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這妖女,竟敢對本王動手!
一向從容冷靜的上官如期在片刻的愣怔之後很快恢複了鎮定,他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眼前的女人,幽深的眸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他伸手捋了捋她額前散落的發絲,沙啞的聲音裏充滿了迷惑人心的魔力,“告訴我,我騙了你,你那天為什麽還要救我?”
受到蠱惑的林若隱眼神漸漸放空,輕輕緩緩地說道:“因為我不確定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濫殺無辜是要下地獄的。”
上官如期先是一愣,緊接著,笑意自他的嘴邊蔓延至眼角,“窮凶極惡的女殺手殺人還管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麽?”
“什麽?”林若隱陡然清醒,怔怔地望著他的眼眸,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時,瞬間變了臉色,她怒瞪著他上官如期,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占我便宜!”
“嗯。”上官如期大方地承認,“這麽久才反應過來,證明你也不是那麽介意和我……唔——”
林若隱屈起膝蓋用力往上頂,上官如期吃痛地彈開,卻並沒有將她放開,林若隱臉頰通紅,一雙眼睛似要滴出水來,正欲開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少主!”
林若隱麵色“刷”的變白,旋即,一腳重重踢向上官如期的腹部,上官如期躲閃不及,失重地往後退開,竟一下撞在了旁邊的圓月桌上。
林若隱迅速坐起,看見他一臉痛苦之色時充滿震驚。她現在施展不出內力,哪來這麽大的威力?
來不及多想,有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跑了進來。是祝離和南燕回。
即便隔著屏風,林若隱依然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祝離身上強烈的怒意。
厭惡歸厭惡,林若隱畢竟長期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此時見到他,難免感到害怕,連眼神都不自覺地閃爍。
上官如期目光驟冷,忽然閃電般地衝到她的前麵,一手掐住她細嫩的脖頸,咬牙切齒道:“你這妖女,竟敢對本王動手!”
本王?林若隱瞬間睜大了眼睛,巨大的震驚使她瞬間忘記了對祝離的恐懼。
祝離聽到動靜,疾步如飛地走了過來,越過屏風,一眼看到被上官如期製住,毫無招架之力的林若隱。
殺人於無形的女魔頭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祝離隻覺畫麵格外刺眼,眉心“突突”直跳,幾乎控製不住想要衝上去將上官如期打開的衝動。他站在原地,雙拳用力攥緊,以至於連肩膀都在微微顫抖。
上官如期兩眼一眯,倏地轉過身來,發現是他,先是一怔,似乎很意外,旋即,他勾起唇角,意味深長地打量他一眼,拖長了音調懶洋洋地開口:“西平王?”
說話間,掐在林若隱脖子上的手不自覺地鬆開,轉過身笑吟吟地看著祝離,一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全然不見方才凜然的殺氣。
祝離收斂了一身銳氣,雙手向上揖起,“琰王殿下!”
還在發懵的林若隱腦中“嗡”的一聲巨響,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原來他就是琰王上官如期!她苦苦等候的人,原來早就出現在她身邊!上官如期,耽於命運的天之驕子,隻需在決定命運的關鍵時候被人拉上一把便可扭轉全局。她是唯一能夠助他避開危機、躲過命運捉弄的人;而他,則是唯一能助她回到現實世界的男人……
此時的上官如期哪有半點需要靠別人拯救的樣子,同為身份尊貴的皇室子弟,年紀輕輕便已身經百戰的他看上去遠比在京都城養尊處優的祝離氣場強大。
他微微頷首,溫和的眉眼中蘊藏著一絲淡漠與疏離,“許久不見西平王,西平王別來無恙啊?”
“托聖上洪福,本王素來一切安好。”祝離臉上帶著笑,目光卻冷淡無比,視線若有似無地在林若隱身上一掃而過,看似隨意地問道:“不過本王早前聽說殿下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以致下落不明,現在看來,是虛驚一場了。”
上官如期也笑,轉頭看了一眼還傻站在原地的林若隱,意有所指道:“是啊,若非本王稍有閑暇便勤加練習精進武藝,隻怕就要死在刺客手裏了。”
他這是在說什麽?他在暗指自己是想要行刺他的刺客?他這是……在配合自己演戲?
目光呆滯的林若隱漸漸回過神來,驚疑地望著鎮定自若的上官如期,已然搞不清楚眼前究竟是什麽情況。
“哦?”祝離臉上閃過一抹震驚之色,不由自主地瞥了林若隱一眼,順著他的話道:“什麽人這麽厲害,能讓敵軍口中的閻王都覺得棘手?”
閻王,是周邊幾個常年試圖侵犯大燁的鄰國將士送給上官如期的外號,直接從他的封號琰王衍生而來,形容他作戰時所向披靡的虎狼之勢,也體現出他們對這位猛將的畏懼。
上官如期嗤笑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看似平靜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危險,“所以,西平王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此地是京都城外,已經超出了他能夠活動的範圍。而此話,是質疑,更是提醒,提醒他名為大燁郡王,實為若蘭質子的事實。
祝離被戳中痛處,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林若隱如夢初醒,飛快地跑到祝離身邊,替他辯解道:“他是來找我的!”
“哦?”上官如期眸光一變,繼而定定地望著她,深邃的眼眸波光流轉,“這麽說,你是他派來行刺本王的?”
祝離目光一震,正欲辯解,林若隱搶先一步開口:“殿下誤會了,民女並非要行刺殿下,民女隻是不小心誤闖了殿下的地方,殿下不由分說地動手,民女根本來不及解釋……”
她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字字透著強硬。上官如期耐心地聽她把話說完,唇邊浮起一抹嘲諷的淺笑,“如此說來,倒是本王的錯了?”
“是民女的錯!民女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琰王殿下!”林若隱雙膝跪下,極盡卑微,直接把姿態放到最低。
把對方可能會說的話自己說完,讓對方無話可說。這樣的策略雖算不上高明,卻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