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斷理還亂
司徒戰與厲念封眸光對視,邪裏邪氣的,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麽恩怨,他們炯亮的瞳眸裏是不為人知的陰沉.
這樣的場麵使得一幹人等頭皮發麻,一個厲念封已經夠世人頭痛的了,如今加上當朝太子司徒戰,滿山滿地被士兵包圍,要是發生什麽事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聽他兩之間的對話,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似乎都與朝廷脫不了幹係?
靜,沉靜,靜謐,詭異中山雨欲來風滿樓!
戒備的眼神,發麻的手腳,血腥味似乎又濃重了許多.隻見司徒戰一聲令下,滿山士兵紛圍而至,刹那間風雲變色,血鼓再起.此刻,已經分不清是正義凜然還是邪魔外道,殺出重圍才是正道.
刀劍,人屍,血淚,哀號,春風起舞,殘草割花……司徒戰狂虐的笑聲低低的回蕩在山頂,"束手就擒吧……"眼見眾人不抵車輪戰,他得意的大笑.
殘殺!血戰!
……眼見一切發生的紫藤兒腦袋空空一片,思緒更是模糊不堪,是怎樣離開山頂逃過重重追殺的,中間所發生的所有,她無法分割細想.
隻有她和厲念封以及誓死保護他們殺出重圍的莫邪,淩惡脫身,其他人全被司徒戰捉走,連魑魅魍魎也未能幸免.
直到回到客棧她那雙眼眸仍是迷茫恍惚,這一切對她來說太過無法相信,她甚至不願相信.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回過神後她自言自語道,含糊不清的口齒說明她依舊有些神智不清.
"沒事了!"心痛的拍拍她的背,讓她的呼吸能夠恢複.
望著厲念封,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一切似乎全是她錯怪了他,而他卻為她做了那麽多,不求回報的付出,是傷是痛……
"為什麽會這樣?"紫藤兒揪心軟倒,雙手緊緊的抱住厲念封,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溫潤驅走了她顫抖的寒意:"是非,黑白,對錯,顛倒一切,我還是我嗎?你又是誰?"她用不可思議的眸光盯著他,想從他不改邪魅的瞳中尋找答案.
"不管橫渡百年千年,我就是我!"厲念封嚴肅且堅定的回答,弄得她更不知如何,話中是怎樣的玄機?
然而,經曆了這一切她已無力思索.
"何必在乎是非,黑白,對錯,隻要問你的心,隻要你誠實的麵對它……"
說著,說著,一滴殷紅的血滴落在紫藤兒乳白的衣裙上,她抬頭亂了方寸:"你怎麽了……"好似突然想到什麽:"你中毒……"
血一滴滴不間斷的自厲念封口鼻內湧出,灑落在她裙擺上,猶如在白紗上用朱砂點綴,隨即韻染成朵朵落英,刺目且驚心
"殿主……"
"殿主……"
莫邪與淩惡忙衝上前扶住虛弱的厲念封.此刻臉色慘白,口鼻充血的人是他們引以為信仰的主人.自他們到閻羅殿後從未見過如此的他,他就是他們心目中的死神,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需要他們的攙扶.
"沒事……"厲念封一改邪肆的笑弧,深邃的黝瞳中透露出一絲懊惱:"沒想到曼佗羅毒除我之外還有人能練成,即便服下解毒聖藥,終不能完全解毒……"
"那怎麽樣才能完全解毒,你的毒技不是無人能敵嗎?為什麽連你……連你都不能為自己清除餘毒."手足無措,慌亂的言語,實在不像是之前她會有的反應,而這樣的反應反而令厲念封柔了眼眸.
他溫柔的眸投助在她恐慌的臉上,心與心的牽伴,擊起陣陣漣漪:"隻要稍做調息,將餘毒逼出體內,不會有事的."
沉溺在他溫潤眸中的紫藤兒因為他的話,瞬間恢複神智,慌忙扶他坐向床邊:"真的?"
見她似乎有些不相信,厲念封笑得更加和煦,今天她帶給他的衝擊實在太多了,原以為這輩子得到她的人,將得不到她的心;原以為天作弄,三生石作祟,激得他險些喪失理智傷害了她;
此刻看來,她是記得他的!
"真的!"厲念封將她的憂心看在眼裏,喜在心中:"你們兩個為我護法."隨即轉而對莫邪,淩惡道.
"是!"
說罷,他盤膝坐好,以內勁運氣,直達丹田,將五髒六腑翻轉,紫藤兒站在一旁眼皮一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盯著,那張邪魅的臉孔上此刻布滿痛苦之色,這是為了她.她真的不懂,他大可以不必如此對她,反正她亦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窗外夕陽漸漸下沉,黑幕張牙舞爪的籠罩,不知不覺中月兒高掛,星子鋪蓋.朦朧之間神秘侵向而來!
星星點亮,燭台耀眼,紫藤兒站得雙腳麻木.就在這時,一口鮮血自厲念封嘴裏翻騰而出,不可思議的是當鮮血滴落到地板上之時竟然迅速韻染成曼佗羅花的形狀,侵蝕人心.
"砰!"的一是聲,厲念封癱軟在床塌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房內三人立刻衝向前,合力將他扶起:"怎麽樣……怎麽樣?"紫藤兒連聲問,怕得顫抖不止.
"沒事了!"厲念封不顧疲倦把她卷進懷裏安慰,轉而對另外兩人道:"你們也去休息吧……"
"可是……"不等他說完,莫邪就接了上來.
厲念封好似知道他要說什麽:"天大的事,等明天再說."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莫邪也不便再問,與淩惡雙雙離開,順便幫他們帶上門.
待他們離開後,他體力不支的旋靠在床頭,身上的衣襯被汗水侵濕,體溫冰冷得嚇人.
紫藤兒驚得大吼:"你又騙我."感受到從他身上不斷冒出來的冷汗,她失了方寸.
"我騙你什麽了?"對於她的指控,他摸不著頭腦.
"你身上的毒明明沒解,為什麽要騙我們說毒解了?如果毒解了你會不斷的冒冷汗,全身哆嗦?"
厲念封愕然一笑,明白她的意思後,顯得明朗許多:"我沒騙你,毒是真的解了,至於全身冒冷汗是曼佗羅毒的毒性如此,明天一早就會沒事了!"
"這麽說整晚你都會這樣,全身冒冷汗?"
他無言的點頭,換來紫藤兒咽哽的低泣,難怪他要支開手下,他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原以為他冷血殘酷,不將人命當一回事,邪肆得猶如從地獄路爬出來的魔鬼,現在看來不完全是這樣,他為她做了那麽多事,如今因為不想讓手下擔心而遣走他們,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的真麵目?
還是……剪不斷理還亂,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紫藤兒內心搖擺不定,猶如顛簸的小船,不知道到底該駛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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