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討要壽衣
老頭丟下六萬塊錢,開開心心的走了,我提著一袋子現金,懵逼的站在櫃台裏,我想我放眼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個我這樣了,糊裏糊塗的收入幾萬塊,還搞不清楚怎麽回事。
我這還沒回過神來,麻煩就找上門了,胡女士來了,她要拿壽衣,這可把我給難倒了,我跟她說壽衣已經被人拿走了,但胡女士說她從未讓人來拿,我怎麽可能隨便把壽衣給人家?
我就說吧,還是出事了,胡女士顯得十分著急,當時就哭了起來,我急的不行,老楊又不在,我想起老楊之前說過,那個男人還會回來,希望這次老楊說話靠譜吧,我跟胡女士說我會幫她拿回壽衣,胡女士這才停了下來。
她一直坐在店裏,我冷不丁的觀察她,她如同雕塑一樣,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自從她來了之後,整個屋子的溫度都下降了很多,我冷的有些顫抖,我真想下逐客令了,好沒等我開口,她自己提出離開,說明天再來拿。
她走後,我心情才釋放開來,可今日也是遇事不順,胡女士剛走不到五分鍾,那個拿壽衣的男人便來了,我想追胡女士那是不可能了。
可男人這次並沒有穿著壽衣來,而是隻穿著貼上的T恤,這男人還是那樣子,身上黑漆漆的,衣服都有些焦湖了,而且顯得有些破爛,我本來想直接要壽衣的,但看他的不正常樣子,我實在忍不住問他,難道不冷嗎?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說道:“做力氣活的人,扛冷,老板你這邊有砂紙賣嗎?”
刷子?我這是壽衣店,外加一些紙紮品賣的,砂紙是做木匠或油漆用的,怎麽可能有的賣?我話剛說完,男人指著櫃台裏說:“清潔球也可以啊。”
我一看櫃台裏,還真有清潔球,真不知道這個店究竟是賣什麽的,男人拿了兩個,之前老楊說了,隻要不是買壽衣,任何東西,錢隨便給,他給了我十塊錢,也差不多了,我隨手丟在抽屜裏,因為這個店裏總是收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抽屜裏空空的,除了我現在放入的十塊錢。
我這才開始問他壽衣的事,我以為男人會跟我狡辯,可沒想到,他竟然很爽快的說,是他拿錯了,這次忘了,下次再帶來,他這麽爽快,我還是很開心的,至少少了很多扯皮的麻煩事。
傍晚時分,男人又來了,還要買清潔球,而且還連連抱怨清潔球質量差,最後又將清潔球旁邊放著的鋼絲刷買了一把。
男人身上還是髒兮兮,但與上次不同的是他肚子上有些傷痕,我問他怎麽回事?他說摔了一跤,這次來的急,壽衣忘記拿了。
他從我手上奪過清潔球與鋼絲刷,丟了十塊錢轉身就跑,我拿著錢照例丟進抽屜裏,打開抽屜,可把我嚇的不清,之前放在抽屜的十塊錢不見了,反而多出了一塊皮,再看我手上的十塊錢,我也是嚇了一跳,那十塊錢也變成了皮,我趕緊甩手,將它丟進抽屜裏,那皮上麵還有一些纏在一起的毛發,這麽看來,這是頭皮啊。
這個人竟然用障眼法來吭我,這麽狡猾,不用說壽衣肯定是不會還給我了,我不能讓他走,我拔腿就追了出去,好在街上還留著他的腳印,我順著腳印追過去。
腳印一直到街口,延伸到山上,我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山,冷不丁的回頭,一張雪白的臉映入我的眼簾,嚇的差點摔倒在地上,白老板正拿著菜刀站在我身後,還是一臉白粉,看著十分恐怖。
我驚悚的喊了聲白老板,問她有沒有看見那個男人,白老板冰冷的說:“上山去了。”
我站起來準備追過去,白老板說:“早點回來,前天上山著火了,有人燒死了。”
我很怕白老板,點了點頭,便跑了,踏著雪深一腳淺一腳的上山,天漸漸的黑了下來,腳印越來越不明顯,我心裏有些怵了,我不打算追了,就在這時候,我抬頭看見,前方不遠處,冒著黑煙,上麵有人?
我又往上走了一段路,上麵傳來“刷刷刷”的聲音,上麵真的有人?而且還在洗衣服?我估計應該就是那個男人,他終於知道將衣服洗洗了。
上前去看,果然一個人蹲在一個小池塘邊,正用鋼絲刷在刷東西,因為天有些黑了,我看不太清楚,我說大雪封山,前天山上又著火燒死人了,你在這邊做什麽啊?
那人站起來,回頭看著我,我這才看清楚,果然是那個買鋼絲刷的男人,他看到我也驚訝了,問道:“老板,你怎麽來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用刷子刷著自己的手,我一驚,這家夥買清潔球,鋼絲刷是耍自己的身體?這……
我話沒說完,看見旁邊有座倒塌的房子,房子還冒著一縷黑煙,這一看就是著火燒了的殘骸啊,這個男人莫不是在火場上被燒死的吧?我一下子緊張起來。
“老板,你是不是來拿壽衣的啊?”男人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男人見我沒說話,他便自顧自的說起來:“老板,我知道拿了這件壽衣,有人會找你麻煩。”
他說他就是希望胡女士來找他,胡女士一把火燒了他的家,他要討個說法,說著他將壽衣穿在自己的身上,可那壽衣是女式的,男人怎麽也包裹不住自己的身體。
他失望的說道:“著急拿到了女式壽衣,我這身板太大,老板你說用鋼絲刷和清潔球能不能將身上的肉刷薄一點啊?”
這不是胡鬧嘛,哪有這麽幹的?這個男人肯定已經不是人了,可我不能說的,通常這樣情況,你不能跟他直說他已經葬身火海,隻要他不知道,就會保留著人性,這樣還好商量。
我說:“你這樣肯定不行啊,一件壽衣而已,你又穿不上,你還給我,我讓店裏再給你做件大號的。”
男人搖頭說:“還,就不必還了,你再按照這個尺寸,再做一件,再按照我的身形做一件,錢我一會兒送給你。”
我可管不了這麽多了,我急著脫身,便隨著他的話講,我說:“可以啊,那你先忙,我回去了。”
男人沒再理會我,我趕緊連滾帶爬的下山,老楊站在村口等我,看我回來,老楊一臉不高興,我問他怎麽了?
老楊說:“誰讓你出門不關店門?誰讓你上山的?”
我支支吾吾,老楊也沒為難我,說先回去再說,我們一路無語,雪停了下來,回到屋裏才感覺到屋裏有多暖和了。
屋裏已經準備好了酒菜,老楊喊我喝點酒暖暖身子,其實我是真不想喝了,但也不想掃他的興,我邊喝酒邊聊天,我將男人的事告訴了老楊。
老楊聽著一驚,放下酒杯問道:“你上山就是為了找那個男人?”
我說是的啊,老楊的表情不對勁了,我怕他怪我將壽衣交給那個男人,所以我強調了一句,當時是他答應將壽衣給那個男人的。
老楊也承認,但他說他自己搞錯了,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按理說應該是汪加來拿壽衣的,怎麽突然多出一個人來了?
我說你都沒弄清楚來取壽衣的是什麽人,你就亂下命令?你這不是在胡鬧嘛,老楊對我搖手讓我閉嘴,別瞎嗶嗶,就算他這裏錯了,但結果不會改變的。
我也搞不清楚他什麽意思,反正就一句話,接下來怎麽辦?若是沒個解決辦法,我就不站這個店了,你自己玩去,我相信就算沒他,我也能找到西園村。
見我努了,老楊反而笑了起來,說道:“莫怕,此事雖錯,但恐怕歪打正著啊。”
說著他一杯酒下肚,說他現在就去按照那個男人說的,再做一套女式壽衣,再加一套男士壽衣,他又告訴我,胡女士定的男式壽衣,他掛在貨架上了,今晚十二點後,胡女士就會來拿壽衣,這次讓她將尾款付了,一共五十萬,她若沒錢付,就將她扣留下來。
說完他要走,這我可不幹了,我拉著他,讓他一定跟我說清楚,要不然我不幹了,老楊快速甩開我的手,反手掐住我的脖子。
“小朋友,我在幫你,別不識好歹,這裏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走不出去的,還想不想去西園村?”
聽到老楊說西園村,我一下子沒辦法了,沒到西園村,沒找到李耀天之前,我必須得忍著,老楊匆匆的離開了。
我心裏越來越緊張,總覺得這事情複雜了,我真想馬上就離開這裏,但我一點辦法沒有,隻能滿懷忐忑的等著。
老楊說的沒錯,剛過十二點,胡女士便來了,我將男士壽衣遞給她,胡女士看著壽衣,顯得十分激動,甚至抱著壽衣差點哭了出來,看她的樣子,我有些感觸,不忍心打攪她。
過了好久,胡女士對我鞠了個躬,說她先走了,我奇怪她怎麽沒問我女式壽衣拿回來沒有?難道她忘記了?可我卻沒有忘記老楊的話,雖然我不想掃她的興致,可這店不是我的,我也沒辦法,隻好攔住她,說拿壽衣可以,但需要將尾款五十萬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