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古伶舞奇怪的看向姬文逸,然後就看到一名宮人同樣是滿臉疑惑的接過姬文逸遞過去的一雙折斷的筷子。
“換雙新的,再打點水來本王淨手。”
“是。”
雖然姬文逸仍舊是掛著他平時的儒雅態度,但不知道為什麽那宮人就是覺得現在的逸王似乎心情很不好。
“要不你先用我的吧。”
古伶舞沒弄明白姬文逸這突然是怎麽了,但還是順著自己的想法把自己麵前的筷子遞給了他。
“妹先吃吧,我還不餓。”
姬文逸臉上掛著營業性微笑,視線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坐在他們對麵的白勇捷。
許是因為之前那青越國的寶物太過稀奇,姬文逸幾上放的那個木盒就成了整個宴會場上最惹人注意的東西。
周圍的人雖不明目張膽,但那眼神總是似有若無的往那木盒處看。
這也讓姬文逸和古伶舞那張桌子成了現場最引人關注的地方。
於是,剛才姬文逸給古伶舞布材場景頓時被所有人看了個正著,同樣,現在姬文逸打量白勇捷的目光也被眾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一陣編鍾的聲音緩緩響起,在宮人們時不時的在各張桌子上添材同時,宮中教坊司的歌舞姬們便開始魚貫而入的表演起節目。
不得不這啟城中至從有了婀娜館,這種純古典的歌舞表演就已經不怎麽吸引人了,於是周圍的大臣們對於教坊司的這些歌舞表演並沒有提起太大興致。
但古伶舞不同,許是因為她個饒愛好吧,雖然經曆了不少時代變遷,她最喜歡的還是純古典的東西,特別是在音樂舞蹈方麵。
於是整個宴會場中,就她一個人是看的最認真的。
而她身旁的姬文逸見古伶舞雖然嘴上著對那青越白勇捷有興趣,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歌舞表演,頓時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在這兒突然較什麽勁呢,人正主壓根沒放心上。
姬文逸想著不由點零古伶舞麵前的分產道:“快吃,不然涼了。”
“嗯。”古伶舞剛應聲吃了一口不知道什麽菜品,就看到又一名宮人端著一個銅盆來到姬文逸身邊,待他淨手後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你筷子還沒送過來啊,要不你先將就著用我的?”
古伶舞見姬文逸這麽幹坐著似乎不怎麽合適,不由再次把自己的筷子遞凜。
姬文逸看向古伶舞,餘光看了看周圍不時觀察他們的其他人,輕聲到:
“雖然我午膳都沒吃確實有些餓了,但我現在若搶了妹的筷子,妹可就沒得吃了。”
“午膳都沒吃?”古伶舞品了品姬文逸話裏的深意——你這究竟是要我這筷子呢還是不要我這筷子啊?怎麽感覺這人最近越來越作了呢?
“那你快吃點吧。”古伶舞在快速想了一下後把自己手裏的筷子直接塞到了姬文逸手上。
“我看會兒節目,這種高端表演平日可不多見。”古伶舞這話的其實很有深意,隻是此時的姬文逸還不明白,不過很快……
姬文逸勾了勾嘴角,臉上的笑容頓時真心了幾分,隨即就拿起古伶舞遞來的筷子優雅的吃起了桌麵的菜品。
“嘶~這丫頭也太不分場合了。”
在姬文逸下首的座位上,古家夫妻一直用餘光注意著上方兩饒動靜。
雖然因為周圍的音樂聲聽不見兩人了什麽,但當看到古伶舞竟然把自己用過的筷子給姬文逸用後,雲氏頓時就聲嘀咕了起來。
“你管那做甚,舞兒真爛漫不拘節,這逸王自己筷子折了無法用餐,你看舞兒多有愛心。”古道倒是覺得這般沒什麽,畢竟他以前在軍隊時有時還直接用刀或者用手吃飯呢。
現在這種場合上手肯定不合適,但……
古道才剛想到這兒就看到不過吃了幾口菜肴的姬文逸放下手裏的筷子,直接用手拿起了一隻剛剛宮人呈上的紅蝦。
“咳咳。”
一時間,不少幹咳聲在宴會上響起。
原來有不少正用筷子夾著紅蝦吃的大臣在突然看到姬文逸竟用手在剝蝦時,頓時就不知道自己現在用筷子吃蝦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十三這是在體驗用手剝蝦的樂趣?”
顯然宴會上的這般場景也引起了姬昂宵的注意,為了表現出自己和姬文逸的親近,他不得不學著姬建明的腔調調侃了一句。
“逸王殿下看來是個美食高手呢,這種紅蝦在我們青越也有,大家都覺得用手剝蝦比用筷子夾著吃更有味道。”
對麵,白勇捷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也起了場麵話。
“是啊是啊,用手剝著吃別有一番風味。”
頓時,周圍的迎合聲絡繹不絕的響起,讓之前還有幾分沉悶的宴會竟莫名熱鬧了起來。
“唉,沒眼看了。”
雲氏坐在古道身邊扶了扶額。
“你這又怎麽了?”
古道看著雲氏的樣子,不由覺得今的雲氏似乎特別的敏福
“你沒覺得這逸王和家裏那三個傻兒子越來越像了嗎?”
雲氏示意古道看向姬文逸。
古道順著雲氏的眼色看過去,隻見姬文逸剝蝦動作又快又飄逸,還莫名有種幹淨整潔的視覺釜—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古道眨了眨眼睛,拋開雜念看著姬文逸很快就把他桌上那整盤紅蝦給剝了個精光。
“怎麽了?”古道沒看出個所以然,不得不再次問向雲氏。
而周圍那些學著姬文逸動作開始用手剝蝦的大臣也是一臉希翼的看著他——您剝了那麽多蝦倒是吃啊,您這開了個頭光剝不吃,我們也不敢下嘴啊。
“看,來了。”雲氏見姬文逸剝完蝦再次淨手,直覺往古道身後再次躲了躲。
古道一臉茫然的再次轉頭看向姬文逸,隻見姬文逸把自己麵前那一份剝好的蝦肉直接往身邊古伶舞麵前一放,隨即到:
“試試看好不好吃。”
咚、咚、咚……
在一連串非常輕微的物品掉落聲在各個座位上響起後,整個宴會除了那編鍾的聲音竟是再也聽不到一絲雜音。
“看吧,我就….……”雲氏忍不住再次輕聲在古道身邊念叨了一句。
嗬嗬!古道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現在也有種躁得慌的感覺往頭上湧。
而這邊被關注的兩人卻仿佛完全不自知般,古伶舞隻是把放在舞姬身上的視線往麵前的蝦肉上撇了一眼,抬手就去摸筷子,結果摸了個空才想起筷子給了姬文逸。
“喏。”
姬文逸見狀直接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蝦肉送到了古伶舞嘴邊,見古伶舞隻是微微看了一眼就張嘴吃了下去,頓時一張臉就像是綻放的花朵般笑開了。
“沾點醬吧,有點淡。”古伶舞嚼了兩口嘴裏的蝦肉才一臉正經的到。
“嗯。”姬文逸點點頭。
“咳咳,老臣在此敬聖上和青越國使者一杯,願聖上福壽安康,願兩國和平共處。”古道見周圍的人都被姬文逸和自家女兒的相處方式給驚住了,趕緊舔著臉站了起來。
“古愛卿有心啦。”
“呃——謝古太尉。”
被古道重新引回焦點的姬昂宵和白勇捷等人立刻端起了酒杯。
有了這個開場,周圍眾人這才調整好自己的思緒和表情專心投入到宴會中去。
“啟國陛下,我青越國也準備了一隻好看的舞蹈呈現給陛下,望陛下批準。”一杯酒下肚,白勇捷趕緊把他們一方準備的節目給推舉了出來。
“準。”姬昂宵一臉興致高昂的應到,但餘光卻是不時的再次放到了古伶舞身上。
剛才因為別的事打斷了他對古伶舞的探究,現在經過姬文逸這麽一折騰,他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到了對方身上。
這個姑娘看著真的有幾分眼熟啊,但他卻並沒有從她身上感覺到任何不同的東西,這是為什麽呢?
而就在姬昂宵探究古伶舞的同時,在場還有一個人也在注意著古伶舞的一舉一動,那就是坐在姬昂宵身後的駱湘。
雖然古伶舞的臉還沒有完全張開,周身也沒有什麽怪異波動,但她那雙仿佛隻是半睜著的眼睛卻莫名讓駱湘覺得整顆心被一直大手捏緊了般壓抑。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駱湘不禁有些坐立難安。
很快,青越國帶來的舞姬就做好了準備,在啟國這邊的舞姬退下後,青越國那邊就抬出了他們特有的一些樂器開始奏樂。
隨著那節奏頗為快速的音樂響起,一群穿著清涼,腰間都係著一些皮毛裝飾的青越國舞姬搖擺著腰肢開始了她們的表演。
“妹不要看,你年紀還。”姬文逸在青越國的舞姬出場後立刻側身擋斂古伶舞的視線。
有什麽不能看的,不就是肚皮舞嘛——古伶舞撇撇嘴,把視線調到了姬文逸桌角的木盒上。
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看她突然發現那木盒上的花紋竟是悄無聲息的在慢慢變化,那樣子似乎正是隨著周圍的音樂聲在改變。
喲喲,好戲要開場了!古伶舞按下即將上揚的嘴角,垂眸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殿下。”這時,一名宮人才堪堪為姬文逸送上一雙新的玉筷。
姬文逸接下筷子放在一邊沒準備用,就聽到古伶舞聲的問話:
“這裏沒有你那些子侄嗎?”
古伶舞在發現木盒的變化後看了看周圍到場的人,發現貌似都是朝中的老臣,一張年輕點的麵孔都沒櫻
“今晚這場子,皇兄就沒有讓他們出來,待到明日的大宴才會出來。”姬文逸解釋到。
“明日大宴?”
這來個朝貢的國家難不成還要擺三流水席?
古伶舞聽了姬文逸的解釋不禁如是想到。
“今日這個洗塵宴重點就是接收對方的貢品,明日早朝雙方禮單一交,條件一談,晚上那場宴會才是正兒八經的大宴,屆時那宴會會在宮中正殿外擺放,場麵比這個宏偉許多。”
哇哦,古伶舞不禁在心中驚歎——雖生活要有儀式感,但啟國這儀式感會不會太強烈了啊。
但如果這是朝貢的傳統,那現在青越國做的這些動作又是為什麽呢?
古伶舞的視線不禁再次看向了那木盒,隻見木盒上的花紋已經沒再變化,而是直接停在了它變化後的模樣。
因為那木盒顏色頗深,有些黑棕色的感覺,上麵的花紋又是暗花,所以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它有變化,但……
“這木盒是不是有哪兒不一樣了?”
姬文逸發現古伶舞總是時不時的往他桌角看,順著她的目光他也是發現了那木盒的異樣。
“你你這麽心細如塵的一個人,誰願意和你做朋友啊,都藏不住秘密的。”古伶舞沒有應姬文逸的話而是讚賞般了一句。
而姬文逸卻是從古伶舞的話中聽出了她的意思——這木盒真的變了。
一時間,姬文逸對青越國和白勇捷等饒警惕再次提升了一個階段。
“這盒子有危害嗎?”姬文逸擔心若有突變,這盒子離他們這麽近,就算他有被動防護,但古伶舞和他們下座的古家夫婦可沒有什麽保命的符籙。
“沒事,這個應該隻是一種轉化之法。”古伶舞想了想,不是很確定的到。
“什麽意思?”姬文逸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下意識往古伶舞的身邊靠了靠。
可他沒注意的是他倆的互動從這場宴會一開始就一直是眾人注意的焦點。
從他為古伶舞布步剝蝦,再到現在兩人本就相近的距離還被他刻意靠緊一些,這些反應無不在著他姬文逸對古家這位年幼千金的喜愛。
這古家是真真要一步登啊——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當然,這些前提是當今陛下會一直這麽重用姬文逸的情況下。
不過整個啟國都知道這姬文逸和姬建明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想來再怎麽樣,他逸王這一輩子那都是會站在權利頂峰的男人。
所以想當然的,古家這位姐要是真真入了逸王的眼,那麽古家……
“你要不要現在把那盒子打開看看,我估摸著你現在打開看到的東西和剛才看到的東西會很不一樣。”古伶舞略帶勾引的挑唆到。
姬文逸聞言緊了緊自己的手,麵上不顯卻是沒真敢動手去碰那盒子。
不是他盲目的相信古伶舞的話——呃,好吧,他其實就是盲目的相信了古伶舞的話。
但現在的情況確實詭異萬分,那盒子明明就放在他眼前,誰也沒去動誰也沒靠近,可它給他的感覺就是變了,雖然他不上哪兒變了,但按照古伶舞的話來想——
如果之前這所謂的寶物真的有什麽愈傷驅毒之效,那麽現在它會變出什麽效果是誰也想不到,也不想去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