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生或死
天色漸亮，廢棄工廠中急匆匆的腳步聲之下，七八個槍手正趕往車間。
剛才長達十秒的槍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然而當他們趕到時，出了六具屍體，卻半個人影也沒見著。
“特麽的，這兩個家夥是鬼嗎？怎麽跑的這麽快？”
長相凶狠的壯漢狠狠錘擊地麵，咬牙道。
一個光頭大漢有些擔憂道：“飛哥，我們的人都在追擊那兩個小子，誰在保護鬼哥啊！”
飛哥愣了一下，暗道一聲：“不好！”
隨即站起身來，道：“臥槽，你怎麽不早說？”
光頭男委屈道：“這不是才剛想起來嗎？”
飛哥咧嘴暗罵一聲，大手一揮，道：“快回去，鬼哥那兒可能有危險！”
七八人忙不迭地奔跑起來，直奔二樓而去。
“嘿，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突兀的聲音傳來，正準備登上樓梯的大漢們尋著聲音望去。
柱子之後，一道人影緩緩出現。
“是你？”
飛哥當即端起槍來，其他人齊齊將槍舉起來。
“嘖嘖！”
竇戰龍搖了搖頭，微笑道：“難道你們沒看見我手裏的家夥嗎？”
原本竇戰龍的手裏也有著一把衝鋒槍，槍口早早瞄準了大漢們。
飛哥咬牙道：“少特麽唬我，你就一把槍，我們有七把，你想跟我們拚？”
竇戰龍哈哈一笑道：“說你什麽好呢，傻？好像輕了點，我勸你最好回頭看看！”
飛哥神經一緊，下意識地想要回頭，但好像又想到了什麽，啐了一口，罵道：“放你的屁，想騙老子，我回頭的時候，你就可以趁機開槍了，是吧！”
竇戰龍撇撇嘴，鄙夷道：“白癡！”
飛哥不回頭，不代表其他人不去看，光頭男望了一眼，隨即大驚道：“飛哥，後麵還有個人！”
飛哥有些意外，小心翼翼地回頭瞄了一眼，一個小白臉正端著衝鋒槍指著他們七個人的後心呢。
“臥槽！”
飛哥惱怒不已，喊道：“去你妹夫的，兩把槍也不好使，兄弟們別怕，給我開槍打死這兩個混蛋！”
“等等！”
竇戰龍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道。
飛哥張狂地大笑起來，道：“你怕了吧！”
竇戰龍懶得理會這種白癡，道：“你知道我為什麽等到你們上樓才出現嗎？”
飛哥挑了挑眉毛，不屑道：“誰特麽管你這麽多！”
竇戰龍冷哼一聲道：“因為在樓梯上你們沒有掩體，也就是說，現在的你們就是一群活靶子！”
七人不由得掃視一圈，發現正如竇戰龍所說，反觀竇戰龍和唐白，卻有著牆壁做掩體，比他們的優勢不知強上多少。
“艸尼瑪，你算計老子！”
飛哥不僅不害怕反而怒氣大增，舉起槍來就要開幹。
見狀，光頭男幾人不幹了，紛紛勸說飛哥不要衝動。
竇戰龍很是滿意光頭男幾人的行為，笑道：“其實，我並不想殺你們，我的目標隻有老鬼一個人，而你們隻不過是想賺點錢而已，至於這麽拚命嗎？”
光頭男幾人大喜，道：“你說的對，我們沒必要這麽拚命！”
飛哥一把扼住光頭男的脖子，惡狠狠道：“你特麽再說一遍試試？”
光頭男恐懼道：“飛哥，我不敢了！”
飛哥臉色有所緩和，將光頭男拋向一邊，指著竇戰龍道：“小子，我管你說什麽，鬼哥對兄弟們不薄，我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竇戰龍也就無話可說了，惋惜道：“我敬你是條漢子！”
突然，竇戰龍猛然抬頭，手中的槍瞬間舉了起來，食指閃電般扣動扳機。
“砰！”
下一刻，飛哥寬大的額頭上多出了一個血洞，血洞茲茲的流淌下鮮血來。
光頭男驚訝地注視著一臉茫然的飛哥緩緩倒地。
“你……你殺了他！”
光頭男不敢置信地看向竇戰龍道。
竇戰龍似是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道：“不然呢？你們也跟著他一起送死嗎？”
光頭男趕緊搖頭，道：“不想，我們可不想死！”
竇戰龍吐了口氣，揮手道：“那就走吧！”
光頭男幾人趕緊扔掉手中的槍，匆忙跑下樓梯，消失在工廠中。
“咣當！”
唐白毫不含糊地扔掉了手中的槍，注視著竇戰龍，不屑道：“你的仁慈終究會害了你！”
竇戰龍不以為意，率性而為，是他優點，卻也是他的缺點。
事事順心的竇戰龍卻不知，不久之後，正是這個缺點差點要了他的命。
“走吧！”
竇戰龍笑了笑，招手道。
兩人輕輕踏上階梯，尋上二樓。
此刻的老鬼身側，除了癩子意外，就隻剩兩個貼身手下。
老鬼安靜地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竇戰龍的到來。
他知道樓下的安靜，代表著手下的獲勝，或者失敗。
他更願意相信前者，隻可惜，現實是殘酷的，當竇戰龍和唐白並肩走來時，一切的幻想終是破滅了。
“厲害！”
老鬼不怒反笑，更是好爽地替兩人鼓起掌來。
竇戰龍麵帶微笑，隨被槍口指著，但依然從容，道：“還好吧，隻是你的手下太廢物了點！”
老鬼的笑容換做慘笑，道：“我失算了，沒想到你們兩個兔崽子這麽厲害，十幾個槍手都讓你們給端掉了，我還能指望什麽呢？”
慘笑隨即消失，陰鬱爬上臉來，怒瞪竇戰龍兩人道：“不過，想要老子的命，你們也得付出點代價！”
話音剛落，四人死把槍同時舉起，槍聲隨即響起。
似是早已料到，竇戰龍和唐白當即側身躲閃，甚至為了躲避子彈的追擊，不停地在地上翻滾起來。
不得不讚歎竇戰龍敏銳的身手，每每奔射而來的子彈，總是擦著他的身體而過，幾次險些擊中。
彈頭穿進水泥地麵，激蕩起無數碎石，劈裏啪啦的打在竇戰龍的身上，然而這一點疼痛和子彈穿過身體的疼痛算起來，隻能算作撓癢癢。
槍聲持續了不知多長時間，總之，當槍聲停歇下來時，地麵已經成為了蜂窩煤。
“死了嗎？”
不知是誰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
老鬼看向狼狽的兩人，咬牙道：“這兩個混蛋命真特麽硬！”
“換彈夾，繼續！”
老鬼幹脆利落的指揮，四人同時更換彈夾。
“臥槽！”
身體多處擦傷的竇戰龍，看見這一幕，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當他看唐白時，發現唐白的情況不比自己好上多少，甚至還要糟糕。
唐白本就受傷的右臂，又一次被擊穿，褲子上也被撕裂多處，慶幸的是，沒有傷到要害。
見老鬼等人忙著更換彈夾，竇戰龍和唐白對望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一絲果決。
“上！”
突然，竇戰龍怒吼一聲道。
老鬼四人被這一聲震吼吸引過來。
竇戰龍後腳猛然發力，接著這股力道，奮力衝向老鬼。
“接著！”
唐白似乎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在奔跑中踉蹌了一步，眼看就要倒地時，將他的唐刀拋向了空中。
看著竇戰龍越來越近的身影，老鬼的瞳孔都不禁收縮起來，大喊道：“快點！”
人在緊張的時候總是會出現錯亂，正如老鬼四人一樣，越是著急，彈夾就越是裝不上去。
“死！”
臨近一名槍手時，竇戰龍突然暴起，單手抓向空中，寒芒四射的唐刀牢牢抓在手中，緊接著重重落下。
“啊！”
淒厲的慘叫持續不到一秒，槍手帶著不甘的眼神癱倒在地。
一人已死，竇戰龍卻不甘有絲毫的大意，一腳踏出，右手順帶將留在那名槍手脖子上的唐刀帶離，大勢掄圓，猛然砍向老鬼身後的槍手。
“等……”
那槍手雙眼緊盯著刀刃落下，心理瞬間被恐懼感充斥，急忙擺手求饒。
然而大勢已到，竇戰龍是怎麽也不能停手的。
“啊！”
連帶著手腕橫飛出去，血柱狂噴而出，那槍手緊緊抱著手腕在地上打起滾來。
收勢，握刀，站定。
竇戰龍抬眼注視著早已愣住的老鬼，道：“還有你！”
老鬼和癩子麵對近在咫尺，卻滿臉是血的竇戰龍，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你想幹什麽？”
老鬼咽了口唾沫，心虛道。
“殺了他！”
唐白扶膝站起身來，低喝道。
竇戰龍點了點頭，幽幽道：“不著急！”
冰冷的不帶有任何感情的三個字，老鬼心中不由騰升出也許死亡對他來說，將會成為一種奢望。
“呼！”
老鬼重重吐了口氣，再次睜開眼時，一絲慘笑爬上嘴角，道：“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了斷！”
說著，老鬼突然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腦門，果斷的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起。
“啊！”
老鬼的慘叫聲異常明亮，料想中的鮮血依舊出現，卻不是在腦袋上，而是老鬼的手腕。
老鬼握槍的手掉落在地上，切口異常整齊。
“你……為什麽？”
老鬼憤恨地怒視竇戰龍，剛才他明明可以痛快的死去，這個竇戰龍卻神經病似得阻止了他，甚至還砍掉了他的手。
竇戰龍毫不在意，依舊冷漠道：“想死？還太早……等會，我會給你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