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若是有剃刀，她非得動手給他弄個壽桃頭。
“今兒隨娘一道出門，洗臉用飯，再給兔子小豬喂吃的，球球想不想幫幫娘親啊？”
球球聽到小動物，瞌睡蟲遊走了大半。聲音軟糯糯的說:“想！”聽得陸清芸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連誇好幾聲球球是她的好幫手。
小娃娃裂開嘴兒笑得更歡了，雖然在他的是非觀裏弄不明白娘親怎麽了，但他卻更喜歡和這樣的娘親待在一起。被娘親這樣誇著，心裏就好開心，比吃蜜餞還要歡喜。
陳景州去河邊洗了個澡，跑回來換了褲子，含著幾分溫情的眸子一直追隨著陸清芸的身影移動。
喬鎮還是老樣子，吉祥客棧以是沒了什麽夥計打雜的人員，湯老板自己在櫃台上忙碌，兒子兒媳湯夫人也下場忙活，隻有大廚尚還留著。
“來了，坐。文閔，給這邊桌上上壺茶。”
“不用了，說完事就走。”陸清芸並不想在這裏多留，家中沒有半個人，他們還要趕早回去。
“好吧，你說的菜……”
陸清芸喊了陳景州，陳景州搬來個小陶壇子放在櫃台上。揭開封口蓋子，陸清芸夾了一根筍條出來。湯老板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接過試著咬了一口。先覺著有股酸甜味兒，後一股衝嗆的味道，綿軟的從舌頭蔓延全身，但味道卻是極好，吃著還有種想要再回顧體驗一遍的感覺。舌頭上依稀還有點麻麻的。
湯老板吃了兩口，對老婆子喊:“給我來碗稀飯。”
那老婆子念叨道:“叫你一起吃你不吃，現在餓了吧？”
她卻哪知道湯老板惱火生意做不好的事，飯不香睡不著正是看什麽東西都糟心的時候，陸清芸的菜是他的救命繩，又給幾口泡椒筍給開了味，眼前有了希望，當然就覺得腹內饑餓了。
“這些我都要了，你要開個什麽價？”兩人這是多回合作了，他也不怕陸清芸漫天要價，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6個銅子兒一斤，此物做法難得，配料極貴，我這邊也不是很多，你對外可用10文一碟賣出去。”
一碟才二三兩，這麽賣他可是掙了好幾倍。湯老板覺著這法子不錯，能來吃客棧的哪有窮人。10文錢買個心頭好，對那些人來說就跟喝茶一樣的道理。
“行，我先試試。除了這個可還有別的？”
陸清芸笑笑暗道這人還真是精明，便放了籃子裏的豆芽菜上來。
“此物開胃好吃，大夥快抄快起，亦可燙熟涼拌，煮湯菜也是不錯的。”
湯老板相信她的推薦，問了下多少錢，得知不貴直接開口要了。
做成這單生意，陸清芸的框子裏還剩不少豆芽菜，畢竟她發了一斤半豆子，吉祥客棧要了十斤豆芽，還剩的他們一次吃不下。還需他們兩口子上街上叫賣。
即是這般，陸清芸也高興，上回來買過的有回頭客，隻是叫喚了幾聲豆芽菜，幾個婦人奔出來，各自一斤的秤走了。
回去的路上，陳景州把球球放在懷裏。手裏晃著竹枝條，夫妻兩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唐公子那兒赴宴要送些什麽？若是一般人家，割一條肉送幾個雞蛋也就夠了，偏他可是官家少爺。”
“咱們是鄉裏人有什麽送什麽，總不能為了吃一回宴，把家底也掏了。”錢都是媳婦掙的，陳景州不想她把錢花到別的男人身上，哪怕那人是來幫他們的，他也不樂意。
“也是。這些對他們容易，相對我們比登天還難。”
她還打算買些田地進來，若是就這麽花出去，又要幾個月才能積累起來。心裏也著實肉疼得緊。
有馬兒自前頭飛奔過來，兩人的聊天戛然而止，瞧著那身紅巾甲衣裝扮，竟是軍營中人。
路不是很寬，陳景州反應迅速，眼見著兩相要碰頭，趕緊拉著下車拉著驢子讓道到荒地裏。
打馬的人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曾，馳騁著隻餘漸小的背影遠去。
陳景州皺眉，眼睛裏帶著疑惑。若是沒感覺錯，他在那人身上聞到了血腥味。前線交戰了？可是並未聽到消息傳出。
腦海裏過了一下，陳景州想起來，他已不是軍中人了，這些事又與他有什麽關係，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後。
剛到村口，碰到大牛媳婦娘屋的人。一個個臉色不太好，瞧著該是在姚婆子那兒吃了掛頭。
陸清芸沒功夫關心別人家的事，眼下她還得折騰些新菜出來。近幾日掙的錢進進出出，落在手裏存下的還不夠半錢，別說是買地，就是搭個灶台的錢都勉強。
陳景州那邊魚塘挖了一半，落工完了還要消毒晾曬，買魚苗弄些蓮藕來都得時間和錢。等到買上地，今年都趕不上了，她心裏自然著急。沒有存糧相當於沒有立身之根本。這附近又是戰爭又是土匪，萬一來個什麽災荒，這些好日子都將一去不複。
有些日子不曾出現的張若蘭，這天又開始偶遇她家陳景州了。陸清芸叫陳景州回家吃晚飯，就見張若蘭提著籃子，在他附近的地裏挖著野菜，全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個未婚的女子，整日的圍著男人打轉也不害臊。”
王寡婦有意在陸清芸耳邊點醒了一句，要她長點兒心，不要叫人鑽了空子。
“嫂子，你家的地可有多？”
陸清芸卻轉換了話題，她不想將自己的注意力一天到晚都放在男人身上。
“這年頭誰手裏能有幾塊多的地，地呀，總是嫌不夠的。”
“那嫂子，你菜園裏的大頭菜長成了賣我一些，若是看到別家有，也替我留意一二。”
“你要那些做什麽，芥菜長久著吃，味道也不好。”
“嫂子有所不知，我與人合作做了點買賣，這大頭菜是買來做成榨菜，跟人換錢的。”陸清芸不隱瞞她，實是王寡婦就如自家親姐姐，掏心掏肺也做得。
“哦，榨菜我們平日都做成酸菜，也沒聽說過外頭有人要的。不過，你既是說了，那我替你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