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都城篇 （十九）不速之客
（十九）
都城的夜晚相比白日還是要熱鬧的多，人們都喜歡在晚上出來遊玩，萬家燈火通明，就連護城河的河邊一定距離都掛有燈籠，現在的河裏還漂浮著花燈，很多小孩子已經迫不及待了，在大人的陪同下到河邊放著花燈，閉上眼，在心裏許著願。
今晚是花燈節前的的夜晚，今晚也是忙碌的夜晚。
蘇雲痕被聖王叫去王宮內負責明天花燈節的燈謎了，所以囑咐了李三思和九歌，可以在都城裏走動走動，別長時間在家裏呆著太壓抑了，他也希望九歌能夠散散心，讓李三思好好看著。
“你不是說你還有一個朋友嗎？”
“對，他叫徐笑笑。”
“他人呢？”
“蘇兄告訴我他讓徐笑笑幫他去聽雨閣幫忙去了，他自己要去王宮裏找聖王。”
九歌點了點頭，表示不太理解，因為這兩天以來他都從未見過這個李三思口中的徐笑笑，問蘇雲痕他也是閉口不提。
“我都兩三天沒見到他了，像是消失了一樣，不過他就是這樣，很勤快，那會兒在軍營，他就是習慣了跑腿。”
李三思說著說著，嘴角露出笑容。
“你們和他們一樣？”
九歌示意後麵不遠處的幾個士兵。
原來蘇雲痕不放心，畢竟天葵也出現過，證明危險就在身邊，所以讓顏月生派了幾個護衛過來，一路跟著保護安全。
“不清楚，我們是來自土城。”
“沒聽說過？全是土的城嗎？”
九歌麵帶著絲巾，是因為不想讓別人認出來。
“你看起來冷冰冰的，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多話。”
“還好啊，我和她們以前要說很多很多話的，除了在跳舞的時候。”九歌看著旁邊的糖人，怪是可愛。
李三思看了看眼前這個女子，本是天上仙子，神聖不可侵犯，一輩子都不感想象能這麽近的接觸，可現在卻像是一個小妹妹一樣，活潑好動，天真好問。可又想了想血洗七香居時，蘇雲痕給他描述的畫麵，也想不到九歌會有另外堅硬的一麵，這時候他又聯想到了那個神秘的麵具男人。
“喂，李三思，你是叫李三思吧？”
“嗯？”李三思被九歌打斷了思路。“嗯對，三思而行的三思。”
二人走到了橋上，就是當初進都城時他和徐笑笑經過的橋。
“這名字挺怪的，你娘給你取的嗎？”
“我從小就沒見到過我的爹娘。”
“我也是。”
九歌蹦到了橋頭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雙腿蕩在半空中。
“我看你一點也沒有很難過的樣子。”李三思看了看旁邊，幾個護衛在橋邊，沒有上來，靠在一旁盯著他們兩。
“這有什麽好難過的，就像這一次一樣，我原本有的親人又沒了。”
“什麽意思？”
“其實我見過我的爹娘，不過兵荒馬亂的我和他們走散了，被人撿來賣到了七香居，我便就把他們當做我的親人一樣，而現在，七香居也沒了。”
“我是從小被扔在了軍營裏。”
李三思走了過去，背靠在橋墩上，望著
橋上過往的路人。
“我們兩的命運都挺不公的。”
“你是想要報仇嗎？”
“你來都城做什麽？”
九歌突然轉過來望著李三思。
月光照射在九歌的側臉，紫色的絲巾讓九歌美麗的麵容顯得若隱若現，加上一陣微風吹過，她不經意間去撥動了一下自己的耳發，眼神迷離又吸引，李三思看得懵懵的，像是在夢裏水鄉般恬靜。
“嗯？”
李三思反應過來。
“我來找聖王。”
“那為什麽不讓蘇公子幫你呢？”
“最近不是花燈節嗎？聽說很重要，等節日過了，我便去麵見聖王。”
“是很重要，這是一個舉國歡騰的日子，不過對於我來說是最後一個了。”
“為什麽？”
“因為這一次過後我就決定離開都城了，我要去找到那個人為居主和上上下下兩百人報仇雪恨。”
九歌抬頭望著月亮。
李三思沒有說話，也是轉身望著護城河，看著水麵漂浮著大大小小的花燈，也甚是美景佳人陪伴。
“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可能沒什麽，其實我隻是想報仇，所以活著，不然我沒有臉去見居主和她們，我必須要殺了那個人，我才能安心的去見她們。”
九歌跳了下來，站到了李三思旁邊。
“你很有氣概。”
“謝謝你李大將軍。”
“三思就行了，不要聽蘇兄的話，他能說會道的，大將軍什麽的就不要信了，都是過去了。”
九歌捂嘴笑了笑，看了看旁邊的幾個護衛。
“至少也比他們厲害吧。”
“不知道，不過感覺他們現在比我厲害了。”
“有機會還是帶我去土城看一看吧。”
“好啊。”
“因為我很少有朋友，也很少看到外麵的世界，長這麽大，我一直都呆在那裏，我很想出去走走，看看。”
九歌望著七香居的方向，即使還隔著很遠，但他還是能透過這些遮擋的房屋和街道，清晰的看見七香居，而且是那個繁華熱鬧的七香居，滿是燈紅酒綠照影下，人們歡歌笑語的地方。
李三思看了看九歌，順著他的目光過去，想想應該是在看著七香居的方向。
“走吧，我們去看看。”
“啊？”
“你不是想去看看嗎？”
“不用了，我看得見。”
九歌笑了笑，點了點頭，很感謝李三思的心意，她自己也知道，她隻想看到的是以前的那個七香居，而不是現在的這個七香居，所以沒有必要，他也不想去現在的七香居，可能會崩潰，可能會不適，可能也怕又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寧願活在記憶裏。
李三思也禮貌地笑了笑，二人突然都變得無言，看著身下的小河，花燈此時簡直都把這條河要照亮了。
“他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對於他來說，好像這件事很簡單，隻是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會活下來。”
“我見過最厲害的就是我的老師，雲老師了。”
“啊？雲是你的老師？”
“對啊，怎麽，不相信嗎？”
“我聽居主說過，她就是被雲先生所救，可是雲先生不收女弟子，居主就被送到了不老林去了。”
“不老林？”
“對，居主的老師是木長老。”
李三思眼珠轉了轉，他好像聽雲老師說過。
“會不會？”
“你是說那個麵具人？”
“我隻是猜測。”
“應該不會的，江湖恩怨是江湖，這是得罪了整個聖國。”
“我很確定他就是我夢裏一直出現的那個人，所以我也很想知道。”
“花燈節結束了，我就要完成我沒完成的事情了，等我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了我會告訴你的。”
“那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先知道他的身份呢？”
九歌看了一眼旁邊的李三思，莞爾一笑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向前走，李三思也跟了上去。
王宮中，此時天色已晚，但是蘇雲痕還是和聖王在準備著花燈節的燈謎。
“聖王，今天的花燈節沒問題嗎？”
“你指的是什麽問題？”
聖王在一旁看著蘇雲痕寫著各式各樣的燈謎。
“七香居現在就剩下了一個九歌，每年你也知道，很多人都是期待著最後的都城三絕，今年的場麵可能有點冷清吧。”蘇雲痕寫完了麵前這個字卷，放到一邊，把筆放下抬頭看著聖王。
“順利完成就行了，這是傳統，我們需要傳承。”
聖王坐到一旁，也沒有看著蘇雲痕，看著旁邊的茶杯上的圖案，把玩著。
“我自知道聖王是通曉一切，但有些話我還是想講。”
“講。”
“今年的都城，不太平。”
“噢？難道蘇先生掌握了感知未來的無上之力？”
聖王笑了笑，放下茶杯，站起來走向蘇雲痕。
“麒麟死了，白鳳重生，這是開端。”
“你為何知曉此事？”
“聖王真覺得能瞞天過海把這件事壓下去嗎？都城早就開始了傳言，我們沒有給出一點解釋。”
聖王沒有說話，來回徘徊著，低著頭看著地下。
“李三思進都城，雲先生千裏傳音，這是訊號。”
“血洗七香居，神秘麵具人，這一切都讓我覺得不安，我並不覺得這一次的花燈節會非常順利。”
蘇雲痕走到聖王麵前，打斷了他徘徊的腳步。
聖王抬頭看了看蘇雲痕，用手推開他，繼續徘徊著。
“你這叫大敵當前，擾亂軍心，是要掉腦袋的蘇先生。”
“聖王，都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說笑。”蘇雲痕擺了擺衣袖，歎了歎氣。
“所以啊，聖王就需要我這顆救心丸，來震震你們這群人。”
這時，從王宮大門進來一人。
先聞其聲，聲線細膩，嗓音柔和，像是與蘇雲痕一樣的書生文人的感覺；再見其身，一襲紅衣，腳踩都城裁縫密縫的上品紫雲靴，腰間流雲九鳳圖案相纏，一旁懸掛著一枚七彩小玉石，肩有白色羽毛掛下，飄逸在身後與麵前，羽毛隻要吹過一點風，便是翩翩起舞；再見其臉，麵容清秀，鼻尖高聳，一雙深邃的眼隔著很遠就能感覺到那不可觸碰的氣勢。
“白鳳？！”蘇雲痕嚇得摔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