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皇家家奴
崇禎皇帝麵色陰冷看著跪在麵前不停叩頭的曹化淳，半晌之後才低低的喝了一聲說道：“夠了。”
聽到皇帝的話，曹化淳嚇的連忙停下動作，跪伏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站在一旁的王承恩，徐應元，方正化三個人也都縮著肩膀屏息凝氣。
崇禎的視線在這幾個人的身上掃著，緩緩的開口說道：“你們要記住了，你們隻不過是皇家的家奴。你們的貧富，榮辱，生死，都在朕的一念之間。朕將權利交到你們手中，是讓你們為皇家做事，不是讓你們拿著手中的權利去謀私利。曹化淳！你仔細想想魏忠賢曾經的權勢如何，你再想想他現在的樣子。”
“奴婢有罪，請皇爺責罰。”曹化純嚇得幾乎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
“哼，朕曾經和你說過，東廠是朕的耳目。你要記住，東廠隻是耳目，不能去判斷，也不能去猜測，更不能有任何的想法!你隻能將聽到的看到的真實快速的報到朕這裏。至於朕，要如何去做不用你來操心！如果那一天，朕發現東廠交給朕的任何消息是經過你們刻意加工過的。。。。。。嗬嗬，那朕就碎剁了你們！”
跪在地上的曹化淳渾身猛的一抖，重重的叩頭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崇禎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心裏暗想：“王體乾為什麽會說，隻有掌控了廠衛才能擁有改變朝局的力量基礎？那是因為，錦衣衛是大明皇帝可以繞開官員係統，不受製約行使皇權的工具。而東廠則是身處皇宮大內深處的皇帝，一條最重要的不受任何人左右的信息來源。這條信息來源必須要保證通暢和真實。”
來自後世的崇禎深深明白一點，當有人控製了你的大部分信息來源時，他也就擁有了控製你判斷，控製你思想的能力。所以，當知道掌控東廠的曹化淳對自己有所隱瞞時，崇禎除了憤怒外還有著絲絲的害怕。此時的崇禎在心中拚命的回想著，在後世的那些國家層麵，到底是用什麽方法來保證信息的真實性？可惜，作為一名普通的體育老師，對這些東西真的沒有一點的認知。
看著被嚇得趴跪在地上的曹化淳，崇禎暗暗的歎了口氣，稍稍緩和了一下說道：“曹化淳，朕念你初犯，就先饒了你這次。如果再有下次，哼，你自己掂量著。”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謝皇爺不殺之恩。”
“哼，起來吧。”
“是。”曹化淳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微微顫抖的站到了一邊。
崇禎拿起桌上的茶盞，慢慢的喝了一口，沉吟了一下問道：“曹化淳，太康伯張國紀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回皇爺，奴婢已經查過了。”曹化淳說著又謹慎的拿出一隻折本，遞給了身旁的徐應元。
崇禎接過徐應元遞過來的折本翻看起來。就見在折本上按照時間的順序，詳細的記錄著張國紀的情況：
張國紀，萬曆十四年生，河南開封人。曾為監生。天啟元年，女兒張嫣被選入宮中，先帝授予張國紀中軍都督府同知之職。
天啟元年六月，張國紀家人張拱宸犯重罪，雖經刑部尚書王紀，大學士葉向高等求免，最終仍被先帝判張拱宸枷號三月。
。。。。。。
天啟六年初，原東廠太監魏忠賢彈劾張國紀聽信家人徐自強、劉應乾、趙三省的主意，假傳皇後懿旨，謀娶從宮中退休的宮女為妾。又指揮家人打死無辜之人，強買民房。
天啟六年二月，順天府府丞劉誌選上書狀告張國紀仗勢欺人，彈劾內容與魏忠賢所說相差不多。
同年四月，禦史梁夢環再次彈劾國丈張國紀，說他魚肉小民，擅自收稅。
先帝隨即震怒，於天啟六年四月發張國紀回鄉反省。
。。。。。。
崇禎微皺著眉頭，將記錄張國紀情況的折本仔細的看了一遍。抬頭問道：“這個劉誌選看著眼熟，是不是魏忠賢逆案那二十一個人中的一個？”
“回皇爺，就是他。天啟七年，他通過魏忠賢的舉薦擢升為右僉都禦史，提督操江。”
“那這個梁夢環又是什麽人？”
“回皇爺，梁夢環，廣東順德人，萬曆四十一年進士，萬曆四十二年授監察禦史。先帝時，依附魏忠賢。嗯，這個人經常以魏忠賢的義子自居。”
“哦？這麽說，這兩個都是魏忠賢的人了?”崇禎眉頭一挑。
“是的。”
崇禎稍稍想了想問道：“這折子中記錄的那幾件事，都查過了嗎？”
“回皇爺，奴婢派人查過了。天啟元年張拱宸那件案子確有其事。但在那件事情之後，張國紀便低調了很多。天啟六年的那兩個案子疑點頗多，而且張國紀家中的那三個家人在出事之後，很快就都暴斃身亡。奴婢暗中在刑部大牢問過劉誌選，他說是當年上本彈劾時，具體情形他其實並不知曉，是魏忠賢指使他彈劾的。”
“那個梁夢環呢？”
“這個。。。。。。梁夢環不在逆案中，皇爺也沒有下旨，所以，奴婢。。。。。。”曹化淳說著忐忑的低下了頭。
崇禎哼了一聲，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麵前放著的幾份折本。他手指輕輕的敲著書案心中仔細的思索著。
過了半晌，崇禎抬起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曹化純。崇禎的視線讓曹化淳微微一抖，他連忙跪倒。崇禎停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曹化淳，逆案的事情，你再上一個詳細的本子，朕還要仔細想想。。。。。。對了，將那個魏忠賢的那個幹兒子——梁夢環也收進刑部大牢，並到逆案中去。”
“是。奴婢領旨。”曹化淳回答道。
“去吧。”
“是。”曹化淳恭恭敬敬的伏地扣頭，退出了大殿。
崇禎想了想，轉頭看向另一側的王承恩。“承恩，再說你的事。既然第一次抽調的那些人想將爛賬放進內賬房，就讓他們放。不過，你要多留心，盡可能的留下證據。等兩個月後，那些年輕內侍培訓好了，就用宮內的這些東西練練手。朕也該清理清理這皇宮大內了。還有，你回去要盯緊那些學習的年輕內侍，別讓人鑽了空子。”
王承恩跪在地上說道：“奴婢明白。”
“嗯，好了，你也先回去吧。”
“是。”王承恩跪下叩頭後，退出大殿。
看著王承恩走出養心殿的大門，崇禎皇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看了看站在兩旁的徐應元和方正化說道：“你們兩個給朕記住了，都是朕身邊的人，要懂得管住自己的嘴。管不住嘴就留不住命。明白嗎？”
“是。奴婢們明白。”徐應元和方正化連忙回到。
崇禎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拿起曹化淳遞上來的兩道折本，再次仔細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