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想要複仇

  恰好方雩今天也跟賀大夫談起了這件事。


  “如果可以,我當然不想治,雖說我賀家人不是皇上和他兒子親自下命令殺的,他兩也沒提著刀把人都殺了,可這事情他們兩總要背一半的責任。”


  說完這句,賀大夫的語氣就低沉了下去。


  “但是我知道,他們隻是被人利用了,真正殺死賀家滿門的,正是那個叛徒!”


  葉映雪想起來當初暮春說的,賀家出了個叛徒,正是那個叛徒造出了這幾種毒藥。


  “是他帶人殺了賀家所有人?”


  方雩點點頭。


  “賀家村說是賀家村,可是賀家村並不在上京,而是在距離上京有一日路程的承隱,在一個隱蔽的山穀當中,賀家傳世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沒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山穀門口甚至有陣法隱蔽,那些軍士若是沒人帶路,不可能順順利利的進去殺人。”


  “而熟悉賀家一切陣法和機關的人,正是賀家當年那個叛徒。”


  葉映雪眉頭皺著:“那個叛徒叫什麽?還活著嗎?”


  “當年他叫賀海崖,後來他向外宣稱他不是賀家人,改作母姓,現在應該叫江海崖。”


  葉映雪猛然抬起頭來。


  江海崖?!


  一個在原書中出現過的反派人物。


  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先是出現在兩年後邊境動亂的敵軍當中,作為王帳可汗欽點的軍師,隨敵軍作戰,給周嘉言帶來過不小的麻煩,在周嘉言打到王帳,俘虜了可汗之後,卻又不見了。


  然後出現在了南邊。


  當時百裏宇在南邊邊境的一個小縣城,那個小縣城發展的很好,可是這個喪心病狂的江海崖和南邊部族聯合在一起,為了試驗某種毒藥,接連在南邊邊境的小縣城拿百姓試藥,硬生生將幾個縣城變成了空城,百裏宇為了保護百姓,與南邊的駐軍一起,擊敗了南邊部族的聯合,卻讓江海崖再一次逃走。


  江海崖最後一次正麵和周嘉言對敵是在東海海盜那邊,那一次江海崖被周嘉言的箭射中墜海,不過沒有能找到屍體。


  作者在這裏留了個懸念,沒有明說江海崖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然後書就走到了完結。


  葉映雪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活躍了幾乎半本書的反派,竟然就是當年賀家的那個叛徒。


  如果是江海崖這個人的話,那麽賀家被滅門是他做的那就絲毫不奇怪了。


  這是個完全的反社會人格人物。


  “所以賀大夫真正的仇人,其實是這個江海崖?”


  方雩點點頭。


  “江海崖,他一直在大理寺的通緝名單上,當年他所作所為,不僅僅是滅了賀家滿門,在賀家被滅門之後,刑部和大理寺共同調查,發現他在把賀家滅門之前,為了研製毒藥,曾經把幾個很隱蔽的村子的人全部毒死,就是為了試驗藥物。”


  “那他為什麽要對太後和太子下毒?”


  “據說是為了證明他自己,他說他要天下揚名,做天下聞名的毒師,那麽身為毒師,能讓全天下人都記得他的名字的話,毒死陛下才是他真正的打算,隻是陛下還沒有喝那杯茶,被端華太後喝了。”


  “他對陛下和太子下的是兩種毒,陛下是急性發作的毒,也就是春水,太子的是慢性毒,不是秋思,是冬月,太後喝下了春水,沒有能得到及時的救治,所以駕崩了,太子的是慢性寒毒冬月,這種毒會日漸月染的侵蝕他的皮肉乃至於骨血,直到最後,他的身體會一碰就掉下一大塊血肉甚至露出漆黑的骨頭,是一種非常殘忍的毒。”


  葉映雪突然緊張起來:“春水和冬月都是這麽烈性的毒,你所中的秋思為什麽看起來似乎沒這麽凶險?是不是有什麽後遺症?”


  對上葉映雪擔憂的目光,方雩搖了搖頭。


  “雖然叫秋思,看著好像和春水冬月差不多,但是其實秋思是冬月的失敗品,賀大夫猜測說,如今的春水和秋思應該不是江海崖親手做出來的,十年過去,他那樣的人做出來的毒,必定會超越以前的水平,但賀大夫跟著我和端親王世子身上的毒這麽久,卻覺得這毒並不如傳聞當中那麽厲害,大概是有人仿製了這兩種毒出來。”


  “好了,不說我身上的毒了。”


  方雩把話題轉回賀大夫身上。


  “賀大夫想要複仇,但是賀大夫知道,江海崖是天才,他在醫術這一條路上天分比不上他父親賀長風,與被他父親稱讚青出於藍的賀臨嵐相比,更是差得遠,所以當年江海崖把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賀臨嵐殺了,卻對逃出去的賀大夫並沒有多追究,是因為江海崖自信,賀臨雲根本比不過他。”


  “江海崖毒術和醫術都比賀大夫厲害,還擅長隱匿和偽裝,賀大夫想要憑借一己之力找他複仇太難了,所以他才會想要治周嘉言和太子的毒,太子當年可是中了江海崖的毒,如果太子的毒解了,江海崖肯定坐不住。”


  “陛下和太子,他想要殺了並揚名的兩個目標都沒有死,還一直好好的活著,江海崖說不定會出來動第二次手,但是這一次,陛下和太子不會毫無準備,賀大夫隻是想把江海崖引出來,他想親眼看著這個人死,才能告慰賀家滿門在天之靈。”


  聽到這裏,葉映雪徹底沉默了。


  好半晌之後,葉映雪才嗓音發澀的開口:“賀大夫想要複仇,周嘉言想要解毒,太子想要活下去,周南瑉大概是……不希望太子在這邊出事吧,那你呢?”


  “方雩,你自己呢?”


  方雩絲毫不意外葉映雪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實際上若不是為了他,葉映雪根本不會和周嘉言他們起什麽衝突。


  想到這裏,方雩隻覺得心裏有一股細細的暖流,想來,在葉映雪那裏,他已經是家人了,對吧?

  “賀大夫說過,我的毒他可以壓製兩年。”


  “他能保證兩年的時間裏,你的身體不會因為這個毒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嗎?太子當初也是活蹦亂跳的一個人,但是現在他的身體弱到什麽地步了?”


  “能早點治好,當然對你的身體更好,而且你明年是要參加縣試的,你要帶著毒去參加嗎?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你不會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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