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不是輸不起
賽車場。
三輪比賽，三局兩勝，沈悠然放水了一輪，共贏兩輪。
結束比賽後，祁路南棄了車，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一言不發。
輸懵了。
良久，他從地上爬起來，快步朝自己坐騎走去，前後左右查看一番。
好友疑惑：“你這是在幹什麽？”
“一定是車的問題，一定是，我怎麽可能輸給一個女人。”他邊檢查車子，邊呢喃。
好友搖頭，一臉生無可戀，“別自欺欺人了，這就是技術問題。”
另一位好友附和道：“沒想到吧，終於有人在技術上虐你一回了。”
祁路南有些崩潰，抱著車後座，緩緩蹲下去。
從未輸過的少年，屢屢敗給沈悠然，他自尊心極重，一時之間接受不來。但他又不想像輸不起的人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那樣不是他的風格。
敢拚敢搏，才是少年人該有的樣貌。
察覺到沈悠然走近，他倏地從地上躍起。
“我輸了，我認。”他嚴肅地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禦用師父，負責教我練出你一樣的車技。”
沈悠然錯愕地望著他。
不屑地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又見他滿臉嚴肅，她輕嗤一聲，“我想你是會錯意了，我們比賽前說的規則，是敗者要答應勝者一個要求，而不是我要當你的師父，懂？”
他大手一揮，突然發瘋：“我不是敗者，我不是！”
說完他踉踉蹌蹌地跑開。
身沈悠然輕蔑一笑，冷靜地朝他的方向說：“果然是輸不起的小孩。”
對麵的人驀地頓足，猛然回頭，雙眼猩紅，快要哭了。
用他畢生最大的聲音，對沈悠然吼：“我不是輸不起！”
沈悠然挑眉，靜待他的下一句話。
他臉上五顏六色，扭曲擰巴，動了動嘴，說不出什麽來，又跑開了。
“切！”沈悠然臉上的不屑愈發濃鬱，收拾自己的東西，也準備要回家。
男孩子心高氣傲，沒被社會打擊過，遇到挫敗難免懷疑自己，她都懂，也不急於一時，她相信祁路南一定會來找自己，這隻是時間問題。
她現在該擔心的是，回家該如何跟司景懿解釋。
回頤和山莊的車上。
沈悠然坐在後座，忐忑不安地問司機：“老李，家裏有人給你打過電話了嗎？”
老李看了眼後視鏡，接收到她的眼神，他有些飄忽不定地挪開視線。
“打過。”
“是司景懿還是司金金？”
老李模棱兩可地回答：“嗯。”
沈悠然心裏著急，“我們出來前對好的說辭，你都跟他們說了吧？”
老李看一眼窗外，“太太，到家了。”
她渾身一震，連忙把長款外套披上。
這外套有遮掩她這身機車服的作用，長止腳踝，一穿上，再雙手捂著兩端，沒有人會知道她裏麵穿的什麽。
隻要走進臥室她就安全了。
她深吸幾口氣，貓著腰開門下車。
今天頤和山莊甚是安靜，連司金金的人影都沒見著。
她腳步很輕，經過客廳，正要往臥室走去。
“站住。”
一道低沉的，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砸進她的耳朵。
沈悠然渾身抖了一下，原地頓足，呼吸隨之滯住。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起，身後的人略過她，徑直走入臥室。
在開門那刻，她聽到聲音說：“進來。”
沈悠然頭皮發麻，想起上次被“懲罰”的畫麵，她心跳驟然加速。
司金金腳步無聲，站他身後：“喲，這大熱天，穿成這樣你不熱啊？”
許是心虛，她嚇得原地跳起。
放在平時，兩人這時早已打起來，然而她卻像見到救命恩人，抱著他的胳膊，瑟瑟發抖。
“阿金，管家，你救救我，帶我離開頤和山莊，去哪都行。”
司金金被她抓疼，繃緊下頜，仍麵不改色：“放手。”
沈悠然摟得更緊，語速極快地念叨：“不放，雖然我經常欺負你，但你在我心裏是最親的親人，比司景懿還親，你上輩子一定是我爹，咱倆這輩子才會這麽親，爹，快帶我走！”
司金金眼珠子轉了轉，正要就此讓她答應一個條件。
嘩啦——門開了。
司景懿站在門框中間，臉色陰沉沉，背著光，像地獄走出來的黑無常。
“你也想一起進來嗎？”他問司金金。
與他對視了一眼，司金金打了個冷顫，甩開沈悠然的手，拔腿就跑。
空曠的屋子，隻剩下兩人麵對麵站著。
司景懿掀眸瞧她一眼，轉身進房間。
她無處可逃，隻好給自己打氣，跟著進去。
他坐在床上，盯著地板，“關門。”
她關了門，躊躇不安，站到他跟前。
他的視線從她的黑色靴子挪到衣服上，吐出一個字：“脫了。”
沈悠然下意識湊過去一邊耳朵：“啊？”
他靜靜地看著她：“脫衣服。”
沈悠然是大膽的，至少在認識司景懿之前是如此，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挑戰各種不可能完成的極限，無所不能。
然而和司景懿結婚之後，她已經有所收斂，不敢再飆車、賽車，甚至出門都讓司機接送。
她是怕司景懿嗎？不，她不怕。
她隻是忌憚司景懿的身體素質。
被灼熱的目光盯著，她開始裝模作樣，捂著臉，嬌羞地眨眼：“這大白天的，一上來就脫衣服，不好吧。”
他穩坐如鍾，不為所動，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沈悠然沒轍了，可又不能把大衣脫了，因為裏麵就是賽車服。
兩廂焦灼，她知道今天隻能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無奈之下，她隻好脫下大衣。
動作極慢，帶了些僥幸心理，萬一他突然反悔，萬一突然有人給他打電話……
可她衣服都脫完了，所期待的事情仍舊沒有發生。
丟掉大衣，她認命地坐到他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胳膊，“好吧，我說實話，我今天去賽車了，那小子很菜，我隻放了一點油門，就輕鬆贏他了。”
他往後仰，雙手撐在床上，垂眸看她。
“答應過我不玩危險的，不遵守約定就要受懲罰。”
她迅速眨眼：“什麽懲罰？”
司景懿抱她丟到床上，走出門：“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