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六一章風蕭蕭之迎風放火
四六一章風蕭蕭之迎風放火
這家飯莊規模不小,上下兩層樓,厚實堅固的木質樓梯,雕梁畫棟,頗有些明清風範。由於還未到飯點上,一樓大廳裏吃飯的人並不多。
一個穿棉長袍帶眼鏡的掌櫃的伏在寬大的櫃台上,百無聊賴的扒拉著眼前的硬木算盤。
幾名小夥計見來了客人,殷勤的迎上去,擦摸桌凳,請陳靖亞等人坐了下來。
徐鳳儀要了一壺茉莉高碎,當小夥計端茶壺茶杯後,徐鳳儀伸手將四支茶杯熟練的排在一起,為大家斟茶。
小夥計在一旁看在眼裏,臉上浮現出一絲異樣的表情。
在安頓好四人後,手拿托盤來到櫃台前麵,與裏麵的掌櫃的耳語了幾句。
掌櫃的抬起頭,看了看喝茶的四人,從櫃台後麵轉了出來。走到陳靖亞、徐鳳儀他們身邊說道:
“客官若要吃飯,小店經營正宗的魯菜。要住店,後麵有客房幹淨又清淨。”
還未等陳靖亞開口,徐鳳儀搶先說道:
“我們要吃飯,不知到貴店有沒有洪澤湖出產的鯉魚?”
掌櫃的一愣,笑道:
“一聽這位客官的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仙鄉何處,要往那裏去?”
徐鳳儀說道:
“我家原在紅船上,五湖四海是我家。本家姓洪,不知店家可姓關?”
掌櫃的聽了徐鳳儀的話語,急忙抱拳施禮道:
“本家兄弟走天下,沒想今日又相逢。請樓上雅間說話!”
四人離座,跟隨掌櫃的來到樓上雅間。安排好飯菜以後,掌櫃的問徐鳳儀:
“在座的都是本家兄弟嗎?”
徐鳳儀微微點頭,一指陳靖亞說道:
“這位是長白山山堂陳總舵主。”
掌櫃的急忙向陳靖亞施禮道:
“漢威堂兄弟馬士良見過陳總舵主。不知總舵主來此有何吩咐?”
陳靖亞往車站倉庫區看了一眼,說道:
“我們是為日本人倉庫裏的棉衣被服而來。”
掌櫃的說道:
“這個好辦,看守倉庫的日本兵派下了飯。過會就會有小夥計去送飯,到時我讓夥計們留心一下就行。”
掌櫃的安頓好四人後便出去忙去了,陳靖亞心中有些奇怪,問徐鳳儀:
“你咋知道這家店的掌櫃是洪門中人呢?”
徐鳳儀抿了一口茶,輕笑道:
“虧你還是掌管關外洪門一百單八堂的總舵主,連自家兄弟留的暗號標記都不懂。這家店門口有個魚化龍石刻,這說明這一堂來自陝甘。關外不比關內,這裏距離洪門發源地較遠,來這裏設堂口發展組織成員的,大多來自於天南海北。其中以陝甘、直隸、山東弟兄較多。因此雖有一百單八堂,但相互多不聯係,猶如一盤散沙。”
陳靖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
“我下一步任務是將這些堂口都集合起來,擰成一股繩,使之成為重要的一支抗日力量。”
徐鳳儀搖搖頭說道:
“洪門雖大但由於其組織結構極為鬆散,內部堂口林立關係錯綜複雜。尤其是清政府倒台後,這個幫會組織的曆史使命已經完結,散落在各地的堂口沒有了上層的統一管轄,自然也就各行其是,逐漸消亡了。一時間若想將他們統一起來,恐怕比較困難。”
韓月聽徐鳳儀這麽一說,靈光一閃說道:
“陳大哥手裏不是有代表葛月潭老仙師發號施令的金槍嗎?完全可以以此號令江湖。咱也別管什麽洪門青幫了,隻要是肯打鬼子的綹子,咱都見他們視為會中兄弟,這樣不就能擴大洪門在關外的影響了。”
陳靖亞點點頭說道:
“韓月的話有道理,我們目前的任務就是發動群眾積蓄力量,將東北三千萬父老都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勁往一處使,才能徹底將小鬼子幹出東三省。”
一桌子飯菜還未吃完,馬掌櫃的又來了。
從袖子裏取出一張草圖,鋪到陳靖亞麵前說道:
“去車站倉庫區送飯的夥計回來了,事情也打探清楚了。戊戌庚辰四棟倉庫裏,都放滿了軍衣和棉服。為了保險期間,我讓夥計畫了草圖,省的進去後在費事巴拉的找。”
陳靖亞和徐鳳儀看了草圖,確定了四棟倉庫的方位後,起身向馬掌櫃的拱手道謝。
馬掌櫃看了看在座的四位,略一遲疑問道:
“不知陳總舵主缺不缺人手,我屬下這個堂口不大,但也有一二十個忠勇誌士可用。”
陳靖亞說道:
“我們人手夠用,還要勞煩掌櫃,給我們準備一些煤油火柴等引火之物。”
馬掌櫃的點頭說道:
“這些物件後廚平常都有預備,需用多少取多少就是。”
按照陳靖亞與金治剛、齊福臣的約定,以倉庫區起火為號,齊福臣會率所部迅速對十裏堡車站守軍發起進攻,並在攻入後分出一部分人手搶運日本人囤積於此的槍支彈藥及糧食等物資。金治剛所部在火車站外圍擔任警戒和阻擊,掩護搶運物資的部隊安全撤離。
天剛擦黑,陳靖亞四人帶著煤油火柴等引火之物,在馬掌櫃指引下,穿大街過小巷,向倉庫區隱蔽靠近。
由於十裏堡倉庫區內,囤積了大量可供嫩江前線所用的軍事物資,因此滿鐵守備隊也加強了對此處的警戒。雖稱不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也是裏三層外三層緊密把守。
接著周圍複雜的環境,陳靖亞一行四人輕易繞過了滿大街巡邏的鬼子憲兵,可在繼續往裏滲透時,卻被一隊持槍巡視的滿鐵守備隊哨兵發現了。
“打!”
兩隊人馬一打照麵,陳靖亞率先下令開槍。
“叭叭!”
在狹窄的通道裏四人手裏的短槍和花機關,發揮出了無以倫比的優勢,橫飛的子彈直打的七八名手持三八式步槍的鬼子毫無還手之力。,
驟然響起的槍聲引來了更多的鬼子,陳靖亞見勢頭不對,便對徐鳳儀一使眼色,兩人飛身上牆一左一右分頭向屯儲軍服棉衣的倉庫而去。
鐵木金戈手持花機關依托一處堅固的拐角,與韓月一前一後,緊密配合,阻擊著蜂擁而至的鬼子。
在幹掉了數名哨兵後,徐鳳儀輕鬆的來到了庚子號倉庫的屋脊上。
“上麵有人,快開槍。”
一名守衛倉庫的鬼子發現了身處倉庫頂部的徐鳳儀,急忙招呼其他哨兵舉槍射擊。
由於受到屋簷的阻擋,站在下麵的鬼子根本打不著伏在房脊上的徐鳳儀。
就在鬼子們忙著搬梯子時,徐鳳儀已經揭開了覆蓋在庫房頂部的青瓦,接著下墜的火柴光亮,探頭往下麵一看,庫房裏堆滿了新製的軍裝和帶毛領的軍服。
徐鳳儀心中一喜,將隨身帶來的一鐵桶煤油打開,咚咚咚咚,就全部灌了下去,然後劃著火柴,將倉庫點燃。
就在倉庫內火光衝天而起之時,一名鬼子兵業業已順著梯子爬了上來,還未站穩抬手就朝徐鳳儀一槍。
子彈擊碎了徐鳳儀身邊的青瓦,徐鳳儀身體一斜,身子倒在了房頂上,與此同時甩出一鏢,將爬上來的鬼子擊落。身子順著房頂青瓦的斜坡,咕嚕咕嚕滾了下去。
徐鳳儀掉落的位置是兩棟庫房間的一個過道,出於放火防水運貨出貨的原因,兩個庫房間的過道修的並不窄。徐鳳儀下來時,這個過道上正有三名持槍的鬼子路過。
上麵突然掉下來一個人,也將這三名鬼子嚇了一跳。
徐鳳儀身上有功夫,自然不能像普通人一樣直接橫摔在地上。就在她距離對麵不過一兩米時,猛然將腰一擰,整個身子便成了蜷縮式。在腳掌即將著地時,猛然蹬出一腳,這叫泄勢。就是將直落的勁變成橫勁,人也借著著這股勁斜飛出去一丈多。
徐鳳儀這邊腳剛沾地,身子還未站穩,三名驚恐的鬼子業已回過神來,咆哮著挺著閃亮的刺刀撲了上來。這時徐鳳儀連身子都未站穩,想施展招數搏鬥已是來不及了,隻能硬挺著接著一刺。
就在這刹那間,槍聲響起。
率先挺著刺刀撲向徐鳳儀的鬼子,後腦中彈撲倒在地上。
借著這空徐鳳儀站定身形,雙手各自打出一支蝴蝶鏢,將另兩名鬼子擊倒。
別看這雙手打鏢,可是一門極其難練隊的絕技。如若不是徐鳳儀自小跟高人習練,沒有三五載的苦功是練不成這門絕技的。
擊斃了兩名鬼子後,徐鳳儀見陳靖亞跑了過來,知道開槍救自己的是他,便問道:
“你那邊怎麽樣?”
陳靖亞將頭一甩,說道:
“沒看見火光都映紅了天了嗎?”
此時東北已經是冬季,從早到晚西北風呼呼的,兩棟倉庫著火,火借著風勢迅速蔓延。竟引燃了軍服倉庫旁邊的一座堆放炸藥的倉庫,巨大的爆炸不但讓前來救火的鬼子損失慘重,傳到了數十裏之外的梨樹鎮和公主屯。
率部潛伏至十裏堡火車站附近的齊福臣,見車站上燃起的衝天大火,還引發了大爆炸,知道是陳靖亞他們得手了。當即指揮所部弟兄兵分數路向車站猛撲過來。
車站裏的鬼子光忙著救火了,哪裏會料到車站外還埋伏著一隊人馬,當即被齊福臣部殺了措手不及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