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衫

  白特助以為傅延琛會大發雷霆,等來等去卻沒動靜。


  他莫名有點擔心,“老板,你還好嗎?”


  打獵的人被鷹啄了眼,有多憤怒可想而知。


  傅延琛飛遠的思緒從Q版辛念肥嘟嘟的臉蛋上收回來。


  他不緊不慢地把照片放進錢夾最顯眼的位置,看著那張稚嫩卻囂張的臉蛋輕哂一聲,“好,好得不得了,我可以騙她,她當然也可以騙我,大家扯平了。”


  白特助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說反話,靈機一動換了個話題。


  “辛小姐落水的事我問了和鬱家同小區的鄰居,看起來是個單純的意外。”


  傅延琛眉峰一挑,目光透出幾分淩厲,“看起來?”


  白特助不敢賣關子,立刻將查到的內容和盤托出。


  “附近的監控攝像頭因為天黑,外加假山遮擋,隻拍到一個黑影忽然落水,臨湖一家的女主人當晚幫過忙,據她說,鬱辰給她的解釋是他想給辛小姐一個求婚驚喜,辛小姐被嚇到了,踩到冰層失足滑下水。”


  他話音落下,屋子裏突然安靜得針落可聞。


  傅延琛翹起二郎腿,食指在桌麵上一下一下地敲擊,發出規律的篤篤聲,聽得人無端緊張起來,大氣也不敢出。


  片刻後,他唇角一扯,陰陽怪氣地冷笑一聲,“他騙鬼呢,辛念見到我受驚嚇還差不多,他有什麽好怕的?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白特助:“?”


  不愧是老板,思考問題的角度果然與眾不同。


  他想起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細節,本來不打算浪費老板的時間了,現在卻覺得有必要如實匯報。


  白特助這麽想著便補充道:“還有一對年輕母女,說是白天看到鬱辰拉著辛小姐在那裏滑冰,玩得很開心。”


  傅延琛想到什麽,猛然放下翹起的二郎腿,身體前傾,嚴肅地詢問:“監控錄像除了你,還有誰看過?”


  白特助搖頭,“找了點關係,直接拿到手的,保安室的人當時並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傅延琛蹙起的眉頭轉而舒展,恢複了先前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多複製幾份,保存好,留著有大用。”


  白特助點頭記下,又請示,“那辛小姐的身份問題……”


  傅延琛一歎,拖著懶散的聲音感慨 ,“還能怎麽辦,我自己搶來的女朋友,跪著也要寵下去啊。”


  白特助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盡職盡責地提醒他,“夫人要是知道您交了女朋友,這事恐怕瞞不住。”


  “嗯,所以辛苦你去查一遍,看辛家在這事上還有什麽遺漏,都給他們遮掩過去,免得我媽發現了給我拖後腿。這年頭,搶個女朋友容易麽?”


  白特助:“……”


  您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挺不容易。


  **

  午飯時間,說了再趕回去陪辛念就是豬的某人準時走進家門。


  他不用問就知道辛念仍在賴床,徑直上樓左拐,敲敲門,聽到屋裏有聲音,推門而入。


  辛念今天明顯比平時醒得早,正靠在床頭聽著歌敷麵膜,時不時輕聲哼唱幾句,看起來心情不錯,整個人好像都在閃閃發光。


  傅延琛頓時拋開了他的謊言被揭穿、她的身份被家裏發現那點擔憂。


  隻要人在自己身邊,再多的難題又算什麽?

  手機裏的音樂聲忽然轉小,有電話打進來,響了兩聲直接掛斷,而後是接連的信息聲。


  辛念的嘴不敢做太大的動作,伸手衝傅延琛展示了下上麵的手膜,咬字不清道:“幫我回一下,肯定是初曼催我起呢。”


  傅延琛拿起手機,對著她的臉照了照。


  因為有麵膜,無法識別。


  “密碼多少?”他隨口一問。


  “你生日啊。”辛念下意識地回答。


  傅延琛:“……”


  糟糕,雖然事先調查過鬱辰,但他還沒變態到特意記住情敵生日的程度。


  見辛念歪頭等著他解鎖,傅延琛麵不改色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當看到“密碼錯誤”的提示時,他適時地流露出一臉疑惑,又試了兩次,最後將手機遞到辛念眼前。


  他頗為幽怨地問她,“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麵有人了?”


  辛念:“?”


  “怎麽可能?我可不是那種人。”她也顧不上皺紋不皺紋了,口齒清晰地否認完,同時祭出了江湖失傳已久的一指禪神功。


  輸入解鎖密碼:******

  屏幕成功解鎖。


  辛念斜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這不是嗎,明明就是你生日。”


  話出口的一瞬間醒悟過來,完蛋,這好像是校草的生日,她托學姐打聽出來的,就在這個月月底。


  才說了自己不是那種人的辛念隻覺得臉疼。


  看來她失憶之前變心變得有點嚴重啊?


  傅延琛悄然觀察著她來回變幻的神色。


  直到她開始目光飄忽,他心裏有了底,一副受了傷卻委曲求全地模樣說:“你說是就是吧,隻要你開心,哪天過生日都一樣。”


  辛念:“……”


  怎麽辦,罪惡感更重了。


  看著傅延琛這張帥到可以原地出道的臉,辛念二話不說就點進手機的安全係統裏,一番操作後將密碼重置。


  “喏,輸入你生日,以後肯定不會弄錯了。”


  聽到沒有,是弄錯了而已,可不是她變心。


  傅延琛感動地點頭,毫不遲疑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他的指尖每次觸碰屏幕都要頓上一頓,猶如慢動作回放,方便辛念偷偷摸摸地看清,記牢。


  兩人默契地誰也沒再提之前的密碼,問題順利解決。


  辛念這才給冉初曼回了條語音信息:“起了起了,放心,一會兒肯定準時到場,你幫給我留個好位置,離他越近越好。”


  傅延琛語氣隨意地問:“下午要出去嗎?”


  鬧鍾響起,辛念揭了麵膜,笑得燦爛無比,“初曼說晚上的新年慈善宴會,明鉞會去,我們倆都是小月亮,必須去給他捧場。”


  傅延琛:“……”


  要不要告訴她,那個歌手已經糊了兩三年了?

  他想想還是忍住沒說,走出去給白特助打了個電話,“晚上慈善宴會的行程不用取消了,和主辦方打個招呼,把明鉞的位置調到前排。”


  為了陪辛念,他本來不打算出席的,既然她要去,他也隻好換個地方陪她。


  白特助是個稱職的助理,他當然不會誤以為他家老板會突然轉性追星,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辛念身上。


  他快速看了遍慈善宴會的流程,貼心地問:“老板,明鉞隻是出席,沒安排演出,要不要我去協調一下?”


  傅延琛回頭看了眼次臥,辛念正開心地挑選要穿的衣服,嘴裏哼著剛才用手機循環播放的歌。


  他仔細聽了片刻,總算聽清了幾個關鍵詞,於是“嗯”了聲,“他有首歌,歌詞裏帶‘酸甜’和‘初戀’,選曲的時候你盯著點。”


  白特助脆聲應下,掛斷電話立馬去溝通不提。


  **

  吃過午飯,傅延琛一個電話叫來了某奢侈品牌的區域經理。


  董經理挑出當季最新最靚的三套高定禮服和十套常服,不到半小時就熱情地送貨上門。


  三套高定禮服顏色和款式各不相同,卻都是出自知名設計師之手。


  辛念略過了黑底綴金色亮片的美人魚尾裙——嫌穿著走路累,視線在拖地的灰色星空裙和短款的森林綠公主裙上來回遊移。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件灰裙子時,她莫名想起了聲音也是同色的鬱辰,連馬上要去見愛豆的雀躍心情都跟著暗了暗。


  “森林綠這件吧,我試一下。”她當即拍板。


  但凡讓她不開心的,扔掉不要就是了。


  辛念很快就回屋換好禮服,才走到二樓的小客廳,站在樓下等候的董經理已經瘋狂吹起了彩虹屁。


  “漂亮,太漂亮了!實不相瞞,這顏色特別挑人,辛小姐皮膚白皙,氣質絕佳,完全hold住,這就是量身定做的效果!”


  辛念笑著道謝。


  明知道這些話裏頭有水分,聽了還是很開心。


  她正打算再挑幾身常服,傅延琛卻指了指黑色魚尾裙和灰色星空裙,“除了這兩件,其他的全留下就可以了,辛苦。”


  董經理腦子裏閃過一長串0,笑得見眉不見眼。


  辛念雖然不差錢,卻還是感受到了被寵溺的愉悅,眉眼間的幸福感呼之欲出。


  自己買和男朋友送,感覺當然大不同啦~

  想起來冉初曼剛剛回的信息:別誆我啊,你敢重色輕友放我鴿子,小心本小姐拆穿你這個假灰姑娘的真麵目!

  她大致想明白了自己失憶前裝窮的思路——


  不是為了艸人設引起傅延琛的注意,就是擔心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世被拒絕。


  總結:還是為了倒追他。


  辛·顏即正義·念自我攻略進度:120/100。


  **

  慈善宴會定在晚上七點開始,地址位於本市一家五星級酒店。


  傅延琛和辛念在家吃過晚飯,提前十分鍾到達宴會場所,為了謊言不穿幫,他已經提前派了白特助去和冉初曼溝通。


  然而誰也沒想到,白特助老遠看見冉初曼迎上去,半途中卻被老板的親媽攔下。


  白特助:“?”


  他分明確認過出席嘉賓的名單,絕對沒萬梓瑛這三個字。


  最要命的是,夫人今晚竟然穿了一套綠色的長裙,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注意到辛小姐,繼而發現她身邊的人,正是她的寶貝兒子!

  短暫的失神引發了更嚴重的後果。


  他錯過了攔截冉初曼的最佳時機,對方此刻已經跑到了辛念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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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新年快樂呀!絕對不坑,求養肥嗷,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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