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牽伴（三）

  三丈餘高的紅色城門大開，門前的將士正翻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貨車，一將士不經意一瞥，隻見一女子眉眼彎彎，笑意帶著朝氣，似這早晨的陽光，麵相生的極是俊俏，這邊界的女妖生的高壯，今日一見這細弱的身姿，養眼的緊，隻見她呆愣愣的盯著城牆，也不知在看些什麽。


  尹子末迎著光，眯著眼，六丈餘高的城牆上士兵正井然有序的巡邏著，正樓上插著的旗子正隨著晨風搖曳，迎著光，紅色的旗上金色的銜尾蛇似欲飛騰而出，有銜尾蛇圖騰的地方都屬於那個男人，包括她腳踩的地方。


  輕移蓮步，隻要踏過這道門，在遠便是戰亂之地，那隻屬於強者，也可能屬於她。


  一名守門的將士直看著她，她對他笑的更是燦爛，這是誰也不認識她，她誰也不是，隻是尹子末。


  “小姐，你慢了半個時辰了。“一聲抱怨的聲音在她前方不遠處的樹下響起，那聲音刻意的變了調，但她卻聽出來了，是她的侍女，連碧，尋著聲音而去，隻見一翩翩佳公子立於樹下，身旁跟著提著包袱的小童子。


  “小姐，你在呆愣在那隻怕天又該黑啦。“那童子又催促了聲，並快步跑到尹子末的身旁，接過她手中的包袱，笑顏直對著她。


  “你們……“


  “沒了小姐，我們哪也不去，公子說了，小姐是什麽東西都換不了的。“連碧邊說邊用朝冰晶擠眉弄眼一番，冰晶羞澀的臉紅了紅，她一直不善表達感情，也沒有連碧乖巧體貼的性格，說出那番話會讓她無地自容的。


  “你們，真傻……“冰冷堅硬的心動了動，這是友情嗎？

  “我隻會給你們帶來災難，我也保不了你們。“她一直利用她們，而她們卻不曾拋棄她。


  “我們無家可歸，甘願隨著小姐，上天下地，小姐定會保護我們的。“


  “兩個傻瓜……“尹子末嘴角向上揚了揚，甚是僵硬，這是她的真意，上天入地？兩個傻瓜，你們不曾明白，這是浴血之路，總有一天，你們會後悔的。


  “走吧……上天入地吧。“


  “好……“童子的話語繞著樹，隨著風，跑進了守門將士的耳，那將士似也感染了那童子話中的快活，嘴角帶了笑，目送那三人離去。


  天黑盡，城門關。


  城中的百妖早入了夢鄉，客棧外卻見幾個黑影，那黑影眼透著綠光，直盯著客棧。


  “你說，從昨日入了客棧未曾再露過麵？“


  “是的，大人“黑衣男子單膝跪地，恭敬的向另一名魁梧的漢子報告著。


  “可有什麽異常的人進出？“那魁梧漢子思索一陣，覺得極是可疑，那臨街的窗內漆黑一片，一頓，屋內沒人。


  “早晨有個女的出去未曾回來過。”黑衣人據實以告，卻讓那魁梧漢子一把揪起。


  “廢物，人從你眼皮底下過你都不知。”


  “那女人的容貌和我們跟蹤的人極是不像，再者，我們跟蹤的是個男的……”


  “剛開始我們跟蹤的是男人嗎？你個蠢蛋，雌雄不辨。”


  魁梧漢子一腳踹飛黑衣人，四下張望會，黑巾蒙上臉，趁著夜色飛掠進那小客棧，掌風過處，客棧內燭火熄滅，小二和老板還未來的及出聲，就叫他抓進了暗黑的客房。


  “說，住這的男人有沒有告訴你們他要上哪？”燭火亮起，隻見小二和胖老板身子抖的似篩康般，在見那蒙麵漢子的魁梧樣，嚇的腳下一軟，癱坐在地。


  “沒……沒有，好……好漢，你搞錯了，住這的是個姑娘，極俏的姑娘……”小二嗑巴著，還沒說完，那漢子一嘴巴子扇下，扇的小二嘴角滲出了血絲，嘴中腥味甚濃，一口吐出，卻是一顆爛牙，小二本欲抽泣，那魁梧漢子眼一瞪，嚇的小二暈了過去。


  “不管是男是女，隻要告訴我，她都說了什麽？”黑衣人啐了一口，轉頭朝著胖老板，那老板臉煞白，肥胖的肚子更是壓的他差點喘不起氣，直想暈死了事。


  “你要暈了，就不用起來了，我勸你還是早些說出，免的受苦”魁梧漢子威脅著，袖中的刀子劃過老板的胖臉，殷紅的血珠劃過臉頰，滴在了胖老板土黃色的衣服上，胖老板嚇的鬆了口。


  “她說要上前線找她的哥哥，我隻知道這麽多，好漢，放過我吧，放過我吧。”胖老板咚咚的叩著頭，跪著爬到那漢子的腳前，像要抱住那漢子的腿，那漢子飛出一腳，老板被踢飛到客房的桌邊，額頭碰上了桌角，老板手壓過那痛處，隻覺手中粘呼，一手的鮮血，張口想呼救，卻見那漢子疾步走進，捂上他的嘴，道：

  “噓，我不想惹麻煩，懂嗎，要命，就不要出聲，我可以放過你，今日你就當沒見過我。”


  “是……是，小的今日是自己摔倒撞到了頭。”老板盯著眼前明晃晃的刀子，咽了口口水，昏死了過去。


  “那就好。”漢子一聲呼哨，十來個黑衣人現了身，恭敬的立於身後。


  “大人。”


  “通知主子，那人去前線了，叫主子速來。”漢子指著左邊的黑衣人說著，順道解下了臉上的黑巾，燭光下，那人的嘴角露著的尖牙在唇外閃著森冷的光，前線，哼，女人，你逃不出我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