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你見過砂鍋般大的麻雷子嗎
“老舅！看招！”
“小兔崽子，想跟老子較量，你還嫩了點！”
“常老大，你沒吃飯嗎？用點子力氣啊！俺在北平這些年，可不是白練的！”
……
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秦淮河畔方世玉的小院子裏，頓時就熱鬧非凡，朱棣、藍玉、常茂幾人，你來我往，拳風四起，呼聲大作！
徐達一臉老神在在的站在一邊，自顧自的泡著方世玉的好茶，一邊有事沒事撮上一口，一邊看著眼前三人現場直播，搞起了三人混合散打。
這四個人，在大明如今的武將集團中，那都是排的上號的，因此這身體素質堪稱變態，簡直就是活生生的牲口！
接種牛痘也隻是有了一些比較輕微的症狀，休息了一兩天，瞬間就生龍活虎起來，宛若沒事人一般。
看的方世玉直咂舌！
還以為自己是不是接種失敗了！
直到跟吳元年以及劉伯溫溝通後，另外四個侍衛都有不同程度的症狀之後，方世玉才算是確定自己接種成功了。
不是他自己出了問題，是這四個大佬太變態了！
隻是這幾個變態的大佬自愈之後，不僅沒有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反而賴在了方世玉這裏，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
閑著沒事，還要來上一兩場自由搏擊！
“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們怎麽一個個都像土匪似的？這是我家！有你們這麽做客的嗎？”
一臉起床氣的方世玉，大早上就被打攪了好夢，一起床就看見這三個貨在那混戰，頓時怒到。
蹭吃蹭喝就算了，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
是不是覺得本公子好欺負？
“小鄭！你去地裏拔拔草施施肥！”
“祝老四，你也別閑著，去把馬喂了，順便洗洗！”
方世玉當即開始了發號施令！
“好的，先生！”
“先生這赤兔俺也算是照顧了不少日子了，啥時候讓俺也騎上一騎威風一下啊？”
對於方世玉的命令，鄭國公常茂以及燕王朱棣，那是眉頭都沒皺一下，十分自然而然，屁顛屁顛的就去幹活了。
沒轍啊！
方先生太猛了！
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人家實力強大啊！
甭管文的還是武的，天上地下，古往今來，簡直就是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存在啊！
尤其是當他們親身經曆被方世玉治好了天花之後，那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瘟疫這個詞在古代簡直比洪水猛獸更加可怕，曆史上那麽多的神醫，都無計可施，方先生分分鍾就給搞定了，不服都不行啊！
方先生要是想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起碼有九種辦法！
一旦方先生的辦法推廣執行下去，華夏就沒人會再感染這玩意了啊！
雖然這玩意在後世，確實絕跡了，但是就算放在後世，也沒研究出疫苗來。
而此時這群古人眼裏，方世玉的方法四個字就能形容，那就是見到粗暴！
割上一刀，擠點病牛的潰膿，完事！
基本上算是零成本了！
如今朱元璋更是下令全國上下搜集病牛，優先給百萬明軍接種牛痘，踏平北元，指日可待！
這四個人裏麵，對方世玉最為聽話的，反而要數常茂了。
因為實在是被方世玉揍怕了！
在常茂看來，這方先生利害歸利害，但那隻是文這一塊利害！
因此這貨自愈之後，突然覺得跟老舅也好，跟藍玉也好，跟徐達也好，比試來比試去的，實在是沒啥新意。
突然就突發奇想，想跟方世玉較量一番。
可常茂哪裏料到！
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方先生，起床氣也忒大了點！
他差點就被方世玉揍的臥床不起了！
而且完全就是單方麵碾壓！
常茂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被動挨揍！
方先生這本事，就是俺爹活著，怕也不是對手啊！
怪不得自己當時說要跟方先生較量一番的時候，朱棣跟老舅像是看勇士一樣看著自己，他們原來早就知道方先生身手不凡啊！
最氣人的就是徐叔了！
自己要跟方先生較量一番的時候，徐叔本來也是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
可是當自己被方先生暴揍了一頓後，徐叔這臉瞬間就變了，當場倚老賣老，對自己進行了一場思想教育。
說啥年輕人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類的雲雲。
常茂那是生理跟精神上，受到了雙重打擊！
這群人，是不是玩不起啊？
徐叔你說你平時看起來挺忠厚的一人，咋也有這麽奸詐狡猾的一麵呢？
湯叔都沒你奸詐狡猾啊！
如此一來，常茂對方世玉那更是言聽計從了，指東往東，指西往西，半個不字也不敢說了。
“幹得好！一天天閑的你們，就該讓你們多幹點活，不然哪知道啥叫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年輕人，就要活動活動，別整天閑著！”
藍玉見方世玉沒讓他幹活，頓時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指著常茂跟朱棣，就伊然一副長輩訓斥晚輩的模樣來。
臥槽！
這感覺！
爽啊！
光明正大，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訓斥一個大明國公，一個大明藩王，怎一個爽了得？
俺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方小子這院子當真是個好地方，俺要多住幾天！俺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你也別在那裝長輩了，去給我買點東西過來！”
方世玉白了一眼藍玉，隨手丟給他一張清單！
“啥玩意？俺也要幹活啊？”
藍玉傻眼了！
俺才爽了多久啊？
這麽快就被打臉了？
俺不要麵子的啊？
“你去還是不去啊？”
“你要不想去也行，要不你去地裏幹活，讓小鄭去買東西？”
方世玉再次白了一眼藍玉，冷冷說到。
特麽的，這四個人，本公子最煩的就是你了！
這貨睡覺，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啊！
放屁、磨牙、打嗝、打呼，夢話，那是一個不落，樣樣齊全啊！
明明隔著老遠，愣是能讓你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自己出於好心讓他收斂點，結果這貨反而一臉問號，跟自己說他都跟他老婆睡了幾十年了，他老婆也沒說過他有這些問題，說自己一定是故意抹黑他！
還說自己是不是睡糊塗了出現幻聽了？
方世玉一個頭兩個大，這貨的老婆，當真是了不起啊！
在方世玉眼裏，常茂完全就是翻版的藍玉！
雖然比藍玉差一點，但是基本藍玉有的毛病，他是一個不落！
照單全收啊！
於是乎，每天晚上，在這兩貨此起彼伏，抑揚頓挫的呼嚕、磨牙、夢話、放屁、打嗝中，方世玉感覺自己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這群大明的武裝走私犯罪團夥，真是一個個藏龍臥虎啊！
本來以為這群貨醒了，自己可以補個懶覺！
可是特麽的，隻要這群貨醒了，那就閑不住，大早上就開始了軍練！
現在要是不好好使喚一下這幾個貨，那都對不起自己這幾天吃的苦啊！
一邊的徐達，則是滿臉笑意！
這小子沒有使喚俺，說明對於俺這個大明的戰神，那還是很佩服的！
作為大明的第一軍神（常遇春死了），啥最重要？
排麵啊！
“方小子，你這是想幹啥？這都什麽玩意啊？五花八門，你準備開雜貨鋪啊？”
藍玉剛剛打開清單，隻看了一眼，頓時就傻眼了。
上麵赫然寫著一大堆的東西，從雞蛋再到釘子，從竹管再到硫磺，從木炭再到硝石，還有棉線、小石子、魚膠以及小瓷瓶等等等等！
尤其是這瓷瓶，還特別標明，需要的是拳頭大小，口小肚子大的那種瓷瓶！
就連竹管也標明了，要細的，大概小拇指那麽細的。
而且這些東西，沒有一個定數，隻有四個字，多多益善！
隻是藍玉卻是看傻眼了，這些玩意到底幹啥用啊？
做飯也用不上！搗鼓混凝土好像也用不上！
反倒是像煉丹似的！
這小子是個道士不成？
“讓你買就趕緊去買，廢話那麽多幹啥？等我做出來的時候，你不就知道是幹啥的了？”
方世玉翻了個白眼！
顯然起床氣還沒消！
“這小兔崽子咋回事啊？今兒個怎麽跟吃了火藥似的？俺沒把他怎麽著啊？難道俺昨夜又打呼嚕了？”
藍玉一臉問號，朝著外麵嘀嘀咕咕的走去！
隻要出了門，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暗中保護方世玉的錦衣衛，陛下的旨意，沒人敢偷懶，到時候直接讓他們去采購就是了。
“方小子，你買那些玩意到底幹啥的啊？”
藍玉前腳剛走，後腳徐達就忍不住，也問了起來。
“研究怎麽才能更加輕鬆的殺韃子啊！這群韃子實在是太可惡了，本公子要讓他們長長記性！”
方世玉淡淡回到。
“殺韃子？輕鬆？你要研究兵器？”
方世玉話音落地，一向以沉穩著稱的徐達，也無法保持淡定了。
跟方世玉認識也算是有段時間了，方世玉對於大明的軍隊確實幫助不少！
比如強固城牆的混凝土，沙場急救，瘟疫的預防等等等！
但徐達也是頭回聽見，方世玉竟然要發明可以更加殺韃子的方法！
以方世玉這逆天的本事，這玩意不用想，那肯定是顛覆三觀，讓人震驚的玩意啊！
“對，你也可以理解為兵器，一個可以改變如今世界，改變曆史的殺器！”
方世玉再次淡淡回到。
語氣雖然平淡，但方世玉的內心卻是激情澎湃！
因為方世玉很清楚，這個足以改變曆史格局，改變曆史進程的東西一經問世，原本就已經捉摸不定的曆史走向，將會更加難以捉摸，撲朔迷離起來。
身為穿越者，自己原本所存在的先天優勢，也將一步步弱化。
很多東西，方世玉原本都是準備等自己跑路之後，再想辦法，送給大明的。
距離不僅可以產生美，還可以產生安全感。
即便到時候有什麽異況發生，也好歹還能有點反應準備的時間。
而不是如今在不知不覺之中，自己一步一步的，將自己推向了曆史的漩渦之中，置身在暴風雨之下！
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可是看見那群韃子竟然用瘟疫這種無恥下作的手段，來對付大明軍民，殘骸華夏同胞，方世玉再也無法冷靜處理了。
尤其是當他親眼看見，這群大明的古人，一個個自告奮勇，視死如歸為了大明，不惜犧牲性命的勇士後！
方世玉內心的熱血，徹底被點燃了！
去特麽的！
愛咋咋滴！
驅除韃虜，我輩義不容辭！
方世玉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個人，他叫黃道周！
他是華夏曆史上無數民族英雄中的一個，他應該被人記住名字，他也應該千古流芳！
明末清初之際，黃道周義無反顧組織了自己的學生、親戚、附近的鄉民參與北伐。他率領的隊伍，從未上過沙場，也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甚至連武器都沒有！
他們手裏拿著的東西，是鋤頭，是扁擔，他們被稱之為扁擔軍！
黃道周的妻子隨著黃道周，一起義無反顧的奔向了沙場，他的妻子連扁擔跟鋤頭都沒有，帶著許多同樣熱血的婦女，隨夫出征，他們被稱之為夫人軍！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自己也知道，這一去，唯有一死，絕無生還可能！
然而黃道周他們，依然義無反顧，奔赴了沙場，哪怕明知死路一條，也一往無前，正如他當初拒絕和談，絕不妥協一樣！
數月後，他們在江西婺源遇到了清狗，他們打了他們人生中的第一場戰爭，也是最後一場戰爭！
結果不言而喻，批判的武器沒能代替武器的批判，黃道周等人，慘敗，本人被俘。被押送至南京，無數人勸他，投降吧，他嚴詞厲喝，斷然拒絕！
數月後，黃道周在南京犧牲，死後以血就衣，留下了他人生中最後的十六個字。
綱常萬古，節義千秋，天地知我，家人無憂！
有人說文明的滅絕是曆史必然，因為天災人禍，因為爾虞我詐，因為勾心鬥角，所以四大文明，隻有華夏文明流傳至今，實屬不易。
到倒也有幾分道理，從鴉片戰爭開始，無數強國（也有不強的）侵襲華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還攤上一個‘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配合侵略者搞慈善的老妖婆，老妖婆不敢打，發展也注定失敗（洋務運動），同化也早就來不及了（人家也早就有了屬於自己的文化），軟硬都行不通，在清狗眼裏，華夏確實要亡了！
可是華夏沒有亡，他依然堅挺的矗立著！
英法聯軍來了又走了，甲午戰爭也扛過去了，八國聯軍也沒能奈何，抗日戰爭也勝利了，華夏還是沒有亡！
因為華夏有這種人，他們英勇無畏，他們不懼生死，他們不管敵人多麽強大，他們絕不妥協！
黃道周是這種人，眼前這些大明的將士，也是這種人！
何況，曆史未必就會朝著壞的方向發展！
說不定自己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方孝孺，突然之間茅塞頓開，不那麽頭鐵，答應給朱棣寫封詔書呢？
就算退一萬步，萬不得已，自己找老祝頭搞條船，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總也可以吧！
“殺器？你要搞火器？”
徐達聞言，頓時問到。
“嗯，就是火器！”
方世玉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玩意你可要慎之又慎啊！我雖然在水師任職，但各地衛所的火器我還是略有了解的，威力小不說，基本上都是當作箭矢的備選，還時常啞火炸膛，你搞這玩意，確定能有用嗎？”
本來一臉期待的徐達，聽說方世玉要搗鼓的東西是火器，頓時一臉失望。
洪武年間大明的火器水平，確實不咋地。
直到永樂年間，大明的火器才算是有了長足的發展！
永樂大帝朱棣組建的神機營，就是專門使用火器的軍隊。
韃子被神機營打的屁股尿流！
除了永樂大帝外，大明直到戚繼光出現，火器才再次得到了巨大提升，戚繼光算是大明最偉大的武器專家了，不僅大規模配備了火器，還參與發明了不少殺傷力巨大的火器。
韃子後來就連戚繼光鎮守的防區都不敢靠近，隻要看見戚家軍的旗幟，直接退避三舍。
如今大明的火器，基本上都是從元朝遺留下來的，質量自然高不到哪裏去。
因此在大明甚至北元那些大將眼裏，火器完全就是個累贅。
還是真刀真箭，招招見血來的靠譜。
以常遇春為例，常遇春麾下的士兵，從來都不配備任何火器，所有人都使用冷兵器，韃子一樣被常遇春砍的哭爹喊娘！
“那是你沒見識過我發明的火器，你現在能看見的火器，自然不入眼，但是本公子發明的火器，豈能跟你看見的相提並論？”
方世玉淡淡回到。
“希望你能成功！”
徐達依然沒抱有什麽信心，淡淡回到。
隻是因為說這話的人是方世玉，他才會回上一句，若是換個人，他怕是早就翻白眼走人了！
兩人正在說話的功夫，朱元璋卻是帶著老李、老劉以及老羅出現了。
身後還跟著一個大包小包拿滿了的藍玉。
如今大明將士已經開始按部就班的接種牛痘了，一旦接種完畢，即日就要開撥，直接北上，踏平北元！
牛痘的接種以及糧草的籌備，朱元璋則直接交給了以太子為首，以吳琳跟吳元年為輔的團隊去辦了。
因此朱元璋才能得空來方世玉這裏，何況自己的兒子跟心腹大將還都在方世玉這裏，也確實有些掛念擔憂。
結果人還沒走到，就遇到了買東西的藍玉。
“方小子，甭管你要搗鼓啥新奇玩意，都先放下，咱估摸著，這傳旨的太監，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你別拿這種眼神看老子，老子可沒暴露你關於郭桓案的隻言片語，隻不過把你能治療天花的事情如實上奏了。”
朱元璋緩緩說到。
“行吧，實在沒辦法，隻希望陛下不要給我什麽大官就好！”
方世玉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這麽大的功勞，肉食洪武大帝不表示一下，也實在是不合適，因此方世玉覺得，隻要不給自己封個什麽大官，問題也就不大。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外麵就瞬間熱鬧起來。
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傳旨的太監，也是老熟人了，正是鄭和。
至於內容，簡潔明了，方世玉立下大功，所以直接從錦衣衛總旗，升到了試百戶，算是從六品了。
跟藍玉在方世玉這裏的人設一樣的等級了。
眾人均是紛紛道喜，表示方世玉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