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端倪
曲靈古城這個地方，對蓋青而言，是一個熟悉且特別的地方。
因為他到紫微星的時候，正是落在這座古城裏麵，可以說他的天帝之路，便是從這裏開始的。
那時候蓋青還是如同一個乞丐，潦倒窮困地在古城中生活。
所以當蓋青慢步走在街頭的時候，居然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感覺。
“看來穀清子為了對付我，調查了不少我的過往。”蓋青一麵走著，一麵自言自語道：“但他為何要選曲靈古城呢？”
蓋青有些想不明白，因為他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察覺到有壓製他功力的存在，功力也沒有流逝的現象。除了剛才因為雲朵，情緒有些失控以外，在這裏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脅。
那到底穀清子究竟要幹嘛？他大費周章，總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自己才對。蓋青這樣想著，來到了雲朵所說的笸籃街。
蓋青看著不遠處雲府的大門，心中暗暗說道：“這一切的謎團，想來隻有在雲朵身上來找答案了。”
雲府在笸籃街街尾，附近就這一間大房子，高聳的圍牆，將雲府與街道隔絕成兩個世界。
寬門高檻，門牌上一個雲字寫得極好，有流雲飄散的意境，顯然出自大師之手。門邊站著兩個惡仆，人高馬大，一臉凶狠，嚇得路人不敢抬頭直視，隻能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朝雲府裏麵投去豔羨的目光。
蓋青徑直走了上去，惡仆迎了上來，攔住蓋青的去路。
“你是什麽人？”仆人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請回吧！”
這兩人還挺客氣的，蓋青心想著，對著兩人笑了笑，欠身施禮道；“兩位叨擾，我有事尋你們家小姐，不知可否進去通傳一聲？”
兩個仆人怔了一下，對視一眼之後，其中一個對著同伴耳語了幾句。
那同伴點了點頭，轉身朝屋子裏麵走去。
“你就先在這等著吧！”仆人道。
蓋青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順利，道了一聲謝之後，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靜待著裏麵的消息。
可是過去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進去通傳的人還沒有出來，蓋青有些著急了，畢竟他的時間現在可耽誤不得。
於是乎，蓋青走到仆人麵前，向他問道：“請問我可以進去了嗎？”
“等著！”仆人沒有了之前的好脾氣，懟了蓋青一句，轉頭不再搭理蓋青。
蓋青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悄悄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那仆人目光一下子轉了過來，死死地盯著蓋青。
這一下蓋青明白了，這人是在監視他。
一瞬間，蓋青腦海中閃過很多念頭，要不要直接用武力闖進去，或者說先逃走呢？
蓋青剛拿定主意，大門一下子被人推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麵容和善的中年人，在中年人後麵，正是之前進去通傳那個仆人。
中年人打量了一眼蓋青，笑著說道：“家中剛添新丁，有些忙亂，怠慢了貴客，還請貴客多多包涵，請進！”
聽中年人這樣一說，蓋青取消了之前的想法，既然能和平的解決這件事，他也不想動用武力，畢竟這個地方，對他而言還是有幾分紀念意義的。
蓋青回禮道：“雲先生客氣了，是我唐突，還請雲先生莫見怪。”
“哦？你認識我？”雲先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恕老夫眼拙，不曾記得與貴客有過一麵之緣啊。”
蓋青愣了幾秒鍾，這才醒悟過來，這個時候的他確實還沒跟雲落聲見過麵。
那時候蓋青剛到紫微星，身無長物，又不懂紫微星的行情，幾乎差點餓死在街頭。幸好那一日，雲家大喜，開設粥棚接濟窮人，這才讓蓋青撿回一條命。
這樣看來，似乎與今日的情況有些像。
猛然間，蓋青像是抓到什麽重要的東西一般，有了一絲破陣的線索，而且似乎明白過來穀清子要做些什麽。
但就是那最關鍵的東西，蓋青怎樣想也想不起來，心中一陣煩悶。
雲落聲帶著蓋青進到院子裏麵，庭院中的下人們正在忙碌著，絲毫沒在意雲落聲兩人。
“貴客從何方來，又是怎麽知道我雲家今日有喜事的？”雲落聲走在前麵，不急不緩地問了一句。
“實不相瞞，今日我來這裏是想跟雲小姐道謝的。”蓋青回道：“雲家今日之喜，我確實是不知的。”
“哦？你果然不知？”雲落聲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蓋青道：“你說你要跟我家小姐道謝？不知這話是從何說起？”
蓋青便將之前在茶寮的事情說了一遍，雲落聲聽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就是這樣，如果不是雲朵小姐康概相助的話，想必我今日得出大醜了。”蓋青自嘲般笑著。
雲落聲的臉色更賤陰沉，往後退了兩步，此時庭院中的人漸漸變少了，倒是有不少身著黑衣地壯漢，慢慢朝兩人為了過來，身上帶著濃厚的殺氣和血腥氣。
漸漸地，蓋青被十來個人圍在當中，隻要雲落聲一聲令下，便可以將蓋青當場拿住。
“雲先生，你這是何意？”蓋青問道。
“哼！我看你相貌堂堂，以為你是個正經好人，沒想到！”雲落聲厲聲嗬斥道：“你居然還是個滿口胡言的江湖騙子，我雲家樂善好施，你若好好說明來意，好吃好喝不缺你那一口，但三番兩次用謊話誆騙我，今日我便給你一點教訓，把他給我拿下！”
黑影人聞聲而動，齊齊朝蓋青撲了過去。
蓋青還沒明白事情怎麽回事，長棍已經到眼前了。蓋青隻得先避開，跟襲來的木棍糾纏。
蓋青一麵躲閃著，一麵朝雲落聲說道：“雲先生，我說的句句屬實，全沒有誆騙先生的意思！”
雲落聲橫眉怒目，指著蓋青罵道：“到現在還在嘴硬，我雲家隻有一個小姐，今日剛出生。你編造如此借口，豈不是把我雲落聲當成白癡嗎？”
聽到這裏，蓋青如遭雷噬，一股熟悉的記憶湧上心頭，就像是沉澱在海底的泥土，突然間翻滾起來，攪渾了整片海水。
“雲家？雲朵？小女孩？”蓋青呆呆地站在原地，連躲閃都忘了，一件塵封的往事正慢慢浮現在眼前。
而這時，離別山外，穀清子盤坐在虛空中，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