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特別的感情
夜容玄接過孟辰遞來的銀鈴鐺,鐵籠子的鐵鎖一碰到銀鈴鐺,果然打開了。
孟辰被解救了出來,看到被釋放的孟辰,金歡突然抓狂的,表情瞬變,一會是銀歡的狂熱深情,一會是金歡的充滿仇恨,扭曲的讓人難以描述。
有控毒散控製,金歡隻能在身上香毒清除的痛苦裏折磨,孟辰途徑她身邊時,眼裏也聚滿了痛惡的火焰。
夜容玄吩咐人帶了金歡下去專門關押毒人的地方,孟辰被安排到了廣明殿的大殿暫留。
夜容玄確認了孟辰沒有中香毒,也沒有變毒人的跡象,又派了不少侍衛站在他身側,隨時做防備,然後才請安宥檸坐在上座與孟辰交談。
孟辰不再是過去青澀的少年郎,他坐下小憩後,主動跟安宥檸解釋開口。
“金歡瘋了。”
第一句就是金歡,眼裏沒有任何的溫情,他嫌惡的扔下了手裏的銀鈴鐺,扔在了地上,望著這枚銀鈴鐺的眼裏也充滿了恨意。
“金歡和銀歡不是你看上了,問我要去的嗎?如今,姐妹兩個,一個瘋魔,一個失蹤,你做為他們的夫君,卻是對她們深惡痛絕,金歡把你關在鐵籠子裏,待你卻不薄,你出來第一件事就砸了銀歡的鈴鐺,是否太過無情了?”
安宥檸看著地上的銀鈴鐺,略微皺眉。
“無情..嗬嗬,你可知道,若非這枚銀鈴鐺,我早就被瘋了的金歡趕盡殺絕。”
“我受這枚銀鈴鐺囚禁,也靠銀鈴鐺活命,現在我離開了掌控,我恨不得將這枚鈴鐺碾成粉碎,來彌補我的秀秀。”
孟辰說著,竟然熱淚盈眶,流出了眼淚.
那淚帶著恨,帶著愛,飽含了各種糾結情緒,安宥檸第一次在孟辰眼裏看到這樣深刻的情感流露。
“秀秀又是誰?”安宥檸問道。
孟辰從懷裏掏出一塊女用的繡帕,鬆開又緊攥在手心,比起剛才棄之敝履的銀鈴鐺,可見這才是他真心愛惜之物。
孟辰捏著帕子,眼裏淚光打轉,沉澱了半刻才嗅著帕子悲戚的道,“是金秀,我的傻丫頭。”
“秀秀替我擋了刀,和銀歡一起,被金歡殺了。銀歡也為我擋刀被誤殺了,金歡誤殺了銀歡後就瘋了,我被金歡關到了籠子裏,靠著銀歡留下的銀鈴鐺,才沒有被金歡殺掉,我苟活下來,就是想要為我的秀秀報仇。”孟辰眼裏閃過一抹憎恨。
“秀秀,我對不起秀秀,一直那麽排斥她,她死了我才明白最愛我的人是秀秀。我混賬,我對不起她,她早就在我心裏了,是我執迷不悟,不肯放下莫須有的念頭,是我的錯。”孟辰聲淚俱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巴掌,扇的血紅。
“什麽?”
安宥檸聞言站了起來。
“你說的是聞金秀,金秀她,怎麽會..”安宥檸一時也有些傷感了,聞金秀那個單純可愛的女子,到死才換來了孟辰的愛,實在是可憐了,安宥檸立刻又問“她哥哥聞金赫呢?”
提到聞金赫,孟辰的表情更加不一般,“金赫哥,他……”孟辰突然鎖緊了眉頭搖搖頭。
“他怎麽了,你倒是快說啊。”安宥檸心急的問道,聞金赫於她是拔刀相助的摯友,她可不想他再出什麽事。
孟辰低眉,愧疚的開口“秀秀的事,金赫哥很受打擊,他隻有秀秀一個親人,秀秀出事後,他對我深惡痛絕,不肯將秀秀留在我管轄的郡城。他衝到我府裏奪走了秀秀的骨灰,我派人跟著,打聽到金赫哥在送秀秀回故鄉的路上遭了暴奴的劫持,從此下路不明,後來我被金歡囚禁起來,日夜關在鐵籠,外麵的事我就未曾知道了。”
聽孟辰說完,安宥檸眉間浮上濃濃的複雜,看向了旁邊守護聆聽的夜容玄“夜大人,本宮想請你幫個忙,請你派人,幫我找聞金赫!
夜容玄回應道,“聞金赫,孟國第一首富,手下資產廣碩是孟國第一富商,其實我們南刹也一直在找他,派出了大量的兵馬,但尋找無果。”
“南刹也在找,莫非,傅緒也和聞兄有交情?”安宥檸不解問。
“那倒沒有,尊上下令找他,與交情無關。東方懿手下的夢教勢力,曾想方設法搜刮孟國人的錢財,錢對我們南刹國來說,遠不如靈力和靈植有價值,靈植和丹藥就可以換一切想要的食物和物品。隻有被限製不能修煉靈力的孟國,錢的使用度最高,孟國買賣基本用錢幣。我們調查邪教勢力發現,他們的教使偷偷集資了孟國百姓用的大量錢幣,也是那段時間,東方懿迷惑的毒人數量劇增,東方懿功力也大大提升,我們懷疑,東方懿的陰謀和孟國錢幣可能也有關係,他收集大量的錢幣數量遠遠超過重塑靈域古城需要的範圍,我們起了戒心,決心阻攔他收錢獲益,隨之,我們發現孟國最大的富商聞金赫失蹤了,跟之失蹤的還有聞金赫的金庫裏的所有金銀財寶,我們斷定,是東方懿所為,因此一直也在調查聞金赫的下落。”
夜容玄解釋道。
安宥檸籲了口氣,感慨的道。
“無所不用其極。”
“這場陰謀,遠比我們預想的還要深不可測。”
夜容玄奉傅緒的命保護安宥檸,但沒有傅緒把安宥檸置身於夢幻美好世界的想法,同意的點點頭,“東方懿的居心,比當年龍魔更加黑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恐怕東方懿要掀起的巨濤,比當年的龍魔還要可怕上三分。”
話語之嚴肅,不容小覷。
孟辰置身於對聞金秀的哀思中,突然紅著眼抬起頭,手握拳,“對,應該有幕後黑手,金歡一個瘋子突然將我帶到這裏,我猜她目的不純,沒想到她要害的是貴妃娘娘,娘娘,我做的錯事我承擔,請求你讓我手刃了金歡,為秀秀報仇。”
話題又扯回了去,孟辰已經知道安宥檸現在千尊萬貴的身份,說起話來口氣也更抱歉。
“手刃金歡,說的輕巧,你可曾想過,金歡為什麽要殺了銀歡和金秀?金歡和銀歡嫁於你是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送她們入宮的那天,我送給她們一人一顆玉珠,希望她們有一天拿下身上奴性的鈴鐺,換上玉珠,過上有臉麵的安穩生活。雖然我知道,做為禮物隨意贈送給權貴的女姬,沒有資格安穩。何況,她們侍候你的時候,你又是剛登上帝位飽享榮華的皇帝,你納她們姐妹入宮隻是為轉移對白瑜兒的愛戀,我早猜想到,姐妹共侍一夫,且不說宮門如海,光是為人心二字,就能輕易剝奪她們所有的姐妹情。但是看著她們期待富貴生活的眼神,我沒有說出來。如今這個局麵,也是我沒有預測到的。”
安宥檸心寒的說道。
“貴妃娘娘想的簡單了。”
“姐妹相鬥,若我雨露均沾還可調節。可是金歡和銀歡這對姐妹,她們性情和平常人相差太多了,尤其是金歡,她一同嫁於我,其實是因為銀歡喜歡上了我。金歡對銀歡有著近乎瘋狂的占有欲,起初,她們在我身邊相處還算融洽,我到了封地郡城,晉了銀歡做側妃後,悄悄發生了改變。金歡開始不允許我碰銀歡,我和銀歡親熱,金歡會憤怒的瞪著我,我寵幸銀歡,金歡會突然闖進來我們房間。一直到有一天,秀秀跟我私下見麵被銀歡發現,銀歡怪責我和秀秀有了感情,在府裏哭了,金歡看到了一幕,拿起刀要殺我,秀秀和銀歡一起為我擋了刀……”
孟辰詳細的解釋道,可以聽出他是多麽的後悔痛心。
“你的意思,金歡對銀歡有超出姐妹之外的感情?孟辰,萬物生靈皆有情,即便是身份低微的也有感情,你隻當他們是任意玩之的萬物,你見一個愛一個,不是你的花心,金秀和銀歡又怎麽會落得那個下場。”
安宥檸唏噓不已。
“我知道我有錯,我貪戀想得到瑜兒在先,害怕金歡做出不利之事不敢明媒正娶秀秀錯在後,我辜負了秀秀,也害了銀歡,貴妃娘娘,想要好好和一個人在一起為什麽就那麽難,難道我孟辰就注定錯過我愛的人嗎。”
孟辰整個人都陷入頹靡。
安宥檸歎了口氣,無論內心多麽惋惜,也也能愛莫能助“你殺了金歡,金秀也不可能回來了,孟辰,世間的感情最重不過珍惜二字,有的錯過還可以彌補,有的錯過,就是永遠,終歸是你懦弱。”
“金歡和銀歡本就是異域女子,姐妹兩人相依為命,她們能被祁國九皇子選為送禮的禮物,經曆的訓練和磨難是我們想象不出的,她們是彼此最堅實的依靠,金歡對銀歡產生了不一般的依賴感情也不是不可能,我剛才一直在想,金歡怎麽可能吃掉自己的妹妹,現在我想明白了,金歡她是對銀歡無法忘記,所以精神分裂,時而把自己扮成金歡,時而學銀歡,恐怕她現在連自己到底是誰也分不清楚了,你殺了她,也毫無意義。”
安宥檸看透的道。
孟辰也清醒的明白的這一點,他握緊帕子憂傷了許久,傷感的道“是我不該信我爹的話,拿著假信物就以為自己真的是當年遺失民間的太子,我爹他身為郡王,孟國重臣,卻一心隻想著篡奪王權,我以為我當上皇上,就能呼風喚雨讓瑜兒嫁給我,終歸是我大錯特錯。”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眼下國家憂患當前,身為男兒,保家衛國,才是你現在該做的,拿出你的擔當,孟國的子民等著你們去救贖,金秀想看到的,一定也是振作起來的你,暗無天日的囚禁生活已經過去了,你也不再是亂臣賊子,隻要你有心為國,汙點即使洗不清,也不至於太髒眼。”
安宥檸奉勸的話也不會多說,畢竟孟辰的確是自作自受,但也是真真實實的後悔不已。
說來說去,又是一個情字,一個執念。
金歡對妹妹銀歡產生了特殊的感情,嫉妒被妹妹愛上的孟辰,雖然這種“同性戀”在這裏沒有普及,可是金歡對銀歡的行為,應該是同性之間的愛無疑了。
“是,多謝貴妃娘娘解救我。”
孟辰深深的懺悔,並思索著安宥檸的話。
“娘娘,該回宮歇息了,郡王我會安排他休息的地方。”夜容玄適時的道。
安宥檸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再看向了孟辰,“對了,我忘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