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張若蘭和唐家的書童?

  陳景州不做多想,一手劈了一個,回頭鎖了院子大門,給兩人身上澆水。

  “陳……陳大哥?”

  張若蘭打了個哆嗦,她藥吃得少,在冷水的刺激下先清醒過來。

  瞅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再一看陳景州冷酷的神情,眼珠子亂轉。不知道自己是得手了還是未得手,但他看過她的身子總是該負責的。

  陳景州又一桶水潑了過來,張若蘭躲避,卻發現水未澆在自己身上,轉頭,這才發覺旁邊睡了一個袒胸陌生男子。

  腦袋裏的弦斷了,心慌亂成一片。

  “陳大哥,這到底是什麽回事?”張若蘭這回是真哭了,沒想到自己算計周全的計劃,卻算計到了別人頭上。方才與自己那個的人,竟不是她以為的陳大哥。

  “我也想聽聽是怎麽回事,為何你兩個會在我家中,行這等傷風敗俗的事?”

  張若爛顫抖著,兩手慌亂的拉緊自己的衣服,不想將剛才男人留下的痕跡暴露在陳景州眼中。它刺眼的是她行為不端與他人勾纏的證據,在陳大哥眼中她是不是不再完璧無暇了?

  他還會要自己嗎?

  一個接一個的自我否定,張若蘭整個如墜寒潭。隻剩下哭來發泄心中巨大的期望落差了。

  元慶迷糊的睜開眼,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陳景州的又一桶水澆上頭,才在寒冷的刺激下打了個哆嗦,壓住了體內瘋狂欲要撕裂的欲望。

  “怎麽下雨了?”

  他晃了晃腦袋,記憶有些淩亂。聽到一聲響,是陳景州把水桶放在了地上。

  “對了,二爺讓我給您送請柬,我放在桌子上了。”

  後又想起來,他偷吃了他家的糕點,雖是做得不地道,但他還是中肯的提了一句。

  “你家的糕點,我吃了幾塊,有些黏牙!”

  “你……嗚哇哇,我不活了!”

  張若蘭被噎得尋死覓活,她好不容易學了數日做的東西,被旁人吃了不說,還遭嫌棄,她有什麽臉去見人。如今陳大哥也不要她,她不如死了算了!

  站起來就要去撞牆,可裙子濕噠噠的黏在腿上,走兩步一滑就歪倒的爬不起來。

  “糕點……”

  陳景州前後聯係了一下,已是麵色鐵青。遂不再留著這兩人礙眼,一手抓了一個丟出院門。

  “陳大哥,我不是有意!我……沒想變成這樣!陳大哥……你聽我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張姑娘請自重!”

  隔著門陳景州回了一句,為張若蘭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感到厭惡惡寒。若不是今日元慶誤吃了,萬一球球……會有怎樣的結果,他想都不敢想。

  張若蘭聽到陳景州絕情疏離的話,又怎麽會不明白,兩人之間積累的感情,都因著這一次全斷了。滿是悲憤欲絕的捂著臉哭泣。

  後知後覺元慶才發現情況不對,結合之前的身體反應,家之曾有過的片段記憶,已是明白是出了什麽荒唐事。他居然和一個村姑有了身體接觸?

  “都怪你,你是誰啊!”

  哭了一會兒後,張若蘭看旁邊那人呆呆愣愣的,一副丟了魂傻子的樣,張口開始埋怨。

  “怎的,就你這姿色,連勾欄院裏青兒都比不上!”

  元慶也鬧起了脾氣,唐家可是兩門進士的大姓家族,他雖隻是旁支子弟,可到底占了個唐姓。敢瞧不起他,一個村姑,誰給她的膽量!

  “你既瞧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今日之事,我們就當未曾發生過。”元慶腦子轉得快,這時候已經思考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入京之前父親就曾仔細叮囑過,不得過早沾染情事。族裏會在二爺高中後向老爺要一個蒙蔭名額,他再不濟也是個能做官的人,與他相配的不說官家小姐,最次等的也該是那身世不差與他門庭相仿的富裕人家。

  這回他做了這回事,不說他爹要打死他,少爺這邊斷不會留他,別說蒙蔭,想做跑腿的小廝都沒得可能。

  “你……你……”

  吞了一口悶氣,張若蘭雖是於這人沒什麽好感,可這般貶低叫她一個女兒家白叫人欺辱了去,自是有些不能接受的鬱猝。

  “如何,難不成你不想清白的嫁個好人家?我和你的事,隻要我們三個不說,其他人肯定無從知曉。”

  張若蘭被說得意動,實在是她丟不起那個人,陳景州這邊的路斷了,她走父母安排的路。有二姐做牽頭,她的婚事說不得能嫁到城裏去,好過和這個不知道姓名,還要被人指著戳脊梁骨,讓人說她不檢點的“奸夫”好。

  如此細想明白,兩人統一了戰線。陳景州這會兒在氣頭上,肯定不會在給他們開門,張若蘭等換了衣裳找個時間再過來。

  元慶也是這個意思,他的自由時間很少,要出府一回,還得打二爺的幌子。因此把這事交給張若蘭,事成後他會給她五兩銀子的封賞。

  兩人說定各自離去。

  陳景州將院中收拾了,回屋一個人搓這麻繩,心中一片鬱憤。

  新房子他和媳婦都還沒有行房過,哪裏來的野妖精,竟在他家尋歡作樂,太辱人臉麵了。好似那兩人在嘲笑他的無能,事關男人尊嚴,陳景州搓著搓著把繩子扭成麻花甩了出去。

  越想越不能忍。

  陸清芸半路上同唐家的馬車擦身而過,兩個各自有心事的人看見了彼此,卻都未曾停下來。

  熟悉的驢車聲到了屋前,陳景州迎出來,幫忙把驢車趕進院子裏。

  “那位唐公子又過來了?”陸清芸問。

  “沒有,他的書童過來送請帖。”

  陸清芸“哦”了一聲,瞧著放在院子一角的死鹿,眉頭擰了擰。“你上山了?”

  “嗯,總在家中閑得慌。”

  “你可以去把地裏的草鋤一鋤。”

  閑這種借口,她能信才怪。

  接收到媳婦犀利的眼刀,陳景州“咳嗽”一聲,找了個比較顯眼的地方貓著。手裏握著斧頭,“啪”劈開一塊木柴。

  這個男人,叫陸清芸好氣又好笑,跟想要引人關注卻又別扭的青春期小孩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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