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勇士

  大周的好馬?

  難不成,是那匹馬王?

  正想著,為首的使臣當真一揮手,便讓人將馬送上來。


  被梳理整齊的馬鬃,油光水亮的皮毛,四肢健碩,體態勻稱高大,整套黃金累絲的鞍轡,讓這匹馬看起來更是器宇軒昂,無比珍貴。


  如果不是因為它獨特的黑白相間的牛奶斑紋,霍姝還真的要認不出這匹馬來了。


  這根本就是流浪漢與貴族的區別。


  當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

  馬王被人牽了上來,剛一停下,就嘶鳴一聲,不耐煩地轉著頭似乎想要睜開轡頭的束縛,被那個牽馬人輕撫了兩下之後,才逐漸平靜下來。


  那個牽馬人,就是當日所見的奴隸。


  霍姝深吸一口氣,讓青蘿不必再。


  果然,在馬場砸場子也不過就是一個前菜,這些使臣真正的目的,是要給皇帝,或者整個大周朝廷,一個下馬威。


  “陛下,前些日子我們偶觀一場賽馬會,這到最後,主人便牽出這匹大馬,道這是匹馬王,隻可惜過於凶悍,無法馴服。我見大周子弟輪番而上,竟無一人可行,便讓我這奴隸上去試了試。”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得意洋洋地環顧四周,等確保所有人都在聽他講話之後,這才繼續道:

  “這奴隸經由我手調/教了幾年,雖不出色,幸而也沒讓我失望,才得了這匹好馬。既是馬王,我等便將其梳洗裝扮,配上最好的馬具,來進獻給大周陛下。”


  他得似乎頗為謙虛尊敬,但話裏話外,卻已經將當日大周子弟貶低了個徹底。隻是偏他用軟刀子割肉,竟難以就此反駁。


  皇帝抿了一口酒,似乎沒有聽懂使臣話裏的羞辱似的,隻輕揮了揮手:“既是進獻,那便收下吧。”


  使臣沒想到大周皇帝竟是絲毫不在意的模樣,頓時也碰了個軟釘子。


  他已經咄咄逼人到這份上,大周皇帝並不接招。


  隻是他本就不是存心進獻的,見當真有內侍過來牽這匹馬,便一伸手把他們攔住。


  “這,大人這是何意?”


  內侍被攔住了沒牽到馬,於是疑惑地發問。


  “欸!”使臣聲如洪鍾:“我聽聞大周有句俗語,叫做寶馬配英雄。我今日將此馬奉上,自是心慕陛下有如此多的人傑英豪,為此,我想求陛下一個恩典。”


  “罷。”


  “我族有一活動,是專為勇士而設的,其名為鬥獸。”


  “哦?”


  “這鬥獸之法,頗為簡單。便是將人與猛獸同置於籠中,相互搏殺。隻有能夠贏過猛獸的人,方可稱之為勇士。”


  使臣這話剛一出口,眾大臣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人沒有□□刀劍,怎麽可能敵得過猛獸?將人與猛獸同置,這分明就是給將大周子民為猛獸送上血食罷了!

  北蠻之意,昭然若揭。


  其心可誅!


  這個時候,已經有大臣不忿地站起來,然而才開口訓斥,便被使臣噎了回去。


  “我不過是想看看大周勇士,故才有此一。怎麽?我族勇士使得,大周卻是無人嗎?”


  白苓在霍姝附耳道:“這北蠻倒確實有這風俗,隻不過著所謂的勇士,也不過就是與人取樂的奴仆罷了,便有勝者,也多身受重傷,難以存活。”

  “真該讓這人自己進去,看他這慫包是不是勇士。”霍姝恨恨咬牙。


  盡管大臣多有駁斥,但皇帝還是準許了比鬥。


  隻是因為這比鬥的前提便是,使臣那邊,也要出人來。


  誰料那邊出的人,竟又是那個奴隸。


  按照使臣的法便是,這鬥獸不過就是一場玩樂,其他人都醉了,實在無法起身,便讓這奴隸來給大家起個興。


  那個奴隸就這麽沉默地站在一邊,沒有話。


  霍姝這次離得他近了,才看清楚他的模樣。


  這奴隸看起來也不過是個青年,體型修長矯健,手臂上的肌肉也十分流暢結實。


  霍姝是看過他輕而易舉地降服一匹烈馬的,很有實力,卻是實在無法想象他能馴服一隻猛獸。


  狗日的北蠻人,這是算好了自己喝醉縮了狗頭,讓他們大周人來同胞相殘。


  霍姝忍不住在心裏罵起了髒話。


  剛剛有人也看出了這點,試圖以醉了的名義把這比試往後推,卻被使臣以酒興正好,氣氛合適堵了回來。


  霍姝都快氣死了!

  可去你的酒興正好!等大周翻身了,看她不去北蠻十八代墳頭喝酒蹦迪。


  然而她要氣死了也沒辦法,比試還是開始了。


  隻見北蠻人揮了揮手,就有侍衛抬上了一個籠子,這隻籠子裏,正關著一隻斑斕的猛虎,正不耐煩地踱著步,吼叫聲讓人覺得心中發顫。


  這個籠子足有兩人高,長寬起來很大,但是若要在裏麵躲藏逃跑,卻是決計不可的。


  大家根本就不必進去,隔著鐵柵欄,都有人受不了老虎的凶煞之氣,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霍姝稍微好些。她在現代的動物園裏見過老虎,這關在籠子裏的,還不能讓她感覺到如何害怕。


  “哈烈,若你這次能出來,我便讓王兄好好賞賜你!”


  白苓將為首使臣對奴隸的話轉給霍姝聽。


  “竟還是個王子麽?”霍姝冷笑:“怪不得如此囂張。”


  而那個奴隸的北蠻名霍姝也終於知道了,叫做哈烈。


  這在北蠻語中,是長刀的意思。


  或許在這幾個北蠻人眼中,這個哈烈,確實不過就是他們的工具武器罷了。


  那個北蠻王子,也就是使臣拍了拍哈烈的肩膀,然後命令人將鐵籠第一個柵欄打開。


  這個鬥獸的鐵籠是特製的,為了防止老虎趁著人進去的時候跑出來,所以柵欄設有兩層。


  哈烈走了進去之後,他麵前還有一個柵欄幫他阻擋著猛虎。


  然後其餘侍從很快將第一個柵欄關上,用鐵索牢牢捆住,以防萬一。


  此時,哈烈與猛虎就隔著一扇鐵門,猛虎似乎已經看出了進食時刻到了,不再打轉,而是站立著,瞪大了一雙虎眼,這就麽緊盯著他。


  還沒開始,所有人都開始為這奴隸捏了一把汗。


  等外麵的門關緊之後,哈烈點點頭,示意他已經準備好了。這個時候,侍衛就將柵欄緩緩抽出,從鐵籠中抽出,這個時候,人與猛虎之間,就連最後一道屏障都沒有了。


  就在下一刻,猛虎後腿一蹬,就直接撲了上來!

  “啊!”


  有膽的文官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預料到接下來的場景。


  但隻見在同一時間,青年似乎未卜先知,就地一打滾,躲開了這一虎撲,然後順勢又站了起來。


  他謹慎地後退了幾步,壓低了身體,雙目緊盯著虎眼與它對視,步伐竟然穩當地絲毫不亂。


  猛虎一擊不成,似也沒有再次亂撲,而是擺動著尾巴,開始尋找可以一擊斃命的機會。


  終於,它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再次往前一鬆,巨大的虎爪生風,直接往下一壓。


  對於人來,老虎身上無一不可怕。它的牙齒可以將人輕鬆撕碎,而它的四隻利爪,也能輕而易舉的劃開人的皮肉。


  再是堅硬結實的肌肉,在它的利爪之下,都隻如同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地即可碾碎成泥。


  隻是青年的動作似乎更快,他趁著老虎飛撲過來的空檔,一矮身竟然鑽入了老虎的腹下,在它還沒來得及扭轉身體之時,雙腿一蹬,竟然將這斑斕大虎直接踹側到了一邊!

  這下,就連霍姝也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這不是為了猛虎的恐怖,而是為了從青年身上體現出來的力量。


  這隻幾百斤的大虎,竟然能他踹翻到一邊?!


  “嗷!”猛虎吃痛,凶性更甚。


  它再沒有顧得上其他,鞭子一般的剛尾一甩,就著身後的鐵籠一使力,還沒等青年起身,就直接壓到了他身上!


  這焉還能有命在?!


  就在大虎壓住青年,張開血盆大口要咬下去的時候,卻見青年伸出雙臂居然直接直接扼住了猛虎的喉嚨,將它的整個頭硬生生地抬了起來!


  這怎麽可能呢!

  場外的人議論紛紛,就連皇帝臉上都閃過了一絲詫異。


  下,竟有如此神力之人!


  隻見青年雙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顯然也是萬分的吃力,老虎被按住了咽喉,十分難受的甩動著腦袋,時不時開合著大嘴,想要將困住它的雙臂咬的粉碎。


  青年一邊要舉起虎頭,一邊還有躲避虎爪的攻擊,盡管他的動作已經足夠靈活,但是身上卻也出現了很多血痕。


  血腥味刺激了老虎,它也加大了力道,肩胛骨凸起,也用盡了力道。


  青年看準時機,突然再次蹬向虎腹,然後全身坐力,竟然將這隻大虎翻了過來。


  在大虎還未回神反擊的時候,青年一手呃壓住大虎的咽喉,讓它失去了力氣,另一手握拳,竟然直接狠擊在大虎的腦袋上!

  全場靜默,所有人連酒放在嘴邊都顧不得喝,眼睛隻顧隨著青年的拳頭,一下一下,直接砸在老虎的頭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青年打了幾拳,隻知道當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的時候,猛虎仰麵向上,口眼鮮血直流,竟然連一聲嗚咽都不再有。


  他竟是直接打死了這頭斑斕大虎!


  “好!”


  在其他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北蠻王子鼓掌大笑:“好,果然沒有丟了我族的臉麵!”


  他揮手讓人將虎抬下去,命人用虎皮做件大髦賜給青年。然後目光看向了還沒回過神來的眾大臣:


  “那麽不知接下來,大周將派誰人上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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