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這玩意叫做方天雷
“方大人，聖旨咱已經傳達到位了，您要是沒別的事了，那咱就先撤了！”
鄭和一邊把聖旨遞給方世玉，一邊轉身就想溜。
沒辦法啊！
自己每一次見到方世玉，都特麽的讓人不敢出大氣啊！
雖然算上這一次，總共也才見了三次！
但是你看看，每一次，方大人這院子裏，站著的都是誰？
不是皇帝陛下，就是太子殿下，要不就是燕王公主啥的，至於國公，侯爵啥的，俺都覺得他們在這一點地位沒有啊！
咱大明的高層，都這麽閑的嗎？
陛下啥時候也這麽寬宏大量了？
這群人這麽閑，隻拿銀子不幹活，他都能忍了？
而且這些大佬，跟方大人那是一個比一個親啊！
你聽聽方大人管這些人叫啥？
管陛下叫‘老朱頭’？
管李大人叫老李頭？
管鄭國公叫小鄭？
管燕王叫‘朱老四’？
管永昌侯直接連名字都不叫了，一個欸就完事了？
鄭和沒嚇得尿褲子，都不錯了，他算是明白了，這裏的忍，沒一個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
呆在這裏，那不是嫌自己命長嗎？
所以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好！
如今從水師曆練了一段時間，又被叫回宮裏，在司禮監任職，鄭和覺得自己似乎挺有盼頭的。
但就在鄭和剛剛轉身，還沒來及的抬腳的時候。
“小鄭子，等一會！”
一道讓鄭和欲哭無淚的聲音，突然傳來。
鄭和聞聲，頓時臉色一變！
這還真是怕啥來啥啊！
方大人對這些大明的大佬啥態度，傻子也能看得出來。
隻要不瞎，你就能在方大人這裏，看見燕王殿下直接淪為了一匹馬的鏟屎官。
你還能看見鄭國公鄭擼起褲腿，在地裏拔草澆水施肥。
敢在大明使喚這兩人的，那簡直是屈指可數啊！
隻是鄭和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覺得方大人對他似乎極為青睞，就連稱呼也極為親切自然。
若是沒有旁人，鄭和自然是偷著樂，這麽牛皮的大佬，對自己這麽看重，當然值得開心了！
可在這裏，方大人對自己越是另眼相看，那不越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嗎？
這裏的每個大佬可都看在眼裏，俺惹不起，特麽的還躲不起啊！
確實躲不起啊，陛下還站在這裏呢！
“方大人，您還有吩咐啊？”
鄭和努力的擠出一絲笑意，轉過頭來，簡直就是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稍等片刻，確實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方世玉緩緩笑道，如沐春風的樣子。
“那個.……方大人，俺出來就是傳個聖旨，要是回去的晚了，俺可要被宮裏處罰的。”
雖然鄭和也很好奇，方大人這裏這麽多大佬，非要自己留下來幹啥，但本能告訴他，趕緊想辦法溜吧！
見鄭和直接開口拒絕了，方世玉頓時歎了口氣。
自己雖然如今剛剛升了官，但這鄭和，那可是曆史名人啊，這種流芳千古的牛皮人物，沒點本事，誰也不信啊！
要是自己來硬的，這貨萬一給自己穿個小鞋，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但要是不硬留，他一走，自己後麵的計劃可就沒法完成了啊！
“我說你個小太監，這麽急著回去幹啥？宮裏的規矩我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方小子讓你留下來，肯定是有事跟你說，你聽他安排不就完了？”
就在方世玉左右為難的時候，朱元璋卻是站了出來，緩緩說到。
朱元璋倒也不是為了幫方世玉留下鄭和，隻是很好奇，方世玉留下鄭和到底為了什麽！
難道這小太監有什麽常人不能比的特長？
朕咋就沒發現呢？
“沒錯，你回去晚了就說路上耽擱了不就成了？”
“俺也勸你好自為之！”
“老舅說的對，聽人勸，吃飽飯，方先生讓你留下來，你留下來不就行了，哪那麽多廢話啊！”
……
見朱元璋都開口了，剩下的也趕緊附和起來。
“好，那小人就留下來了！”
鄭和臉色慘白，值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答應留下來了。
皇帝都讓自己留下來了，自己就算十個腦袋，也得留下來啊！
方世玉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朱元璋。
“老祝頭，你不是想知道我讓他買這些東西到底想幹什麽嗎？”
“不妨告訴你，聽好了，本公子準備發明一款震爍古今的火器，讓韃子聞風喪膽！”
“讓大明將士可以以一敵十！”
方世玉淡淡回到。
“啥玩意？火器？你確定嗎？”
“就憑這些東西，你呢個搗鼓出來火器？”
“就是啊！還讓韃子聞風喪膽？讓大明將士以一敵十？”
……
話音落地，眾人頓時跟徐達一樣，沒一個相信的。
方世玉也不在意，直接轉頭看向老羅。
“老羅，去吧硝石跟木炭以及硫磺，全都碾成粉末狀，越細越好，然後按照硝石占七成半，硫磺占一成，木炭占一成半的比例混合起來。”
“先生，你要做火藥？”
老羅聞言，頓時一臉問號。
作為大明工部的扛把子，方世玉話音落地，老羅頓時就反應過來了。
隻是這個比例有些特殊，跟他們如今的配比有些出入。
實際上一硫二硝三木炭這種說法也不是來自於古人，極有可能是現代人搞出來的，甚至有可能是某個中學化學老師搞出來的口號。
孫思邈的《丹經內伏硫黃法》也隻記載了一些‘伏火’的方法（即煉丹家在使用硫磺、砒霜等猛毒的金石藥之前，常用灼燒的辦法降低毒性），盡管有不少‘伏’的配方，但其中都沒有“一硝二磺三木炭”這個配比。
北宋慶曆四年刊行的兵書《武經總要》中，記載了‘火球火藥方’、‘蒺藜火球火藥方’、‘毒藥煙球火藥方’等世界上最早的三個火藥配方。
第一個配方其中硝石，硫黃，含碳物的比例大約為五成、三成以及兩成。
第二個跟第三個則大約是五成、兩成半以及兩成半。
直到戚繼光《紀效新書》中鳥銃火藥配方才變成了大約硝酸七成半、硫一成、碳一成半，這已經與現代軍用標準黑火藥組成基本相同
所以老羅滿臉不解，方世玉調整了這個配比，會發生什麽後果，他也一無所知。
“沒錯，就是要做火藥，但這可不是你們現在用的火藥！”
方世玉傲嬌的回到。
他所依照的配比，完全就是二十一世紀軍用的標準了！
比現在大明所使用的火藥，為例至少要上升三倍！
“我還在想你讓俺買這些東西幹啥，原來是為了造火藥啊！這玩意有個屁用啊！還沒俺的刀砍人有效果！”
見方世玉點頭承認自己是要做火藥，藍玉頓時一臉鄙夷。
藍玉的看法跟徐達等大明的傳統武將基本一致，那就是，手中的刀，比這些火藥靠譜的多！
用火藥這玩意的，那都是娘炮，沒膽的撈種！
“嗬嗬，這可是你說的！那一會我做出來後，你可別搶啊！”
方世玉白了一眼藍玉，又轉頭指著其餘的東西，問到：“誰幫我打下蛋？我隻要蛋清，蛋黃不要！”
“方大人，俺來吧！”
鄭和當即站了出來，趕緊說到。
沒辦法啊！
這裏各個都是大佬，隨便來一個，最低級別那都是尚書啊！自己在這裏，簡直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
剛才搗鼓火藥配比是方大人自己點名找羅尚書去做的，這就不提了！
現在打蛋，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太雅觀，但方大人喜歡說打蛋不說打雞蛋，他開心就好！
自己要是現在不搶著幹點活，豈不是也太不識抬舉了？
“那就有勞你了。”
方世玉點了點頭，又轉過頭看向朱元璋、朱棣以及徐達跟李善長。
“看見沒，人家宮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比某些人的眼力勁好多了！你們就不能學學人家？”
剛剛還覺得自己有眼力勁甚至為此沾沾自喜的鄭和，聽到這句話，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方大人您不帶這麽玩的吧？
您這不是要了俺的親命嗎？
俺要走，您非不讓俺走！
現在讓這幾位大佬學俺？他們不削俺就不錯了！
隻是鄭和雖然欲哭無淚，卻是啥也不敢說啊，現在的情況，那就是說多錯多啊！
隻得當作啥也沒聽見，趕緊去打蛋了！
很快老羅跟鄭和就完成了各自的工作，方世玉當即拿起蛋清，一邊朝著火藥裏麵倒，一邊緩緩攪拌起來。
一邊攪拌，一邊剔除裏麵不太規則，或大或小的顆粒物，隻留下來比較均勻的顆粒物。
這群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方世玉在那搗鼓火藥，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準備做啥！
朱元璋那是看的嘴角直抽抽！
特麽的，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你個小王八蛋，簡直太敗家了！
“先生，您這是在做甚？”
雖然大家不懂方世玉在幹啥，但是被打臉習慣了的眾人，卻偏偏要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沒一個人當出頭鳥，去問。
唯獨一門心思搞科研，水泥舔出包漿的老羅，實在沒忍住，開口問了起來。
在老羅眼中，先生的每個言行舉止，那都是大有深意的。
“老羅，還是你比較好學啊！不像某些人，不懂就算了，還要在那裝深沉！”
方世玉一邊攪拌一邊提剔除，隨後又指著那些顆粒物解釋起來。
“你們如今使用的火藥弊端很大。”
“其一，因為顆粒不均勻，因此當火藥被塞入炮膛或者火銃之後，受力也會變得不均勻，從而引發有些地方太緊實了，有些地方太鬆散了，不能達到充分的燃燒，導致威力大大降低！”
“其二，因為配方的問題，也極易受潮，尤其是在南方雨水多發的地區，基本上沒法正常使用。”
“其三，因為配方裏各種物質的密度不同重量不同，因此運輸途中遇到不好的路況引發顛簸，也會讓它們產生形變，一旦需要使用的時候，第一時間很難湊效。”
“所以我在讓這些火藥變得均勻，從粉末狀變成顆粒狀，就不會再有這三個問題發生了，而且威力也會大大增強！”
“我做出來的火藥，要比大明如今使用的火藥，威力高出三倍不止！”
方世玉緩緩說到。
“這麽神奇嗎？”
“僅僅是做出如此微小的改變，竟然就能讓威力大增三倍不止？”
“先生真是天才啊！”
方世玉解釋完，老羅頓時恍然大悟，不由得誇讚起來！
在老羅眼裏，方先生總是有這種平平無奇的辦法，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方小子，不管你怎麽搗鼓，這玩意不還是火藥嗎？能有多利害啊？”
“老舅說的對，利害不到哪裏去！”
沒有見識過火藥真正的威力之前，藍玉跟常茂，依舊固執的認為，這玩意沒啥用處，就是個雞肋。
不隻是藍玉跟常茂，就連徐達跟朱棣，也是一樣的想法。
盡管火藥在華夏早就出現了，元朝滅掉南宋的時候，沙場之上就有士兵使用過火藥。
但之所以未能普及，原因還是在於威力太小，使用條件太苛刻。
想要轉變戰局，火藥的作用微乎其微，還是要看將士們的刀快不快，箭利不利！
“是嗎？記住你說的話，一會可別求我給你用！”
方世玉已然完成了顆粒狀火藥的剔除工作，正在把這些全新的火藥，混合著鐵釘以及碎石子一起塞進小瓷瓶中！
然後從小瓷瓶裏麵拉出來一根棉線，隨後再用魚膠，將瓷瓶的入口，徹底封死！
大明版的手雷，就此誕生了！
“方小子，這玩意叫啥啊？如何使用？”
朱元璋箭方世玉搗鼓完了，頓時忍不住問了起來。
現在所有的火器，那都是需要明火點燃，然後依靠火藥的爆炸，來對敵人造成殺傷力的。
見方世玉特意從小瓷瓶裏麵拉出來一根棉線留在外麵，顯而易見，那就是用來點火的。
但這玩意不過拳頭大小，能有多大的殺傷力？
除了朱元璋、徐達、朱棣、藍玉以及劉伯溫這些老將，覺得這玩意沒啥殺傷力以外！
剩下的人，也基本抱著同樣的想法。
如今大明的火藥威力確實很一般，加上密封性又不好。
因此想要提高威力，那就隻能加量，可謂是大力出奇跡！
因此眾人看見方世玉搗鼓出來的玩意隻有拳頭大小，自然是覺得沒啥威力，怕是連隻耗子都炸不死吧！
藍玉見狀，那更是一臉的鄙夷，毫不隱藏。
“這玩意叫做方天雷！”
方世玉一邊拿著大明版的手雷，一邊隨口取了個名字，朝著院子外麵緩緩走去。
眾人見狀，也都跟著走了出去。
直到看見不遠處立著一個稻草人，方世玉才緩緩停了下來。
準備用這個稻草人，來實驗自己製造的方天雷一號！
二十一世紀的軍用手雷，爆炸範圍大約在八米左右。
方世玉目測了一下自己距離稻草人的遠近，最少也有十幾米了，擱著這麽遠，應該很安全吧！
隨後方世玉點燃一個火把，又把火把跟方天雷一號，一起塞進藍玉的手中。
“你不是覺得這玩意沒啥威力嗎？你現在去稻草人那裏，點燃它！記住了！點然後，第一時間撒腿就跑，有多快跑多快，有多遠跑多遠！”
“晚了，可就連個全屍都找不到了！”
方世玉一臉嚴肅認真的看著藍玉，緩緩說到。
“切！不就是個區區方天雷嗎？用得著這麽怕嗎？這玩意，能有多厲害啊？”
藍玉一臉鄙夷的接過火把，又接過方天雷一號！
“是不是隻要點著了這棉線，就行了？”
下一秒.……
呲呲呲.……
棉線已經被點燃了……
方世玉傻眼了！
這貨咋說點就點？
不是讓他去稻草人那裏點嗎？
這貨點了也就算了，竟然一臉鄙夷的就這麽拿著，這是準備肉身實驗方天雷的威力嗎？
不隻是藍玉一臉的淡定，旁邊的朱元璋、朱棣、徐達、李善長以及老羅跟鄭和，也都是一臉的淡定。
顯而易見，這群古人壓根就沒把這玩意當回事啊！
老羅甚至還悠哉遊哉的掏出了小本本，準備現場記錄，這玩意爆炸後的情況。
“趴下！”
“快趴下，抱住自己的腦袋！”
來不及多想了！
方世玉猛地奪回了方天雷，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的丟了出去！
砰！
一聲爆炸！
如雷霆一般響起！
方天雷還沒落地，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