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製度雛形
師鳳存稟告：“陳王，大概還有二裏地，隊伍到達估計天已經黑了，需你做定奪。”
“二裏而已，走過去，天黑了我們至少是在平原上休息。”陳清心意已決，這是隊伍麵臨的第一次考驗，若半途而廢，今後的難關多著。
看陳清堅持，師鳳存翻身下馬，上來就把陳清背起：“現在你是隊伍的主心骨，後麵的事都要靠你主持，別把自己累垮了。”
陳清兩腳離地時，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出竅了，他趴在師鳳存的背上時那種解脫，讓他同樣能感受到這些人受的苦、受的累。
等到了平地時，天已經黑了。
這是安營紮寨已經不現實，點起火把，陳清讓董啟善帶人清理地上的雜草，這裏明顯有前人用過的痕跡，清理起來不算太難。
一邊清理，一邊生火，將場地周圍一圈都燃起火堆。
陳清安排五人一組看管這些火堆，士兵們擠著休息，蓋好被子，女人就在馬車上休息，霜兒、李惠、以及師將軍的夫人林芸三人同睡一輛馬車。
陳清與厲刀、師鳳存、董啟善、唐雄、陳有義圍坐一團，陳清要做一些安排：“川地，四周高，中間低，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還在外圍，進到中心地帶估計還要些時間，找到合適的住處也要時間。”
“如果就這樣盲目的走，隊伍的士氣會越來越低。我想明天先在這裏安營，然後師將軍先帶人尋水源，順便記錄山勢。董啟善你們去尋入川的路，等有確定的地點了，我們再拔營，如何。”
陳清詢問眾人意見。
“妥。”
“妥。”
都沒有反對或意見，陳清散會，讓幾人去休息，厲刀則是在夫人的車上休息，以抱家屬的周全。
師鳳存還睡不著，他見陳清還在地上寫什麽，走過去看看。
“陳王，你在想什麽。”
“推算工期。”陳清在地上用阿拉伯數字坐著工期網絡圖，這是他考證書時學的東西，平日裏指揮調度也會用到，有過經驗。
“工期？”師鳳存對這個詞陌生，看地上的阿拉伯數字更陌生。
陳清覺得這沒什麽好隱瞞的，說道：“到了地方，需要開荒、需要住、需要吃、還需要水，以及安全。這些都要人去做，需要合理安排工期。”
師鳳存對此還有幾分興趣，追問到：“那你這地上的圈圈和直條條什麽意思。”
陳清指著地上的網絡圖，給師鳳存講解：“大概要分三個方向，開荒，這裏包括了水，因此分一項。住宅建設，這也是關鍵項目，因此分一項，然後就是安全建設，這亦是重中之重，因為山林中野獸多。故此為一項。”
陳清再點著上麵的工期：“分成三項也要合理安排人去做，不能浪費勞動力，因為今年播種是不可能了，所以主要是做水源，開荒可以滯後，根據地勢，山穀狀的情況下，可以建立引水渠、蓄水池，這個可以先派大量人力修渠道，後麵的水池可以緩解。”
“再是這房屋，因為初期可以用營帳，可以先派人力收集資源，再逐步搭建，這項可以在水渠工作完成後進行。”
“安全，前期先弄好分界線，再用雄黃驅蟲、驅蛇。地麵火燒一遍，去濕氣。後期建設可以與房屋搭建共同進行，這樣分好後，就不會出現工序紊亂。”
師鳳存帶兵打仗出身，對陳清提的概念不難理解，一聽便知陳清在規劃後麵的進程，條理清晰。隻是地上的阿拉伯數字，他真的不認識。
陳清指著地上的12345念給師鳳孫聽，又解釋道：“這樣的文字簡單，方便計算、書寫。”
師鳳存看著這些小巧的阿拉伯數字，認真的點點頭，對比起漢字的確簡便很多，而且一看就會。
師鳳存佩服道：“陳王，在東陵郡的時候我就覺著你不一般，今日一見，真是深藏不露，事無巨細都能考慮周全。”
陳清沒有謙虛，平淡說道：“管理管理，帝王無非就是將這些事情理順而已，全靠人還不行，還需要製度，我現在在心裏有了一套建議的製度，不知道師將軍是否想聽。”
師鳳存知曉這不是簡單的分享，更是在征詢他的意見，還是第一個，這足以說明對自己的重視，點點頭：“洗耳恭聽。”
陳清又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戶部、管人口、稅收；禮部、負責祭祀及日常禮節；兵部、負責招兵糧餉及戰事準備；工部、負責工事建設；刑部、國法刑事；吏部，檢察百官。”
“那將軍呢？”師鳳存知曉三公中的司馬節製兵馬，權勢甚大，這兵部相對來說就是個後勤部。
“將軍受帝王管製，直屬中央，不參與內政。”陳清明白軍權即政權，這麽重要的東西，歸誰管是隱患。
師鳳存直直的看著陳清，他沒想到陳清會把將軍的地位撇開，大膽質問：“那將軍豈不成了家奴？”
陳清當然知道前期這麽推行是不可能的，因為還要靠這些人去打仗爭天下，便承諾道：“並不是，將軍常年在外征戰，內政複雜，貿然參與隻會害了自己。論地位，大將軍戰功顯赫時，如同異姓王，可分封疆土。”
聽到異姓王，師鳳存才安心幾分，那這樣的製度設置，換個方式來說，隻受製於帝王，其他的地方官員都管不到，還真如同異姓王爺般。
創業初期，高薪給不了，股份還是能承諾的，陳清這點道理還是清楚。
聊到後半夜，師鳳存對陳清的頭腦是越發佩服，愣讓自己想，他是怎麽都想不到這麽些門門道道，哪怕剛剛聊了一遍，他睡後也會忘的七七八八。
政治和軍事相輔相成，之間的門道千差萬別。董政治的未必會打仗，會打仗的不一定懂政治，韓信、藍玉打了一輩子勝仗，最後死於政治。
早上起來，這林子裏濕氣重，被褥都被露水打濕，好在士兵擠著睡用的被子不多，還能輪換。
陳清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將昨晚的計劃分發下去，五十人去尋水，五十人去尋路，剩下的闊地搭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