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沒人敢爭第一
她發問的姿態太熟練，事實上她已經悄悄解決了一大半。
司景懿的身體完全痊愈，疤痕也在逐漸淡化，隻有左臉上的傷疤像是被鑲住，始終去不掉。
身體恢複，意味著他要去上班了。
今日沈悠然同他早起，見辛瑋在院子裏等候，她便幫他整理上班要穿的服裝。
在幫他打領帶時，仰頭就看見他臉上的一厘米傷疤。
她麵色微垮，眼神慘澹澹，像哄小孩似的：“哦，我的小可憐兒……”
這稱呼一出，她察覺司景懿臉色黑了下去。
但她佯裝看不見，視線試圖不與他的眼神交匯，繼續摩挲著那一抹傷疤。
“這張小帥的小臉，往後就要被這道疤一直追隨了，真慘啊，我的小可憐兒。”
她似乎很喜歡捉弄他，他越不喜歡什麽，她就越愛做什麽。
當然，她隻挑無關痛癢的。
比如……小可憐兒？
司景懿眸光陰沉，緊鎖她的臉，然後彎腰，與她視線平行，“再喊試試。”
不難聽出，字裏行間皆是警告的意味。
沈悠然縮了縮脖子，內心毫無波瀾，表麵上卻是皮得很，朝他吐吐舌頭。
正巧，門外傳來動靜。
辛瑋敲門，壓著嗓子：“司總，該上班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沈悠然的視線斜斜望著門口，豎起一根手指指著，調皮地示意他趕緊走去。
這樣的她，可愛靈動得讓人想狠狠欺負。
事實上，司景懿確實也這麽做了。
他倏地扣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拉進自己，低頭輕咬她的下唇，撬開她的唇舌，吮咬著她的舌頭。
靈活的舌頭像條小蛇，勾著他不斷深入，甚至想要地更多。
砰砰！
“司總，今天還有一場重要的會議，真的要遲到了。”辛瑋盡心盡力地提醒。
沈悠然驀地睜開雙眼，見身上的男人還在忘情地接吻，她猛地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為了起到提醒的作用，她的力道不輕。
這要是以前，她在司景懿身上動手，永遠隻有硬邦邦的肌肉，但最近他受傷修養，沒怎麽鍛煉，腰間的肉有點鬆了，她才能掐住。
司景懿倒抽一口涼氣，不服氣地輕咬一下她軟滑的舌頭，才把人放開。
沈悠然吃痛，驚呼一聲，正準備罵回去，卻在看到他的臉時，發出了驚天爆笑。
她邊捧腹大笑，邊推著他往外麵走。
“快點去上班吧，要遲到了。”
辛瑋全程錯愕地盯著司景懿的臉。
直到上了車，他仍用古怪的眼神斜睨他。
司景懿獨自坐在後座，辛瑋時不時回頭望一眼，欲言又止。
他終於忍無可忍：“有話就說！”
辛瑋小心翼翼地遞給他一麵小鏡子。
司景懿一看，臉徹底黑了下去。
鏡中的人嘴唇周邊布滿口紅，延伸到下巴，滑稽之餘又有些妖冶。
“砰”一聲，他將鏡子朝辛瑋砸去，“你不如明年再跟我說！”
慶幸的是，辛瑋接了一通電話，才免挨一訓。
他握著手機扭過頭看著後座的男人，眼裏藏不住興奮。
“總裁，是祁先生的助理。”
司景懿眯著眼盯著還未掛斷的通話界麵，接起。
＊＊
庭筵齋，祁鵬山包了整個餐廳。
一道頎長身影徐徐走來，他連忙起身，“司總，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人中龍鳳。快坐下吧。”
他一笑，微抬下頜，算是打過招呼。
祁鵬山對他傲慢的態度很包容，畢竟在商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先提出見麵者，無論是何身份，在酒桌上都將處於下風。
他甚至幫司景懿倒茶，態度相比拍賣場那次，像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司總，我最近實在太忙了，不然早就該來見見你這位京都大紅人。”
司景懿一隻手撐在桌麵，另一隻空閑的手抬起，撫上左臉那一厘米傷疤，似有若無地揉挲，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輕笑一聲。
祁鵬山一愣，“司總笑什麽？”
他坐下一句話還沒說，卻給了他祁鵬山無盡的壓力。
這個男人年紀輕輕，一個眼神，一個舉動，甚至一個笑，都能給人造成壓迫感。
司景懿仍在笑。
剛從臉上放下的手，挪到茶杯，粗糙的指腹摩挲杯沿，“沒什麽，祁先生找我什麽事？”
他不主動說明合作的事宜，倒是把開口的機會給了祁鵬山。
看似退讓，實則他是在往前。
這場合作，先開口者，落於下風，與商界的人際一個道理。
祁鵬山心裏在暗損，早聽說京都有這麽一位鬼神，不好對付，誰的麵子都不給，即使想要拿下的合作項目，也會等別人上門來求他。
今日一見，當真是這樣。
簡直是狐狸，祁鵬山心想。
他表麵不動聲色，輕啄一口茶，說：“司總，我其實是來跟你談合作的，你應該知道，我是從事建材原材料的，近幾年已經外銷國外，國內一線城市也有我們的身影，唯獨沒有京都市的合作項目。”
“如果要在京都物色一位最適合做這個大項目的人，你排第二，沒人敢爭第一。”
是個極高的評價，且不像刻意陽奉陰違地迎合，還挺真誠的。
可惜，司景懿一個月能聽到幾百次這樣的話。
“如果我沒記錯，那日在拍賣會現場，您從我麵前走過，沒打招呼，我以為你看不見我呢。”
陰陽怪氣這招，他倒是學了幾分沈悠然的神韻。
祁鵬山臉色不太好看，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羞愧。
在B市他是個大人物，就算來京都，在別人的地盤上，別人也對他禮讓三分。
唯獨司景懿，不把他放眼裏，還想要他的合作項目。
偏偏祁鵬山還真拿他沒辦法。
半響，他也沉默。
偌大的庭筵齋就隻有兩人，寂靜時更加冷清。
司景懿非常給麵子，喝完一杯茶，起身整理衣服，“祁先生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說著就真要走，祁鵬山傻眼了。
“等等。”他連忙跟上去，“你……不想跟我合作？我的項目可是千載難逢，很搶手的，如果你想要，價格好商量，而且合同我已經帶來了，立馬就可以簽約。”
司景懿修長又指骨分明的手指，在濃黑的眉毛上輕輕撫過，眉眼微垂，像在思忖。
他有點好奇祁鵬山突然轉變態度的原因。
良久，他拉開椅子坐下，雙腿敞著，姿態慵懶不羈。
“既然祁先生如此力邀，那就談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