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穿上壽衣
寒妹拿起酒壺,在杯子裏斟滿一杯酒,雙手遞到老楊麵前,老楊一臉愁苦,接過那杯酒,老楊的樣子難過到了極點,我幾乎能看到他眼中的淚花,無法想象老楊還有這樣一麵。
老楊仰頭,那杯酒一飲而盡,寒妹對他微微俯身,轉身而去,我看的不明就裏,這什麽意思啊?老楊一臉痛苦的喝杯酒,什麽話也沒說,人家就要走?
我準備過去攔住寒妹,老楊叫住我,讓我不要追,讓她走吧,留下也沒意義,主人家都這麽說,我也不好強留,我跟老楊麵對麵的坐著,本來喝的興起,這下也沒了興致。
我問老楊,寒妹是什麽人?老楊笑道:“叫什麽寒妹?寒妹不是她的名字,她叫楊思寒,花前杯中靜相思,卻得一杯苦酒,心中寒。”
我在想老楊是不是李白轉世啊?醉生夢死,一口文縐縐的廢話,我是一句搞不懂,老楊喝了幾杯酒後,突然站起來說:“我上樓了,你等的人來了,但該走的隨她走,強留不能留。”
說完他轉身上樓了,我一個人坐在桌子前,菜幾乎沒怎麽吃,酒倒是喝了很多,我肚子餓,拿著雞腿便吃起來。
“浩寧。”一個聲音傳來。
我一驚,這是我熟悉的聲音啊,藍澄來了,我扭頭看,她就站在我的麵前,她跟之前不一樣了,不再穿著那件我媽給她換的紅衣,而是穿著一件跟寒妹差不多的白色長衫,頭發高高的盤在頭頂,這顏值又是一個層級的飆升啊,我看著心裏又激動,又痛楚,心裏仿佛總是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她不是活人。
藍澄輕盈的走過來,坐在我身邊,沒見到她的時候,我腦子裏想著很多事,想要問她,但他真的出現時,我又什麽都想不起來,隻是對著她看著。
藍澄給我倒了半杯酒說:“酒傷身,少喝。”
我端起杯子,這才想起來,說了一句:“你也喝啊。”
藍澄搖頭說:“我不能喝,浩寧,謝謝你在這個時候,能想起我。”
她這麽一說,我心理的防線漸漸出現了裂痕,借著酒勁,我壯著膽子,抓著她的手說道:“你別走了,老楊有點本事,我求他幫忙,看能不能給你超度,讓你進入輪回轉世,這樣咱們兩個都能解脫,這樣好不好?”
藍澄聽我的話,臉色一變,變得很憂愁,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倒是問我:“你用血書招我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我不知道她指的血書是什麽?這個不重要,我隻想表達清楚我的想法,所以藍澄的問題,我點頭說:“是的。”
她十分失望,想要將手從我手中抽回來,但是我緊緊的抓著,我們兩個拉扯間,她的手腕露了出來,我看見她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一驚,這是誰幹的?誰傷了她?但是藍澄說沒事,執意的抽回手,她說她的時間到了,她得走了,我不想錯過機會,所以拉著她不要他走,藍澄奮力的掙紮著,她幾乎祈求我放手,這樣會害死我自己的。
拉扯間,老楊站在樓上喊道:“放開她,強留不住的。”
藍澄抬頭看著老楊,眼中帶著憤怒,問我道:“你說的老楊就是他?”
我說是的啊,藍澄沒說話,隻是冷笑的看著老楊說道:“你是老楊?你……”
老楊沒等她說完,打斷道:“不可多言,你若在耽擱,怕是外麵的人等不及了。”
我這才發現外麵站著兩個白衣女人,她們麵如死霜的看著藍澄,藍澄沒再說什麽而朝著她們走去,我很不想她走,可是卻也無奈,出門前藍澄小聲的跟我說:“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這個老楊,機靈點,我等你。”
說完藍澄便匆匆出門,對著那兩個白衣女子說了句走吧,那兩女子一左一右的站在她兩側,說實話,看著她的背影,我有些依依不舍,老楊抓著我的肩膀一扯,我的身子撞在了桌子上,額頭一陣痛。
抬頭時,卻發覺不一樣了,老楊坐在我對麵,我正要問他怎麽回事?老楊說:“你喝多了。”
我想了想,不對勁,我明明記得藍澄還有那個寒妹的美女來過,我剛將藍澄送到門口,怎麽一轉眼,成了我撲在桌子上了?
老楊搖頭說道:“酒!好東西,喝多了,總能讓你看見你想看見的東西,隻可惜都是假的啊。”
我怎麽也不相信這是假的,我問他寒妹是誰?我記得老楊看見寒妹,似乎一下變得魂不守舍,若是現在提出寒妹的名字,我想就算他再怎麽能裝,也不可能毫無破綻。
可事實上,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我看不出絲毫的破綻,老楊又喝了一杯,讓我早點休息,這雪怕是停不下來的,明天還有大生意。
我靠在床上,看著靜靜躺著的藍澄,腦子裏亂糟糟,迷迷糊糊中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沒看見老楊,酒喝的太多我還有點暈,拉開門,門口站著個男人,因為下雪,身上堆著厚厚的積雪了。
我看著讓他趕緊進屋,這人腦子也是有問題,若是有事可以敲門啊,不還意思敲門,也可以站在屋簷下麵啊。
我問男人,要做什麽?男人說他來那壽衣,聽到要壽衣,我這心裏犯怵了,還沒準備好,通靈燭也沒點上,我問他要什麽碼的?
男人笑道:“我不是來買的,我是來拿的,之前姓胡的女士訂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搞錯了,男人這時已經將身上的雪都掃幹淨了,我這時才看清楚他的臉,這人真是的,臉上全是黑灰,蓋在臉上都看不清真麵目了,手上也都是黑灰。
我說你怎麽也不洗個澡?男人說昨晚有房子著火,他救火來著,早上就來拿壽衣了,也沒來得及洗,這個我就是問問,但他說要壽衣,今天才第二天,壽衣還沒到啊。
男人聽我的話,指了指我身後說道:“那不就是嘛。”
我回頭一看,還真掛著一件壽衣,我那尺子量了量,這尺寸正好適合一米六二的女性身材,這不就是胡女士定的那件嘛,這從哪裏來的?難道是昨天老楊帶回來的?
男人要拿走這件壽衣,可我不能給他啊,他手裏連個條子都沒有,我怎麽給他?萬一到時候胡女士也來要怎麽辦?我們兩個正交鋒著,樓上房裏傳來老楊的聲音:“給他吧。”
老楊都這麽說了,我能怎麽辦?隻好將壽衣拿給他,壽衣與正常衣服不一樣,壽衣不鎖邊,沒扣子,而且顏色十分單調,像我手上這件衣服,就是血紅色,腰間係著黑帶子,我疊好壽衣,放在袋子裏遞給男人。
男人接過後,將壽衣從袋子裏拿出來,我很奇怪他想做什麽?不過想想人家檢查一下也是對的,可接下來,可就把我嚇壞了,男人竟然將外衣脫下來,將壽衣穿在了身上。
我說你這是在做什麽啊?這不是給活人穿的,趕緊脫下來,男人嘻嘻哈哈的,也不理會我,而是穿著壽衣便跑了出去,我拉都拉不住,我心想,這家夥就是個神經病吧?
人走了,老楊慢悠悠的從樓上下來,我說你這可真會挑時間,早一分鍾下來,也是幫我一把啊,現在人都跑了。
老楊說:“沒事,還會回來的。”
我將男人丟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那股怪臭味,差點將我熏得吐了,我準備給扔出去,老楊攔住我說:“不要扔,等著吧,有用的。”
說完,他說他有事要出門,今天還是我看店,老楊舉著傘踏著大雪走了,不一會兒消失在霧蒙蒙的大街上。
我又開始了無聊的一天,馬屠戶又開始耍猴了,看多了我也沒興趣看了,這時昨天來收胡女士皮肉的老頭又來了。
“小老板,今天老楊還不在?”老頭問道。
我說早上就走了,說有事忙,老頭點了點頭,問我有沒有東西要賣給他?我特意看了看櫃台裏,確定沒有小盒子,才說這次真沒有,之前有一縷頭發,但被老楊收走了。
老頭聽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見我丟在大門旁邊的衣服,就是那個男人脫下來的衣服,老頭將衣服撿起來看,之後嗬嗬笑起來。
“小老板啊,你這生意做的,這麽好的東西,不告訴我?是不是想讓我加錢啊?”老頭說道。
我也笑道,你要你拿去吧,反正我不要,我一說又覺得不對勁,萬一那男人一會兒回來拿怎麽辦?我又說這是別人的東西。
老頭將衣服拿在手上說:“丟在老楊店裏的東西,那可是拿不走的,賣給我,五萬塊。”
我的天啊,老頭子是不是錢多了燒得慌?怎麽盡買些鬼東西啊?老頭見我不說話,又說:“嫌少啊,六萬吧,不能再多了。”
我實在忍不住問老頭,這些東西都破爛,你要做什麽啊?老頭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說道:“小老板,這些都是好東西,但最值錢的東西還沒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