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參見提督

  周遇吉與黃得功相互緊盯著對方的眼睛，一道道嚇人的氣勢，不斷的從兩人身上溢出。站在勇衛營門前的那些士卒，一個個就覺得口中發幹，心頭一陣陣的發緊，下意識的向後退開。


  相互凝視的兩人，瞳孔開始一點點的縮小，在氣息相互牽引之下，兩人都慢慢的攥緊了雙拳。


  就在這時，一聲低喝忽然在兩人身邊響起：“你們要幹什麽？”隨著話音一道不亞於兩人的氣勢，猛然出現在兩人之間。


  周遇吉與黃得功心中都是一動，兩人強壓下心中升起的那股戰鬥的欲望，各自向後慢慢的退了一步。這才轉過頭看向身邊那個說話的人。


  “孫大哥。”黃得功叫了一聲。


  一旁的周遇吉猶豫了一下之後，也抱拳施禮說道：“見過將軍。”


  孫應元看著麵前的兩人微微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以後就要在一個營頭裏打滾，有的是機會切磋，何必急於一時。”


  黃得功聽得孫應元並沒有阻攔兩人的比試頓時眉開眼笑，他盯著周遇吉說道：“怎樣，敢不敢？”


  “嗬。”周遇吉嗤笑了一聲，“怕你不成？”


  “哈哈。”黃得功笑了兩聲，一抱拳說道：“黃得功。”


  “周遇吉。”周遇吉嘴角也帶出一絲笑容抱拳回禮。


  就在三人相互見禮時，一名小太監從轅門中溜溜達達的走了出來。他來到門口，看了看站在門前的三個雄壯的武將，尖著嗓子叫到：“誰是周遇吉？”


  周遇吉向前一步說道：“末將便是周遇吉。”


  “哦。”那個小太監點點頭，又側頭看了看孫應元與黃得功問到：“你們兩個又是誰啊？”


  孫應元連忙微微躬了躬身說道：“這位公公，末將是勇衛營參將孫應元，這位是勇衛營守備黃得功。”


  “孫應元。。。。。。黃得功。。。。。。”那個小太監在嘴裏小聲的叨咕了兩遍兩人的名字，想了想說道：“哦，是你們倆啊。嗬，你們到碰到一塊了，也好，省了雜家再跑一趟了。三位，跟雜家進營吧，提督曹公公正在帥堂等你們呢。”那小太監說完，轉過身去，搖搖擺擺的向營中走去。孫應元三人相互看了看，緊跟在那人身後走進了大營。


  勇衛營的營盤寬敞平坦，一座座修葺一新的營房緊密整齊。由於三人進營時並不是操練時刻，所以勇衛營中那些年輕力壯的兵士，都散在營中的各處，一個個麵帶好奇的看向行進中的幾個人。


  小太監趾高氣揚的走在前麵，不時的對身邊行禮招呼的兵卒點著頭。沒過多久，一行人便來到了建在營盤正中那座高大的帥堂之外。


  小太監停下腳步，回頭對三個人說道：“您們等在這，雜家去通稟一聲。”說完便走進了帥堂。


  沒過多久，那個小太監就從堂中走了出來。他沒有走向三人，而是站在堂口高聲叫道：“提督曹公公有令，孫應元，周遇吉，黃得功進見啊。”


  “是。末將尊令。”三人躬身應道，隨後魚貫走進帥堂。


  勇衛營帥堂修的高大寬敞，在帥堂的正中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帥案，帥案之上整齊的碼放著令旗令箭，筆墨紙硯。在帥案之後矗著一架巨大的屏風，屏風上濃墨重彩描畫著一頭猙獰的下山惡虎。此時，一名三十幾歲身穿蟒袍白麵無髯的中年人，坐在帥案之後。他微微仰著頭，細長的手指不停的摩挲著放在帥案上的那枚寬大的‘虎膽’。


  走進帥堂的三個人看了一眼那名中年人，連忙跪倒施禮，“末將勇衛營參將孫應元，勇衛營守備周遇吉，黃得功。參見曹公公。”


  坐在帥案之後的曹化淳，慢慢低下頭看著麵前跪著的三名軍將，點了點頭說道：“三位將軍到了？請起吧。”


  “多謝曹公公。”


  等到三個人起身站好，曹化純才笑了笑說道：“沒想到你們三個倒趕到了一起，怎麽你們以前認識？”


  “回公公的話。”孫應元上前一步回答道：“之前我和黃守備都在五軍營當差倒也相熟，周守備一直在三千營，以前隻是聽過其名。”


  “哦。。。。。。”曹化淳輕輕點點頭，隨後神情一整，朗聲問道：“三位，進營時覺得這個勇衛營怎麽樣啊？”


  三人相互看了看，孫應元回答道：“營壘整肅，士卒雄壯。”


  “嗬嗬。”曹化淳淡淡的笑了幾聲又問道：“三位，知道勇衛營是什麽地方嗎？”他邊說邊用細長的眼睛在三個人身上掃了一圈。


  孫應元躬身回道：“回曹公公，末將隻是聽說，這個勇衛營是由原來的騰驤四衛營與養馬勇士營合並而成。”


  “嗯。沒錯。”曹化淳點了點頭，“原來這騰驤四衛營就屬於上直親衛中的四營，掌帥力士直駕，隨駕。而養馬勇士營則一直是由內廷禦馬監管著的部隊。這兩個營頭可以說從多少年前就是皇上身邊最為親近的禁軍。現在皇爺再次親自下旨，將這兩隻最親近的營頭合二為一，嗬嗬，三位可以想想這個營頭在皇爺心中是個什麽地位？還了得嗎？”


  聽完曹化淳的話，黃得功不由得喜形於色，一張大嘴抑製不住的咧開。


  周遇吉同樣先是一喜，可隨即神情便暗淡了下去。


  而站在一側的孫應元，神情一直還算平靜，不過在曹化淳說完之後卻微微的皺了皺眉。


  三個人的表情被曹化淳盡收眼底，他微微笑了笑說道：“看來三位心中都有想法，不妨說出來，讓雜家聽聽。”


  孫應元與周遇吉都猶豫著沒有說話，黃得功左右看了看，忍不住抱拳施禮大聲地說道：“哈，這麽好的地方！曹公公放心，末將一定能幹好這個差事。”


  曹化淳笑著點點頭，視線轉到神情暗淡的周遇吉身上。周遇吉囁嚅的一下，才跨出一步抱拳說道：“回公公，這勇衛營的確是一隻勁旅，不過，末將。。。。。。末將。。。。。。”


  曹化淳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的喝到：“猶豫什麽？痛快一點。”


  “是。”周遇吉眉頭一動，揚起臉看著曹化淳大聲說道：“末將是遼東人，末將想去遼東前線殺敵！”


  曹化淳微微點點頭說道：“雜家知道你是遼東回來的，也知道你的情況。先不說在勇衛營有沒有上戰場的機會。就是退一萬步說，這勇衛營上不了戰場，可你要能將這勇衛營訓練好了，必能得到聖上賞識。很快你就不會隻是一名小小的守備了。當你身居高位之後，再求聖上派你帶強兵去遼東，不比現在強上百倍？再者說，就是現在讓你回遼東，你一個小小的千總能幹什麽？能殺幾個敵人？”


  聽著曹化淳的話，周遇吉雙眼慢慢的冒出了懾人的光，他猛地一低頭大聲說道：“是，末將明白了！”


  “嗯。”曹化淳嘴角翹了翹，看向孫應元說道：“孫將軍，你又有什麽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