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老家
警方那邊出了通告之後，這件事情基本告一段落。韓穎清為警方提供線索的事情給蕭山殯儀館增添了不少正麵色彩，甚至有人慕名而來。
館長笑得合不攏嘴，“小韓啊，你真是我們殯儀館的吉祥物啊！”
“……”韓穎清嘴角一抽，話是好話，可是為什麽聽起來這麽別扭？
“這幫實習生手藝還不夠嫻熟，你辛苦一下，再帶他們一陣子。等他們上手了，我就不安排你坐班了，你指導或者做上門都行。”這個條件已經很好，指導輕鬆，上門入殮收入高。館長搓搓手，期待地看著她。
韓穎清微微頷首，“謝謝館長。館長，我想請個假。”
“啊？可是現在很多人來找你做入殮，你不在怎麽行？”館長不大高興。
韓穎清覺得好笑，她沒來之前不也開得好好的？
“那幫實習生學了我的技術和手藝，大部分學了六七成，這也夠撐幾天了。我很快就回來。”
館長還是不大高興，直到韓穎清保證不超過三天就回來上班。
“小韓，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咱們殯儀館不能沒有你啊。”館長說得誇張，韓穎清苦笑不得不答應。
孩子們自然是托付給馮桃，馮桃一拍胸脯，“放心吧，就交給我吧。對了，我正好給她們報了個兒童模特的麵試，等你走了我用這個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馮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計劃得天衣無縫。韓穎清奇怪地問：“什麽兒童模特麵試？你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給你發消息了，你自己沒回我啊。”馮桃氣呼呼地拍著她的手。
韓穎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錯了我錯了。下午忙著計劃回去的事情，沒看手機。”
“看在伯父伯母的麵子上，姑且原諒你了！那你怎麽回去啊？自己回去？”馮桃很擔心，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嗯。不自己回去怎麽回去？”韓穎清好笑地看著她，眼裏劃過一絲淡淡的惆悵。
“可是，”馮桃一想到她那些凶神惡煞的親戚就覺得不行，“你一個人回去太危險了，讓舒兆秋陪你一起回去吧？”
“不要，別麻煩人家了。”韓穎清執意獨自回去，馮桃攔都攔不住，隻得隨她了。
隔天，韓穎清送兩個寶貝去上學。
兩個寶貝高興壞了，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韓穎清寵溺地捏著她們的鼻子，“媽媽離開幾天，你們要聽幹媽的話哦。”
貝貝手裏的麵包一下掉在地上，要哭不哭地看著韓穎清，“媽媽，你要去哪裏？”
韓穎清連忙把人抱進懷裏哄，“媽媽沒去哪裏，媽媽去看外公外婆。”
“哦。”貝貝抹了一把眼睛，天真地問：“那我和姐姐能去嗎？”
“你們……”韓穎清揉揉她的腦袋，抱住她們，意味深長地說：“很快，很快就帶你們回去。”
告別韓寶寶和韓貝貝，她立刻坐上回家的車。
韓穎清的老家在S市隔壁一個漂亮的旅遊城市，不及S市發達，卻比S市漂亮很多。
坐了一上午的車，她半路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差點沒睡過站，等司機叫她時，她從夢中驚醒——她夢到她爸媽了。
她匆匆地跟司機說了聲抱歉就下車，仔細地看著這裏的變化，一點點都不願放過。司機把她放在車站，她坐公交回家，沿途看著路邊的風景，觀察著這座城市的變化。
車站離她家不遠，不到二十分鍾，韓穎清就到了。她站在一棟漂亮的小洋房前，滿心感慨，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進去。
房子已經半年多沒有人光顧了，一開門就是濃重的灰塵味撲麵而來，她站在門口通了二十分鍾的風才進去。房子是她爸媽留下的，她沒有動過任何一個地方，因為她想要保留她父母在時的景象。
牆上掛滿了照片，全都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上的笑容叫韓穎清懷念不已，她也曾經無憂無慮過。
撫摸過每一張照片，她才拉起照片牆下的櫃子抽屜，翻出當年的檔案袋。警方匆匆結案之後，隻給了她這一個袋子當作交代。
袋子裏是她父母的屍檢報告，還有一些警方的記錄，她仔細收好，打算帶回S市慢慢研究。
“咦？這門怎麽開了——”外麵忽然響起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韓穎清立刻把東西往包裏一塞。
那中年男人走進來，看見韓穎清臉色大變，一下子沉了下來。“你怎麽在這兒？誰允許你回來的？”
“清明我沒空回來，所以現在提前回來了……”韓穎清小聲回答，不時看一眼那中年男人，“舅舅，您還好嗎？”
“你不回來我就好得很！你給我出去，這裏不允許你進來。”舅舅拿起牆角的掃把，不管不顧地朝韓穎清招呼過去。
“舅舅！”韓穎清身手敏捷地避開，略帶哀求地說，“我隻是回來拜祭我父母，很快就走了！”
“你有什麽資格拜祭姐姐和姐夫？！要不是因為你，他們能死嗎？！”舅舅赤紅著眼睛吼，“更不要說你現在做著這麽丟人的工作，你以為你去拜祭姐姐姐夫他們能高興麽？你趕緊滾，別逼我！”
多可笑，至親的見麵竟然如此尷尬。韓穎清深吸一口氣，“舅舅，你還在生我的氣，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真的隻想給爸媽掃個墓，我很快就離開。”
“不行！誰知道你的手今天有沒有碰過死人，趕緊給我滾出去！”舅舅怒吼一聲，吼得隔壁鄰居都聽見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連忙過來勸架。
一看到是韓穎清回來了，那些人站在門口看好戲，卻沒一個進來勸阻。
“嘖嘖，還有臉回來啊？每年都這樣，自己把父母害死了還能舔著臉回來掃墓。對了，待會兒得離她遠一點，誰知道她今天碰了幾個死人。”
街坊鄰居的話清清楚楚地傳到韓穎清耳朵裏，她閉了閉眼，“舅舅，我隻求給我父母上柱香，我可以跟你岔開時間去。”
舅舅一張臉因為憤怒猙獰地麵目全非，“你不配給他們上香！馬上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