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人性弱點
開車往回走，關山月思緒萬千。這一天的經曆即讓關山月見識了人性的卑劣，又讓他意識到了人性的高貴。一個老員工竟然見財起意，不顧自己的職業道德做出違法的事來，當真讓人後怕，這也給自己以後用人敲響了警鍾。反過來再想想過去和謝智的交往，幾千萬的東西交接手續都沒有就敢拿來拿去，那是多麽考驗人性呀，心中不由得對謝智充滿了敬意。
回到太行鋼廠，加了油見車太髒了，便開車去了洗車店。關山月常去的洗車店是溫州人開的，修車、裝潢、洗車一體。洗車的小妹自然知道什麽車好，關山月去過幾次就記住了。衝完車洗車小妹說道：“老板，該打蠟了，光澤都沒了。”關山月的車是年前剛打的蠟，不過見她活潑而且時間還早便說道：“好啊，你打吧，我去屋裏坐一會兒。”
店主都沒來，店裏冷冷清清，賣的都是汽車飾品，關山月漫無目的地看著。忽然外邊滴滴一聲，下意識往外一看，見是一輛紅色的雪鐵龍塞納，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卻是張倩從車裏出來了。張倩踩著長筒靴，穿著暗紅的緊身褲，純白的羽絨服，成熟靚麗，禦姐範兒十足。
關山月不敢多看，趕緊把頭扭回去。心裏卻想著，她總是會打扮，總是這麽驚豔！她那輛車也不便宜，二十多萬吧，還真有錢。就聽張倩說道：“小姑娘，就你一個人洗車？”小姑娘道：“對，今天別人都是有事，隻有我來了。”張倩說道：“打蠟時間長，要不先給我洗洗？”小姑娘道：“這不好吧，又不你和車主說說去？”
張倩見是輛寶馬，心裏一動，不會是那個混蛋的吧？心裏想著抬腳就進了屋，果真是關山月。張倩冷笑著說道：“怎麽，見都不想見我了？”關山月道：“哪有，外邊冷，我在屋裏暖和暖和，也不知道是你的車呀。車挺漂亮的。”
張倩其實心裏很矛盾，聽說關山月開了一輛寶馬，心裏就不服勁，總想和他比著來。她爸媽也寵著她，家裏就一個閨女，這錢還不都是她的？雖然買不二百多萬的起寶馬，二十多萬的車還是能買得起的，咬咬牙就給她買了一輛塞納。買完了張倩就泄勁了，一是比不過，二是他是個男的，和他較什麽勁呀，比也是男人和男人比不是？
人間的事情往往如此，當時提起痛不欲生，回頭再看，也不過一場回憶而已。何況關山月還沒有讓張倩達到痛不欲生的地步，隻不過是個眼看要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心中平添無盡的遺憾而已，不平而已。
張倩看著眼前這個事業有成，而又玉樹臨風的男人，心裏不由得一陣酸楚，說道：“你現在有本事了，自然是瞧不起我這樣的人了。”關山月就是見不得女人難受，否認道：“你還是不了解我，我怎麽會瞧不起你呢？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麽，我都會把你當朋友的。”
張倩眼睛一亮：“真的？你沒嫌棄我給你找事？”關山月道：“那不是什麽大事。你也曾給過我歡樂，我就當是小妹妹淘氣罷了。而且，隻要你以後能開開心心地生活，我也欣慰了。”張倩噗嗤一笑：“去！你才小妹妹呢。再說了，我開心不開心管你屁事？”
關山月不知道張倩是開心還是生氣，也不敢隨便接話，尷尬地笑了一笑。張倩忽然歎了一口說道：“我也想開了，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你當初跟了我或許也發展不到今天這個樣子，是我命中就沒有這福氣。”這話是真的，關山月是學了李秋水祖傳的醫書才有機會結識了陽國旗和黃磊這樣的人物，也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關山月道：“其實我也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不要拿過去的回憶，來折磨現在的自己。很多人闖進你的生活，隻是為了給你上一課，然後轉身離開。”張倩道：“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個小流氓，是不？”說著張倩盯著關山月一步一步地朝他麵前走來。一陣香風逼來，關山月緊張地往後退了兩步。張倩站在關山月麵前，看著帥氣的臉幽幽地說道：“你再抱我一次，咱們的恩怨就了了。”
關山月伸出手猶猶豫豫也不敢抱，張倩生氣，抱著關山月就親了上去。親了一會兒，張倩喘不過氣來，推開關山月迷離著雙眼問道：“香不？”關山月看著張倩性感的嘴唇，不敢造次，正不知道該說什麽。恰好此時洗車的小妹喊道：“老板，你的車弄好了。”
關山月見機說道：“我走了，以後自己多保重。”張倩的眼淚忽地就出來了。關山月狠狠心，一咬牙轉身出去，付了錢開車走了。
晚上鑽進被窩，關山月給王璐說起今天差點被騙的經曆，還是心有餘悸。王璐道：“我認為依照你的性格你還不適合做生意，不會拒絕別人，還重感情，容易相信人，都是生意人所忌諱的。”關山月笑道：“這麽說我的弱點很多的？”王璐道：“另一方麵講，這也正是你的品質好，是個好孩子。”
關山月嘿嘿一樂：“好孩子想吃奶了，咋辦？”王璐嗔道：“都不夠小寶吃了你饞什麽勁？看你可憐，要不輕輕地嘬兩口？”
拍賣行的蘇總是開車來的，帶著拍賣行專家組的組長和兩個助理。關山月到高速口接上拍蘇總直接到了私人會所。主賓落座，蘇總說道：“關先生，這次我特地來給你道歉的，真不好意思，由於我們的過錯差點給您帶來巨大的損失。”
關山月道：“這也不能全怪您。在這個貧富懸殊無限拉大的浮躁的年代，金錢已經成了人的底氣，人的膽。許多人在金錢麵前都會低頭，這是人性的弱點呀。在金錢麵前，親情變得淡漠如紙，更有人鋌而走險，這也正常。不幸中的萬幸是及早發現了，沒有造成損失。”
蘇總說道：“關先生年紀輕輕就有這番見識，了不得！謝謝你能理解我們。但是徐斌代表著我們拍賣行來的，他的錯誤就是我們拍賣行的過失。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這次拍賣的手續費一律八折，另外流拍後我們也不收取任何費用，你看行不？”
這當然是好事了，關山月道：“謝謝！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專家組的組長叫霍達，霍達笑著說道：“我們蘇總誠意十足，也希望關老板的寶貝不負眾望啊。”關山月笑道：“應該沒問題吧，要不徐斌也不會鋌而走險的，哈哈。”霍達道：“徐斌在瓷器上的造詣還是很深的，這麽說還是很值得期待？”關山月笑道：“霍專家，您就放心，我這寶貝都是謝智叔挨個鑒定的。”霍達道：“那敢情好，我也省事。隻是可惜了徐斌一肚子的才華，哎。”
吃完飯大家去了花溪穀，例行公事對古董進行了鑒定。霍達看著關山月博古架上的古玩不禁好奇，問關山月：“你這麽大的年紀，就能收集這麽多的古玩？你的古董就可以組織一次瓷器專項拍賣會了。你們這兒古玩市場也不發達呀？而且這些古玩一看都是包漿厚重、傳承有序的，怎麽來的？”關山月笑道：“機緣巧合，我去歐洲出差撿漏帶回來的。”
霍達搖搖頭，不可思議，說道：“有點傳奇。看徐斌挑的這些都是精品，符合我們這次的拍賣會拔高檔次的精神，就按他原來的意思簽訂合同就好了，剩下的有機會再說吧。”
關山月心道，這次他們給優惠，那就多拍點，於是說道：“我銀行還抵押著兩個寶貝，準備過一段時間贖回來，不知道能不能趕上這次拍賣。”霍達問道：“什麽寶貝？”關山月道：“徽章瓷和元青花纏枝牡丹雲龍紋罐。”霍達一驚：“天哪，還真是寶貝！你不是去吧盧浮宮的寶貝都拿回來了吧？”關山月笑道：“這注意不錯。”
蘇總說道：“有你這些寶貝，瓷器就不愁了。你沒其他的？比如書畫？”關山月道：“這真沒有，我還沒研究過呢。”蘇總道：“我以為你啥都有呢，哈哈。既然是抵押的應該都有鑒定證明了？這省事，你先去銀行拍些照片，咱們先宣傳著，等預展時能送到就好。”
關山月興奮地說道：“好！我給行長打個電話，問問行不行。”關山月說完就撥通了薛海冰的電話，問道：“薛行長，我想對抵押的古玩拍幾張照片，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薛海冰愣了一下問道：“你什麽意思？懷疑我們沒給你保存好？”
關山月笑道：“領導您真能聯想。是這樣的，想過一段時間把它拍賣了，這不是要先做宣傳嘛，需要幾張照片。”薛海冰道：“你總是給我提一些我沒遇到過的問題。抵押古董我是第一次做，你這還要給它拍照？規定裏也沒說可不可以呀？”關山月道：“不禁止就是允許對不？您老人家就開開恩？”
薛海冰笑罵道：“你小子！我遲早會被你帶到溝裏去。過來吧。”
蘇總見狀說道：“看來關先生麵子還不小啊？”關山月道：“我們這兒地方小，一出門就能遇到，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好說話。”
關山月帶著大家又去了銀行，拍完照，蘇總帶著眾人就回京了。送完蘇總，關山月想著，精品都拍賣了，剩下的也都賣了吧。於是給謝智打了電話。
關山月說道：“叔，謝謝你，蘇總帶人親自來了，事情都已經辦妥了。”謝智道：“得！差點沒嚇死我。謝就不用了，也後這買賣我還是少操心，少活好幾歲。”關山月笑道：“叔，我可是神醫，定保您長命百歲。不過，您不操心也不行，我還偶遇一件事兒求您。”謝智馬上警覺起來：“你還有啥事？我怕你了。”
關山月笑笑說道：“是這樣的，他們把價值百萬以上的都拿走了，剩下的我也不想留著了，打算把它們放到您的店裏，您慢慢賣，咱們五五分成怎樣？”謝智道：“還有這好事？一般我們抽成十到二十點，這是行規。再說了，你的東西可不少，都拿過來也能賣個上千萬甚至更高，那樣你可虧大了。”關山月道：“叔，您就別客氣了。您知道的，這些東西我根本沒用多少錢，隨便賣點我就開心。二是您幫了我這麽多，讓我感激一下不可以嗎？”
謝智心道，你小子打什麽注意？不會是想討好我吧？那可不行，我閨女怎麽也不能做小三呀？於是說道：“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不能混淆。不過，既然你充大款，我就收你百分之二十。就這麽定了，別爭了，回頭你送過來。”
掛了電話見黃鶯在盯著自己，關山月訕訕一笑：“黃鶯？有事嗎？”黃鶯聽說關山月過來拍照片，忍不住就尋了過來，正好見他電話打個不停，問道：“你又騙誰呢？”關山月道：“哪能呢，談生意呢。”
黃鶯切了一聲道：“你咋就這麽不是好人呢？結婚了還和別人不清不楚？難道真想三宮六院？”關山月尷尬地說道：“哪能呢，有時候不是你想的那樣。哎，我也沒法和你解釋。”黃鶯呸道：“敢做不敢當？還是男人嗎？”
關山月在黃鶯麵前就是沒底氣，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麽。黃鶯歎口氣說道：“我就是看王彩跟著你太可惜，替她感到不值得。”關山月道：“我會好好待她的，不會讓她受了委屈。”黃鶯道：“我也懶得操你們那份閑心。哎！過幾天我就走了，希望咱們以後不見。”
關山月呆呆地問道：“你要走了？”黃鶯忽然感慨不已，紅著眼說道：“我不走還能怎樣？人間沒個安排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