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白岐他們走了幾日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村子,其實也走不了如此之久,但付淨考慮到其他定位幾個弟子,便刻意放慢了步伐。
付淨並未將身份告知村長,隻是說他們是江湖人士,走了許久,碰巧路過此地,便打算在此歇息幾日,並不會給村子帶來麻煩。
村長看了看他們幾人,便為他們準備了四間木屋,雲深本想避著白岐,可是奈何永瀟是女子無法同她共枕。
而付淨又與另一個弟子一起,他也就隻有同白岐一間木屋了。
看著雲深滿身抗拒的模樣,白岐有些無奈,言道:“小師弟,這真的不是我的錯。”
聽到白岐的話,雲深心中的火冒了出來:“難不成還是我的錯啊?”
“不不不,我的錯。”白岐隻好認錯。
進入木屋中,如白岐所料仍然隻有一個床榻,看著屋中唯一的床榻,白岐默默的看向雲深,隻見他的臉色已經黑的不成模樣了。
雲深察覺到白岐的目光,緩緩地看向他,似是放棄掙紮了一般,言道:“一起睡吧,我可不想下山曆練才開始就帶著個傷患。”
“嗯。”
夜間,雲深早早入了睡,白岐洗漱完回房後,雲深已經熟睡過去。
上了榻後,雲深仿佛察覺到他的到來,緩緩地湊了過來。
“哇,你這小師弟看起來那麽不親近人,睡過去後卻如此黏你的嗎?”羌逄從吊墜走出來,便看見如此場景。
“可能是睡著後有些不安。”白岐伸手揉了揉雲深的頭發,眼眸中滿是溫情。
羌逄皺眉,走到床榻前蹲下,一手撐著下顎,看著熟睡雲深的容顏,又抬頭看白岐,眼神漸漸的從茫然變為明了。
羌逄問道:“你小師弟是符修?”
“是……前輩看出來了?”對於羌逄知道雲深是符修一事,白岐並不覺得奇怪。
羌逄點了點頭:“嗯,在曆代的符修之中出過的仙人不多,符修也不好修,但所有的修仙隻要成功結丹,之後都是靠自己了。”
“會的,小師弟會成功結丹的。”白岐為雲深將跑到鼻翼處的青絲弄於耳畔,見羌逄起身向門口走去,“前輩你這是……”
“出去走走,幾萬年沒離開雲岐仙門了,你就好好抱著你的小師弟吧,本座先走了。”說罷,羌逄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了。
羌逄伸手想要拉開房門出去,可是,在他即將碰到門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靈力將他擋住了。
看著麵前這道屏障,羌逄的臉色沉了幾分,轉過身看已經躺下的白岐。
白岐察覺到羌逄的目光,看過去,卻見羌逄還未出去,言道:“前輩,你這是做什麽?出去的話,再幫忙熄個燈吧。”
羌逄揮手,屋中的油燈熄滅,白岐隻聽見羌逄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睡吧,我不出去了。”
“……”聽到羌逄的話,白岐也沒什麽可說的,隻是抱了抱身旁的雲深,找了一個兩人都舒服的姿勢睡去。
看著白岐睡了過去,黑暗中的羌逄咬了咬牙。
他早該知道,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走出禁製,那個家夥怎麽可能那麽輕鬆就放過他?
羌逄抬步,向床榻走去,最終停於床榻前,看著抱著白岐熟睡過去的雲深,皺了皺眉,嘟囔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仲夏夜已經開始燥熱,但他們身上的靈力卻能為他們調節溫度,以至於兩人相擁而眠也不會感到煩熱。
美人在懷,溫度也舒適,白岐著實不想早起,但為了讓雲深不加重對他的防備,他隻好在破曉時醒來,將雲深放回了內側,才繼續睡過去。
而一旁看著白岐醒過來,將雲深放到內側,又睡過去的羌逄心中一陣無語。
又想抱著,又要克製,還真是辛苦您了啊!
白岐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被雲深叫醒的。
清醒之後,雲深便告知他付淨方才來過了,他們會在此處停留幾日,待休息好了再繼續。
白岐喝了一口付淨為他們端來的白粥,對坐在他麵前的雲深說道:“小師弟下山曆練過幾次?”
按理說像已經及冠的弟子,一般都是下山曆練過幾次的,然而,白岐總是個例外。
“嗯,這次是第三次了。”雲深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小師弟前兩次是同誰一起的?”
“風善風邪師兄,還有一次是八師姐,本以為這次也是八師姐,卻還有一個你。”
雲深輕輕的瞥了他一眼,心中思緒萬千。
若不是泠亓在下山的前幾日找過他與永瀟,告訴他們這次同行之人是白岐,他是絕對不會在見到白岐是那麽淡定的。
在泠亓說同行人是白岐時,他本想拒絕,但看著泠亓刻意來向他們說,還讓他們在危難時多多保護白岐時的模樣,他就不想拒絕了。
他無法與泠亓有太多的交際,而所有弟子中與泠亓交際最大的便是白岐,白岐又是泠亓看著長大的,自然是疼的。
若是他想接近泠亓,是不是可以通過白岐呢?若是白岐無事,泠亓定然會高興。
為了泠亓,而關心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好像也不是不行?白岐不希望自己討厭他,那他就暫時不討厭就不行了?
聽到雲深最後的話,白岐抿了抿嘴,有些低落道:“我靈力不好,給你們添麻煩了。”
雲深倒沒有多在意此事:“這倒沒有,你能使用靈力本就不容易,下山曆練又不是必須打架,不過是讓我們看看這人世的。”
“對了,我想確認一件事情。”雲深將剩下的白粥喝完,向白岐伸出一隻手。
見雲深這個動作,白岐很是不解:“小師弟想確認什麽?”
雲深:“把手伸出來。”
白岐不解,但還是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雲深將自己的手輕放於他的手心,白岐的手比他大不少,將手放在白岐的手上時,他感覺到了白岐手心的溫度,暖暖的。
在雲深的手放上來的那一刻,白岐幾乎是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感覺到雲深的手輕顫了一下,言道:“小師弟不必勉強自己。”
說罷,便鬆了手,可是雲深卻反抓住了他的手。
“需要你細心時,你不細心,不需要時,你倒是挺細心。”雲深沒頭沒尾的來了這一句。
隨後,雲深又道:“可有感覺到什麽?”
“應該感覺到什麽?”對於雲深的話,白岐不由得一笑。
他的小師弟怎麽這般可愛?
“你怎麽會什麽感覺都沒有?”雲深皺眉,他明明感覺到一股微小的靈力在他與白岐經脈中相互流動,怎麽白岐就感覺不到呢?
白岐失笑:“或許是我靈力微小,察覺不到變化吧?小師弟可感覺到了什麽?”
“沒什麽,也不是什麽危害。”見白岐的確沒感覺,雲深隻好將手收回。
見雲深起身,白岐連忙將碗筷收拾好,一同站了起來,說道:“小師弟要去做什麽?我陪小師弟吧。”
見雲深身形一頓,略帶猶豫的看向他,白岐還以為雲深會拒絕,可是卻聽雲深道:“也行,反正這村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走。”
“好。”白岐一笑,端著碗筷與雲深一同出了屋子。
將碗筷尋了一處洗好,並歸還後,白岐與雲深才並肩在這村莊中行走。
一開始還沒什麽,畢竟這村莊立於山腳處山清水秀的,時不時還能看見一些小鳥與其他的動物,也很是愜意。
但漸漸的,白岐卻發現何處有些不對勁了,這地方好是好,怎麽連孩子都沒有?
其實也並非沒有孩子,隻不過這裏最小的人也就十六七歲,而此歲以下的卻根本沒有。
據白岐所知,就算是神仙的地方也根本不可能沒有小孩,就更不用說這種凡人之地了,這種生老病死為常態之地。
這時候,雲深懷中抱著老婆婆給他的果子走了過來,秀氣的麵上並未與白岐待在一起的冷漠,反而多了幾分笑意。
看著這一幕,白岐的視線突然有些模糊了。
雲深的容貌漸漸的模糊,衣裳也變成了淡色布衣,白岐隻見那人的嘴角揚起他許久未見的笑,緩緩地向他此處走來……
衣擺輕吹而動,青絲纏繞上他瘦弱的手腕,整個身形都瘦了不少。看著這副模樣的人兒,白岐心中突然酸痛了起來。
雲深走近時,就看見雲深伸手抓住自己心口處的衣裳,緩緩地蹲下了身。
“白岐?你怎麽了?”見白岐如此模樣,雲深有些不安的快步走近。
而此時的白岐根本聽不到雲深的話,他總感覺耳畔一直有道聲音嗡嗡作響,他努力的去聽,卻隻聽到那人在問為什麽。
聲音絕望而帶著哭腔,一遍又一遍,使白岐心疼的喘不過氣,仿佛再這樣下去,他就會心疼而死。
你……你是……你是……
白岐睜開朦朧的雙眼,好像聽到了雲深的問話,緩緩地抬頭看向雲深,在那一刻淚水從眼中蜂擁而出。
“我錯了,是我錯了……”白岐忍著疼痛開口說道。
一遍又一遍,好像雲深不開口,他就會一直說下去一般。
見此,雲深看了看那些麵露疑色的村民,暗中動用符紙,將他們帶到了一條山間的小溪前。
雲深環顧四周,見沒了人才將果子放於一旁,緩緩地蹲下身,看著滿臉淚痕的白岐,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還從未安慰過誰。
“那什麽……錯了就錯了,好好彌補就行了,別……別哭了,堂堂七尺男兒,隨隨便便哭像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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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說,這是一個小甜文~
我寫的時候,隻感覺越來越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