騰,草木岩石亂飛。
趙鎮藩、王靜軒、杜鶴年、汲紹剛等人本以為能在這裏跟日本人硬碰硬的對一下,一雪不戰而放棄北大營東大營的恥辱。可是沒想到日本人根本沒有進攻,而是一味的用飛機大炮狂轟濫炸,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在他們中間軍銜最高的高勝嶽見鬼子炮火猛烈,瞬間喪失了抵抗意誌,找了一個借口,換上便裝連個招呼也沒打就偷偷溜走了。
汲紹剛要主動出擊,繞到鬼子側翼打一下。趙鎮藩與奉天講武堂教務處處長王靜軒,沒有得到出擊的命令,隻想防守堅決不同意主動攻擊。
就在他們不知如何去從之際,陳靖亞帶著幾個弟兄從國鐵火車站趕了過來。
趙鎮藩聽陳靖亞來了,急忙對衛兵說道:
“快請!”
陳靖亞來到位於後山的指揮部後,趙鎮藩急忙將他們的目前麵臨的情況告訴了陳靖亞。
陳靖亞聽罷問道:
“反攻的命令下來了沒有?”
趙鎮藩和王靜軒失望的搖搖頭說道:
“剛和北平聯係過,隻是讓我們將隊伍拉出去。”
見北平那邊遲遲不下令反攻,大好的態勢正逐漸失去,陳靖亞顯然也有些著急,便說道:
“鬼子不跟我們近戰是害怕這裏的地形給他們造成傷亡,如果我們不主動出擊一味死守隻能徒增傷亡。”
一提到主動出擊趙鎮藩有些遲疑了,說道:
“沒有上麵的命令我們不好主動出擊。”
王靜軒說道:
“實在不行就將隊伍拉到長白上打遊擊!”
陳靖亞聽王靜軒的主意靠譜,便說道:
“我覺著這個主意靠譜。”
趙鎮藩搖搖頭說道:
“現在已是深秋,部隊還未換冬裝。一到大雪封山,部隊得不到物資被服的供給,是很難在深山老林的待下去的。”
陳靖亞說道:
“這個不打緊,鬼子占領的隻是南滿鐵路沿線的大城鎮。周圍的山區和鄉屯都在我們手裏,隻要我們真心跟鬼子幹,相信東北民眾是會幫助我們的。”
趙鎮藩、王靜軒等人都是正統軍人出身,他們心裏清楚如果按照陳靖亞說的做,那麽他們勢必背上違抗上命的罪名,因此在猶豫再三後,對陳靖亞說道:
“我們還是要等副總司令的命令,否則我們不能單獨對抗這麽多關東軍。”
陳靖亞見協同作戰不成,顯然有些失望,點點頭說道:
“人各有誌不能強求,那大家就分頭各自行動吧!”
趙鎮藩說道:
“於芷山手裏有三個步兵團和一個警衛團,分駐安東、柳河等20餘縣,現如今是遼寧最強的一支部隊。我打算拉部隊向山城鎮靠攏,與其,在得到補給後,相機攻取鐵嶺、梨樹鎮徹底切斷南滿鐵路。”
陳靖亞聽趙鎮藩要拉隊伍去跟山城鎮,突然想起一事,說道:
“在國鐵我遇上了王紹泮及30餘名學兵,他們去跟於芷山聯係過補給對事,但並沒有得到於芷山的答複。這個人恐怕有點靠不住!”
王靜軒說道:
“這個於芷山深受老帥賞識,張副總司令也委以重任,明地裏他的省防第一旅有四個團,若加上地方保安部隊,他手裏至少有三萬重兵。在此東北淪亡之際,他豈能不顧老張家的恩情賣國求榮?”
陳靖亞說道:
“如果能爭取於芷山一起禦敵更好,可一旦發現此人有異心,你們還是盡快突破南滿鐵路向錦州轉移的好。”
趙鎮藩問陳靖亞:
“陳兄弟打算去哪裏?”
陳靖亞說道:
“日本人占了長春,吉林哈爾濱岌岌可危。南京的老蔣不讓你們打,但管不了我們。我打算處理完這裏的事後,馬上返回鬆江著手組建抗日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