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身異鄉
人們可以殺了子依,但是不可以讓她感覺到生不如死!子依看著那巨蛇盤旋著,蠕動的已經被它自己啃得鮮血淋漓了的鱗片……此刻已經忘記了恐懼了!
“來吧!”子依氣沉丹田,用盡了氣息地大吼了一聲,似乎是在給自己勇氣,也像是為了嚇住那條大概已經成精了的巨蛇!
果然,那巨蛇聽到了子依的吼聲,似乎怯了怯,深黑色泛著光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才剛一會兒,那大蛇便張開了它的大嘴,感覺它的最都已經張開到了一個極點了!正張嘴上顎和下顎都已經是一條直線了!它似乎是在說:“來吧!女娃!這裏的環境就是最好的埋葬你的地方!”
此時的子依當然不會讓它如此囂張!她執著那刀,上前橫刀便是一道口子,頓時血腥味撲鼻而來!子依向後退回,卻沒想到那大蛇就像是瘋了一般,掃尾便是一擊,這就像是一根巨大的柱子狠狠地朝子依的手臂處砸來!不留情麵地,把子依甩出了好幾丈遠!
子依“撲通”的一聲著地了,她都還沒反應過來有多痛,那巨蛇的大嘴便已經再次迎頭而來了!子依的右手脫臼了,也好在肋骨沒有斷!子依轉過身去,用左手做了一個無謂的“擋”的動作……
隻覺得那巨蛇的嘴巴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讓人覺得生機渺茫……巨蛇的口中還不斷地滴落這剛剛被子依狠狠地割破的傷口處流出來的鮮血!
隻見那巨蛇的大嘴快要把蜷縮在一團了的子依整個吞下的時候,巨蛇又像是發怒了一般轉過了頭去!
子依抱著頭,隻覺得怎麽“死神”還沒有到來?便鬆開了抱著頭的手,睜開了眼睛看了看……
“啊!不要啊!”幾乎是腦子和嘴巴同一時間反應過來的!從子依的嘴裏像是歇斯底裏般地喊著!
尋聲而來的顏傲風跟清翔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心跳都已經跳上了嗓子眼了!
巨蛇的尾部卷住了已經被巨蛇摔得腦漿蹦出了的秦尹謙……巨蛇還在憤怒地狠狠地砸著那個已經死去了的秦尹謙,是不是還長著大口宣示著自己的實力……
原來,剛剛就在子依快要被巨蛇吞沒之時,秦尹謙撿起了子依被巨蛇砸落了的刀子,用力朝巨蛇的七寸之處刺去,惹怒了巨蛇,也因此救了子依一命!
“啊!不!”子依看著那個已經不能動彈,沒有了生命跡象的秦尹謙,隻覺得心房處就像是被什麽撕裂了一般!自己欠他的,已經是兩條命了!如今,自己該怎麽償還啊?這個待自己真如結發之妻一般的秦尹謙!
“不要啊!”子依哭了,她不怕死,但是她害怕看到自己在意的人死!為什麽秦尹謙會那麽傻啊?
顏傲風也不管剛剛發生了什麽事了,剛才遠遠地,看到了子依遇險,正以為一切都完了……卻沒想到,是秦尹謙這個時刻都顯得那麽懦弱的西域男人!冒死引開了巨蛇的注意力……
顏傲風繞開了巨蛇,走上前去,扶著子依起來,正逃跑開了沒多遠,結果那巨蛇猛地一鬆開了卷著的秦尹謙的屍體,便朝著顏傲風跟子依的方向吐著信子!
不是吧?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子依現在已經是萬年俱滅了,她也已經無心逃命,正以為是將死之際,事情卻發生了扭轉之勢!
也不知道那大蛇是受了什麽刺激,居然還是左右搖擺,像是驚慌,像是痛苦!它立起了身子,想要掙紮!
子依回頭看了看,清翔跟顏傲風都在這裏啊!這大蛇是怎麽了?難道是打了蛇的“七寸”也會有延遲嗎?
不對!子依就覺得奇怪,她定眼一看,這大蛇身上怎麽多了那麽奇怪的黑壓壓的一片?
呀!那是被大蛇的鮮血吸引過來的了嗜血的螞蟻!讓子依目瞪口呆的是,那些螞蟻的數量巨大,速度也快得不得了!一眨眼的功夫,那巨蛇已經被蟻群啃得見得到白骨了!
可憐的是……那些螞蟻如此瘋狂,怕是連秦尹謙的屍體,都不會放過了吧?
想到了這裏的顏傲風抓住了子依的手腕,轉身便逃!他是害怕等一下那些螞蟻萬一吃上癮了,把他們幾個活人也啃了怎麽辦?
子依心裏也是害怕,便沒有多想,跟著顏傲風便也開始逃跑了起來……
他們一路狂奔,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他們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跟那巨蛇大戰了一整夜了!
“先休息一會兒吧!”顏傲風看著已經氣喘籲籲和正若有所思的子依,也看到了前邊有塊大石頭,便指著那石塊對著他們說。
清翔終於得到了允許可以停下來休息就了!他攙著子依坐了下來,也在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顏傲風看著子依已經迷離了的雙眼,心裏也知道她是在想秦尹謙……不過也是能夠理解的……他們兩個人橫跨了整個中原,來到這裏,子依能對秦尹謙放下心防,與他如此親密,當然秦尹謙也是對子依照顧有加才能讓子依如此信任他的……至於怎麽照顧嘛!這一路上,看到秦尹謙根本也不都是水性,但是都壯著膽子跟來了……還有剛剛看到巨蛇的時候差點沒被嚇得尿褲子了的他居然為了子依挺身而出!顏傲風對這個“情敵”也是心服口服的……
然而如今,秦尹謙也死了,子依又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邊了……剩下來的事情,就靠自己努力了……
子依坐了下來之後,思緒就沒有停止過……她腦子裏全都是秦尹謙的樣子……從他在西域給她換皮,約定了他們一起回月牙泉靜修……到秦尹謙死皮賴臉地跟著找吃的喝的好玩的……再到現在他為了救自己的命而喪命在了這離他家有十萬八千裏的蠻疆野林……
子依的心真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愧疚啊!如果不是子依要趕著走,秦尹謙也不需要跟著觀察子依的病情,如果子依不是非要找到鬼陵,如果不是子依沒有考慮到秦尹謙什麽都不會……就不會讓他跟著來這麽危險的地方!他就不會死!
這裏這麽危險,子依是知道的!秦尹謙無論如何都會保護自己,子依也是知道的!可是為什麽就還是沒有阻止這樣的悲劇發生呢?
當初相處的情景,原本不足為意,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卻曆曆在目……秦尹謙的音容笑貌,宛若他根本就沒有離開……仿佛剛剛隻是個夢!
“唉?要不我當你的妹妹吧!”子依還記得當時跟秦尹謙說著。
“不行!”秦尹謙在意子依,聽到她這樣說,差點兒沒有跳起來!
“為什麽?”子依覺得疑惑。
“你要當我女人的!”秦尹謙一陣痞子氣地說著,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為什麽?”可是子依還是問道。
“你忘了?顏傲風把你交給我了……你就是我的人了!”這下子,秦尹謙說的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雖然如此,但是子依的心還是不由地瞅了瞅,傳來了一陣微妙的刺痛,酸溜溜的,又怎麽也哭不出來。
她從來沒有想到,原來自己也可以被人如此寵愛……
“你不嫌棄我嗎?”子依問道。
“為什麽嫌棄?”其實秦尹謙說的是不是真的……他自己心裏清楚。
“我是……我是他的……他的逸姬啊……”子依說不出口,隻是這樣子意思了一下。
秦尹謙當然也是明白的……隻是,他一點都不在意:“隻不過是我認識你比他晚了一點而已……”
話音剛落,子依不由地落下了一顆眼淚……聽人說,愛滿溢了,就會變成眼淚……可是子依隻覺得,愛得不對,也會……是因為心碎了,愛就順著裂縫,流出來了……
“可是,我忘不了他……你是知道的。”子依小小聲地說著,就像是對自己說的一般。
“呼呼”的風沙在秦尹謙的耳邊吹過,可是他還是聽到了子依說的話……他那深藍色的眼珠子在那個瞬間,變得落寞了……他又何嚐不知道呢?
“所以我沒有在你麵前提起過……”沒錯……每次提起,都是在顏傲風的麵前,因為他覺得,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什麽男人?更何況,以顏傲風的能力,要是他肯說一句,誰還敢碰子依半根寒毛?
明明能保護好子依的……卻讓她受了那麽多的苦……秦尹謙就是看他不順眼。
“你為什麽經常會來月牙泉?”子依已經明白了,秦尹謙不會強求她的……於是,子依便轉移話題地問道。
“給那麽多人換了皮…給那麽多人逃了殺人越貨的罪……自己不來洗清一下罪孽,怎麽過得去?”也對……像秦尹謙這種西域人,應該都會有什麽信仰的吧?就像之前聽說過的拜火教什麽的……
“那你就每年都來這裏咯?”子依又問。
“對啊……”
“我的罪孽也很重的……要不以後你來月牙泉清修的時候,我也跟你一起吧?”
子依回想起往昔,那時的風沙仿佛現在就吹在了子依的耳邊一樣……子依不由地起著雞皮疙瘩……這個男人,從認識自己到死去,都是一心隻有子依的……子依的心仿佛是中了致命的一擊……她落下了淚來……
為什麽要對自己那麽好?子依想著,她不值得……
她一直努力著跟秦尹謙有可能,秦尹謙也是能感受到的……隻是他什麽都沒說,他願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