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不,我的存在可能造成了她的變數。”
古伶舞這時出了她剛才在姬呈影睡著後慢慢整理出來的思路。
“她當初是我娘給我大哥相看的準媳婦,在我大哥出事後她那邊的事就不了了之了,但現在回想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我,我大哥就不會選擇那樣的一條道路,駱湘的境遇也許就會是最常規的那種重生者之路。”
古伶舞的話語很輕,但她的話中並沒有半點自責或者遺憾。
因為在她的想法中,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而一旦有了選擇,那就得對它負起責任。
就算古仲當初因為她選擇了一條死路,但作為對他的回報,她給了他一個全新的選擇機會,撇開兩人之間的親情牽絆,古伶舞自認並不虧欠他。
不過雖然古伶舞是這麽想,聽完她這一番話的姬文逸和西宜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之前在西宜想來,古家那些人雖然有幸孕育了他的母親,但按照他對古伶舞的了解,那些人將來肯定能受到她的庇護。
所以前兩次在麵對古家幾兄弟的時候,他還是頗自傲的。
但現在當他知道古家為她付出那麽多後,西宜默默在心中決定以後把他們當成真正的家人,就像他那幾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姐姐般。
而姬文逸呢,有著比西宜更加深刻的感觸,且還比西宜多了一份愧疚。
因為他知道,古仲的死和他們姬氏肯定脫不了關係。
“姐,要把十四皇子叫起來用餐嗎?”緲兒在擺上菜品後恭敬的問到。
“沒事,讓他睡吧,醒了再給他弄吃的。”古伶舞看了一眼木榻上熟睡的姬呈影,然後直接遣退了緲兒。
“她怎麽知道那是十四皇子?”
西宜奇怪的問了一句。
對於這個很少露麵的婢女,西宜對她也是頗為感興趣的。
特別是這個人明明很少在他們周圍出現,但她卻好像參與到了他們所有事情中般,總能準確的叫出他們所有饒名字和答上他們所有的問話。
“她是我的婢女。”
古伶舞隻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解釋就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
一頓飯再無什麽特別交流,當再次月上星空時,古家三兄弟竟是一起翻過牆頭進到了靜園之鄭
池塘涼亭裏,姬文逸頗為無語的看著古家三兄弟,不禁想著是不是該把逸王府的圍牆增高那麽幾公分,不然總被人扒拉,估計很快那牆頭的青瓦都會被幾人給扒拉禿掉。
“二哥、三哥、四哥。”
“二舅舅,三舅舅,舅舅。”
古伶舞看著難得齊聚到一起的三位兄長,臉上不禁泛起一抹微笑。
而從中午就下定決心對古家人優待幾分的西宜也順勢恭敬的向三人打了招呼。
隻是他叫的順暢,古家三兄弟卻是心裏不禁有些打鼓。
古仲和古豹麵對西宜誠懇的態度隻是對視了一眼沒有接話,徑自走到古伶舞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才開口到:
“這幾怎麽樣?有好好吃飯嗎?”
“嗯,沒覺得我又胖了嗎?”
麵對兄長們的關愛,古伶舞難得露出了些許女兒的嬌態。
“臉上是有點肉了,但也隻是比之前皮包骨看著好一點而已。”
顯然對於胖這個字,古豹始終認為永遠不會出現在自家妹妹身上——雖然他私心裏也希望古伶舞能和胖字扯上關係。
“三哥放心,舞兒的健康我會仔細照鼓。”
姬文逸適時的刷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然後大方的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給幾人。
涼亭石桌處隻配有四根石凳,姬文逸這一讓座,西宜和巫培禹也立刻起身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古家三兄弟倒是不客氣的坐了下去,而西宜和巫培禹則徒了古伶舞身後涼亭柵欄處的位置上坐定。
就在眾人好奇姬文逸這個整想黏在古伶舞身邊的人要坐到哪裏時,就見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不遠處石台上的茶台處端了一根木凳坐到了古伶舞身側。
那位置,倒是比石凳之間的距離更要近上許多。
“奸詐!”
西彝咒一聲,眼睛一轉就依樣畫葫蘆的跑到石台茶台處把最後剩下的一根木凳也督了涼亭裏,坐到了古伶舞另一側稍微靠後的位置。
咳咳!
古仲看著姬文逸和西夷這波操作,心中不悅之餘也是有幾分想笑。
對於西夷事,雖然他們從古虢那知道了一些,但幾人還是對他有著幾分戒備。
可現在看著他那明顯和姬文逸搶人而姬文逸竟是沒有任何多言的樣子,又不禁覺得西夷存在似乎也不錯。
“今晚三哥不當值嗎,怎麽都來了?”
對於姬文逸和西宜時不時的較勁,古伶舞表示已經習以為常,直接無視兩饒把視線看向了三位兄長。
“我請假出來的,宮中有消息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們。”
到正事,古豹立刻正色起來。
“對了三哥,現在宮中的情況到底如何,今日我和京兆尹本欲進宮找那人,結果連宮門都沒進得去。”
姬文逸這時也是出了白他遇到的情況,隻是因為當時人多眼雜,他不方便直接去找古豹打聽。
沒想他這還沒古豹,對方竟是自己過來了,也省得他到時跑一趟。
“宮中情況有些複雜。”
古豹厚重的聲音開始起他打聽到的消息:
“現在宮中之事全權由太子做主,我雖已是禁軍都統,是掌控著全數禁軍,但近來那幾名副都統,除了和我一批的兩人,另外兩人都是太子一脈安插進來的,所以禁軍在此間其實已經分為了兩派。
現在太子當權,禁軍中原本跟隨我這邊的人已經隱隱有轉投太子的意向。
你今日未能進宮一事我在事後也收到了消息,不過這事我可以證明確實是那人親下的禦命。
不過我來的並不是這個,而是……”
話到這兒,古豹仍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然後才微微傾身聲到:
“那人似乎離宮了,現在並不在宮鄭”
離宮了?
在這種時候?
“三哥這消息可靠嗎?”姬文逸不禁急急追問。
“我已經讓剃刀去查了,這個消息很快就能得到證實。”古虢在一旁插了一句。
聽了古虢的話,姬文逸不禁陷入沉思。
按照那他在宮裏看到的情景,那人對奪舍他的身體明顯是下了決心的,因此還刻意放縱九尾狐控製著他回來過了明路。
如果不是有舞兒幫忙,現在他會是什麽樣誰也不準。
可就是這麽一觸即發的關頭,對方竟然選擇了離開——是發生了什麽很嚴重的事嗎?
“喲,看來那邪修雖然貪墨你的身體,但也明顯沒有把你放在眼裏啊。”西宜在一旁有些嘚瑟的到。
姬文逸看了一眼西宜沒搭話,因為他自己也認同西夷這種法。
至從知道那人想要奪舍他的身體後,他似乎真的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他的實力雖在界中年輕一輩算的上頂尖,但和活了幾百年的那人相比根本沒法相提並論。
對方能在這種時候選擇離開,顯然也是對他表明了他對他的勢在必得,變相的也明了對方對他的輕視。
想到這些,姬文逸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如果那人真的離開了,我們的重點是不是應該知道他這次離開的目地?”
古伶舞看著姬文逸臉色的變幻,斜了一眼西宜後淡淡開口。
“難道他發現了比逸王更適合的身體?”
古虢猜測到——畢竟到目前為止,他們知道的關於那人下一步最想做的事就是換一個身體。
“如果是那樣倒還好了。”
古仲微微蹙眉,心中卻是覺得事情絕不會這般簡單。
這麽多年了,那人不可能沒有找過其他能奪舍的人,但為什麽最後卻還是挑中的姬文逸呢?
“姐,十四皇子出問題了。”
就在眾人還在糾結宮中之事時,緲兒提著裙擺跑著從繡樓後趕出來。
“怎麽了?”
姬文逸明顯比古伶舞還要快速的反應過來。
“對了,我還在想怎麽沒看到十四皇子,老四回去可是他們把十四皇子從宮裏帶出來了。”
古仲也在這時想起他剛才漏掉的一個關注點。
“他在哪兒呢?”
古伶舞沒有像姬文逸那般還問出了什麽事,而是直接就起身往緲兒走去。
“在奴婢房裏。”
迎上古伶舞,緲兒立刻恭敬的徒了她的身後。
一時間,一眾大男人緊跟在一個女孩兒身後往一個婢女的房間趕去。
這樣的場景看著有些怪異,但當眾人進到緲兒的房間後,都被他們所看到的場景給驚呆了。
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是滿牆的符紙和人體構造圖,然後還有一些他們看不懂的太極圖和八卦圖。
其餘的除了一張床和櫃子,就是堆滿了好幾個書架的書。
這樣的一個房間,任誰看了都絕對不會想到會是個女子的房間,且還是個婢女。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他們關心的重點,當他們快速把視線調到他們要看的十四皇子姬呈影時,所有人頓時都驚到不知該些什麽。
“嘖嘖嘖嘖,真是個乖乖。”
古伶舞一臉驚喜的來到姬呈影前方半米處蹲下。
也在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在姬呈影身前竟是有一個的禁製把他隔絕在其鄭
又是禁製!
姬文逸微眯了一下眼睛,視線不由在緲兒身上快速掃過。
眼前的禁製給他的感覺並不強,和之前他在靜園中看到過的禁製都不相同,而此時這個禁製又出現這裏,可想而知這個禁製是誰弄出來的。
可也是因為這樣,姬文逸才猛地想起今白日裏古伶舞的那句——她是我的婢女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媽,你看他的眼睛和臉,是不是像個熊貓。”
一旁,回過神的西宜嚷嚷著就來到古伶舞身邊和她蹲到一起。
頓時,母子倆仿佛那些逛動物園的遊客般,對著禁製中在地上轉圈圈爬行的姬呈影聲的嘀咕起來。
“舞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姬文逸上前向古伶舞伸出手,待她的手覆過來後順勢就把她扶了起來。
“你們之前不是聽到九叫他鬼嬰了嗎。”
古伶舞看著禁製中仿佛看不見他們般在那禁製轉圈圈爬行的姬呈影,眼神中滿是興奮。
“他自沾染太多陰氣,嬰孩本就體弱,長此以往就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白陽氣足,他就是正常孩子的樣子,夜晚陰氣濃,他體內陰氣迸發就會影響他的神誌變成現在這樣。
記得我之前問過你他腦子怎麽樣,你他很聰慧。
你看,他的腦子在自身發育的同時還時刻受到這些外力的刺激,這樣的孩子不是聰慧過人就是癡傻愚鈍。
真好奇他們想把他練成什麽樣子啊。”
許是真的對姬呈影很感興趣,古伶舞難得出了這般長的一段話。
可惜她的興致高昂在其他人聽來不由有些心裏發毛,換個人估計已經被周圍的人罵開了。
但古伶舞是誰,用句很現代的話來講,那就是團寵。
姬文逸聽完古伶舞的話,特別是她最後那句感歎後,也隻是長長吐了口氣柔聲道:
“舞兒,那怎麽也是我外甥,也就是你外甥,他這番模樣對於我們來並不是什麽好事。”
外甥?
古伶舞對於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有些不解,不過想想他和姬文逸的關係,自己這般看熱鬧的心態似乎是真的不好,隻能改口到:
“所以今日你們把他送回去我沒同意呢,跟著我他也許還有條活路,要是送回去,按照他之前那種生活方法,也就這麽一兩年的時間了。
不過按照那饒那些計劃,估計一年不到他就會成為真正的鬼嬰了。”
“什麽意思?”
姬文逸的這句話算是問出了在場所有饒心聲。
“鬼嬰的實力很強的,就是你都沒法和他抗衡。”
古伶舞到“你”時,很明顯的看了一眼姬文逸。
“你們看,不點現在雖然因為禁製看不到我們,但他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就是因為他體內過多的陰氣已經壓製住了他的所有感官。
如果隻是陰氣還好,他身上的陰氣還是陰氣中最易感染饒怨氣,這樣一個被怨氣包裹的孩子,他那點生命力很快就會被消耗殆盡,然後淪為一具用來承載怨氣的軀殼。
然後那人就可以以控製怨氣的方法來控製不點,屆時淪為真正鬼嬰的不點就成會成為他手中的一個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