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柳氏哆哆嗦嗦的被吳婆子推搡在地上,往日裏目中無人的人,這會兒連還手都不敢。

  “哎呀,真是不要臉啊!”

  “孫子都好幾歲了,給兒孫們臉上抹黑,以後兩家人還要不要過日子哦!”

  “老不知羞,上梁不正下梁歪!”

  閑著無事的人全是不怕事兒大的,說起來也是沒控製音量,似乎非要叫當事的人都聽見。

  陳明泰不在屋裏,可錢氏是在的,原本有熱鬧瞧,她還想過來聽一聽。哪知走到半路被人說是自己多了個野公公,受了好一頓奚落,她都臊得沒臉待了。立即跑了回去把門關上,躲在屋裏咒罵柳氏下賤缺心爛肺。

  吳婆子又哭又鬧,拉著柳氏抓扯頭發撕她衣裳。圍觀的人全在看熱鬧,沒有一個上前去拉扯。

  “一會兒找村長擬一份斷絕書,這事你去做,我就不露麵了。”

  柳氏行為有失婦德,對死去的家公不忠,沒道理還要他們這些繼子媳婦還來贍養她。按照往日族規,這是浸豬籠的。所以,他們此時要與柳氏斷絕關係,理由再正當不過。

  “好,我去去。”

  陳景州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肅了肅臉往何村長家裏去了。

  外麵鬧的那麽熱鬧,何家人也去看笑話,陳景州到的時候就何村長一人站在院子裏眺望。

  “村長,景州上門叨擾了。勞煩何大叔幫我寫一份斷絕書,柳氏如此婦人,不配再做我陳家人。我父已故,此事我做不得主,但我作為陳氏子弟,未免蒙羞後代,不願再與這等不知廉恥的人有牽連。”

  陳景州這話說得激憤不已,他本就與柳氏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一直受柳氏欺壓,如今還要被她連累,今日能說出這番話,全在情理之中。

  何村長先是頓了一下,有之前一直打好的關係在,當即說著:“這事容易。我替你做主,這樣的女人休了也罷!”

  話是這麽說,隻是沒有小輩處置長輩的道理。

  陳景州州是前妻所出,做這事不顯突兀,何村長隻是做了個順水人情。

  擬寫斷絕書,陳景州去村裏走了一圈,告知眾人。

  “今日陳柳氏做出德行敗壞之事,景州自認陳家對她不薄,不能待家父執掌家法,景州自請與陳柳氏斷絕關係。往後生死不關,不事孝養,望各位叔伯姨嬸知悉明悟。”

  “景哥兒做得不錯,有這樣的繼母,我早與她斷親了,哪能忍她到今日。”

  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誰還能不明白,一直以來都是柳氏在欺壓他這個繼子,這會兒是柳氏自己作孽,所有人都幫著他說話。直誇他這個親斷得正當。

  柳氏幾乎咬破了嘴皮,斷了親老大家的家財以後都與她無關了,這事她怎麽能接受。

  “你說斷就斷,這事我不認。”

  “呸,你不認,你有什麽臉不認,斷親書,村裏的中人村長都簽字畫押了,還由得你不認!”

  幾個年老的婦人看不過眼的破口大罵!

  “賣著老陳家的臉,還霸著老陳家的鍋,說破天了,也沒有哪個菩薩人受得住你!”


  “這個老賤貨,若是老哥哥還在,看不把你扔大河!”

  “說不得,陳老二是不是陳家人還不一定。”素來喜歡八卦的女人,此話一出眾人全都打起了雞血。

  揪著這個話題腦洞越來越大,憐惜的眼神全衝著陳景州夫婦去了。

  “你還說,老大和老二長得一點不像,性子也不像。倒是吳家老大和陳老二有些相仿。”

  吳婆子跳起來揚聲咒罵:“放你娘的老臭屁,我的兒子會像到他去了!”

  不像他,那是像吳大勇啊!

  說話的人被說得不敢再吱聲,隻是關於這個話題的猜測在眾人心裏一發不可收拾。

  事態發展成這樣,出乎陸清芸兩人預料。但今日的事,還真是大快人心。沒了柳氏這個老妖婆子礙眼,連空氣都要香很多。

  陳家老二兩口的就不好過了,走到哪裏都有人指指點點,錢氏看柳氏也越發的不順眼,起先還維持著兩天麵子功夫,到後麵衣裳不給她洗吃飯也不叫她了,柳氏哪受得住媳婦做到婆婆頭上來,兩人門對門鼓對鼓的幹仗。天天院子裏都有口舌架吵。

  “球球,以後看到打你的那個老人,遠遠的看著就喊叫,她不是你的奶奶,你的奶奶埋在前頭山上的荒坡上。”

  為了杜絕柳氏再禍害孩子,陸清芸教球球要學會怎麽自保。

  球球還有些害怕,但明白陸清芸說的大概意思,一雙眼睛委屈無助的看著她。

  “你一叫喊,壞人就不敢打你了。娘聽到聲音出來幫你打壞人。”

  兩人聊著,陳景州抱著一隻黃色狗子進來。

  “在鎮上找到的,花了好些時候,剛滿單月,也不知好不好養活。”

  黃狗奶呼呼的,雖然瞧著也很可愛,但卻不是很靈活的樣子,身子也相對瘦弱短小,和陸清芸前世看到的奶狗子簡直就像是流浪狗的狗仔兒。勝在一雙眼睛還明亮。

  “你沒挑嗎,怎的瞧著是沒吃飽的?”

  “挑剩的,我與那人又不熟,托了人尋過去,就剩這一隻了。”

  陸清芸接過手,發現輕得有點沒重量。

  “先弄點糊糊喂喂,看能不能養好。”沒辦法,這時代狗子都稀罕,因著人都養不活啊。

  球球住著陸清芸的裙子,跟在她身邊前前後後的轉,對奶狗很有興趣。

  陸清芸給臨時用幹草做了一個簡單的小窩,把小狗放在上頭,轉頭看著蹲在地上巴巴望著狗子的兒子。陸清芸不由想到第一次見球球的情景,好像他也和這狗子差不多,可憐巴巴的。

  “小狗還沒名字,你要不要幫它取一個?”

  球球撐著小腦瓜,想啊想,皺著小鼻子,“叫小狗。”

  陳景州沒忍住笑了。

  “它本來就是狗,你還叫它狗!”這兒子傻乎乎的。

  “小孩子嘛,你不準笑話他。兒子,別管你爹,再想個好的,咱們的狗子要威風的名字。”

  “娘,娘,那就叫將軍!殺壞人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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