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柳氏這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得都快把她自己給感動了。

  劍眉入鬢,中間皺成了川字,陳景州杵在院子門前,雙目框著一潭寒涼死寂的湖水。

  “今兒什麽風,把娘給吹過來了!”清脆的女聲,嫋嫋的傳送入耳。

  陸清芸提著洗好的菜,一手抱娃笑嘻嘻的快走過來,心裏生出一股慍怒。

  這個老妖婆,趁著她不在居然欺負她家的老實漢子,幸好她手腳快及時趕回來了,否則還不知道要麵對什麽割地賠款的條約。

  聽到陸清芸的聲音柳氏就來氣,沒好聲兒的說:“怎的,你的院子我還不能來了?反了你了!”

  懷裏的球球在陸清芸懷裏激烈的動了幾下,對柳氏跋扈的聲音極為敏感恐懼。

  陸清芸想起柳氏把球球打出鼻血的那一巴掌,眼神淬毒的陰鷙下來。

  再出口的聲音硬邦邦的,沒有一點好商量的溫度。

  “叫什麽叫,你嚇著我兒子了!”

  柳氏沒想到她會當著人的麵這麽跟她說話,胸腔裏急促的抽了一口氣,指著陸清芸的鼻子。

  “好哇,你這是在教訓我?”

  “我哪敢。”陸清芸又恢複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做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樣子。

  這傻子怕她了?

  柳氏還沒來得及得意,發現陸清芸兩三步逼近了自己,眨眼到了跟前。

  陡然一陣攪緊五髒六腑的劇痛,也沒看清陸清芸是怎麽出手的,柳氏抱起腳哀叫。嘴裏破口大罵:“賤蹄子,要了老娘的命咯!你個砍腦袋死的催命鬼!”

  柳氏罵得唾沫橫飛,疼得渾身痙攣,也不管周會是不是有人了,整個人像隻舉著鉗子張牙舞爪的大螃蟹。

  她一疊聲的尖叫,嚇得球球害怕的哭了起來。

  陸清芸快慰的抱了一腳之仇,睜眼瞎話的說:“娘,您做什麽掐您孫子,球球還這麽小,你怎麽可以這樣……”

  說著自己嗚嗚咽咽的掩麵哭泣起來。

  這一幕來得突然,除了就在麵前的陳景州,其他人都沒看清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這婆媳兩咋就鬧得哭的哭叫的叫了。但大家都是心裏明白的人,柳氏婆子以前就沒少欺負陸清芸,陳景州還在場呢,沒道理是陸清芸對柳老婆子下手。豎著耳朵聽的眾人一致風向倒的偏向陸清芸,可憐她攤上這麽個刁蠻婆婆。

  “你……你胡說什麽?”

  這人空口白瞎的居然說她掐孩子,柳氏還從來沒被人這麽冤枉過,一張拉長的臉都氣得青白帶紫黑了。

  “方才你踩了我一腳,我還沒說你!”

  陸清芸抬起頭來,哭得梨花帶雨的臉,說不出的羸弱淒苦。

  “娘,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您這般對我們。我跟您下跪,跟您磕頭,求您不要虐待我的孩子……”

  作勢就往地上磕,氣得柳氏被蟄的一跳三尺高,大耳把刮子風聲呼呼的往陸清芸腦袋上招呼,十成十的力道。鄉裏人做慣農活兒的手,這一巴掌打實在了,最輕都要腦震蕩。

  陸清芸護著孩子躬起身,準備等待疼痛到來。隻是等了好幾息,還沒有巴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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