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為最後的善念豎起墓碑
漫天的血雨傾盆而下,如同為葉暮沐浴一般,也將他徹底的染得血紅,但是葉暮隻是麵無表情的將薄暮重新用鎖鏈纏繞,然後站在這諾大又再度空寂的角鬥場之中。
“真、真強啊!”薄暮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驚歎聲,“在不使用鬥氣、魔法和武器本身的力量下,竟然也有這麽驚人的力量嗎?!”
“這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吧?”葉暮緩緩喘著氣,薄暮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本來高漲的興致突然消失:
“爾之左手……不能用了吧?”
“姑且算是。”葉暮看了一下血肉模糊已經能夠看到手骨的左手,劍北極星需要兩物,用作施展的刀劍以及承載刀劍的鞘具。
但是劍北極星是非常耗費這二者的劍技。
因為刀劍,會引動割裂空間的力量,而鞘具,會承載割裂空間的力量。
每次拔刀劍斬擊,都會讓這種力量疊加,而收回刀劍也會讓這種力量更加凝練。
薄暮無鞘,所以他隻好用自己的左手作為刀鞘。
“真是白癡啊……”薄暮這樣說道,“爾之左手都已經變成這樣了,為什麽……為什麽卻不像咱之前遇到的人會喊疼啊!”
“因為……感受不到了,”葉暮看著自己的手,手仍然血流不止,承載這隻手的手臂也在不斷顫抖,“是的,很疼,但是比起身體上的疼,似乎心裏更疼。”
“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為了什麽而活著,我被迫戰鬥卻又為什麽會選擇戰鬥,我有太多太多的困惑,可是比起那些困惑,我更加希望知道的是我的過去……”
“可是我又害怕……”
葉暮的手掌,那被割裂的地方血肉竟然開始重生,“你看到這力量了嗎?這無序的力量,他們告訴我他們渴望毀滅,而我卻用他們來進行創造。”
“他們反抗我的命令,卻又不得不遵守我的命令。”
是的,粒子無則,他用這個能力來修複自己的身體。
“每次使用他們我都會失去一些東西,我不想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事物,但是我已經……”
葉暮露出一口白牙,“失去了控製。”
“持有汝之人殺戮將會解除汝之封印。”
“而吾之殺戮則會徹底解放吾之力量。”
“所以才需要隱藏此暴虐,”葉暮臉上的表情重歸平靜,“依從本與能。”
“真是令人驚異的表現,竟然能夠將狂化的雙頭食人魔轟殺成這樣!”主持人的語氣顯得相當的激動,“他還能帶給我們多少驚喜!是否隻有更加巨大的怪物才能夠將之殺死!”
“他已經完成了兩日的比賽……如果完成三日的比賽,他將會擁有向我們的陛下請願的資格,如果完成了陛下的任務,那麽作為交換!他的願望也會被實現。”
“但是現在!最後的十分鍾,他的對手將會是!”
“一群身為奴隸的孩子!”
“這些可憐的孩子,因為自己家人或者其他的什麽緣故,而成為了奴隸,但是不管怎麽樣,當他們成為奴隸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一切。”
“那麽現在擺在他們的麵前的唯有兩條路。”
“殺掉這個男人,他們就會得到自由和賞金,或者……這個男人是否如他之前的表現一般冷血無情,將他們全部殺死呢?”
“他為了保護冒險者甚至不惜陷入險境,那他是否也會為那些孩子展現一份惻隱呢?”
“……真是令人憎惡啊……”薄暮看著從入口處緩緩出來的,那十多個十幾歲左右甚至更小一些的,衣衫襤褸帶著奴隸鐐銬的孩子們,他們手中隻有一把短的不能再短的匕首,臉上難掩絕望。
“他們,是敵人嗎?”葉暮看著他們,雙手握住了薄暮。
“是的……他們是敵人。”薄暮的聲音非常的沉重,“為了生存,而踏上了這個角鬥場的敵人。”
“其他的人是為了貪欲,為了別的什麽,而他們隻是想要活下去,就和……爾一般。”
“……這樣啊。”葉暮搖了搖頭,“我也想活下去,至少在我找到答案之前,也不想死。”
“……這樣啊……是啊,”薄暮歎了口氣,“這也無可厚非呢……畢竟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啊……”
“噗嗤!”下一秒,卻見葉暮將薄暮重新插入地麵,而那些孩子雖然腳步緩慢,但還是來到了葉暮身前,看著渾身血汙如同鬼怪的葉暮,他們身體發抖的更加厲害。
“如果用你殺死他們,你也會覺得困擾吧?”葉暮抬起了手,手心卻躍動著一團漆黑如墨的血液。
“那是……惡之骨血?”薄暮愣了一下,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並沒有吸收到那雙頭食人魔的精血,因為如果她吸取到的話,她會變得無比的狂暴,哪兒能繼續保持清明。
“是的,惡之骨血……”葉暮將這血捏碎,血液順著他的手心滴入大地,在他腳下的地麵發出了惡臭,甚至連大地都被這種血液汙染,而對其產生厭惡。
“你們想活下去嗎?”葉暮看著周圍的孩子,緩緩開口問道。
“……想……”一個稍大一點兒的孩子點了點頭,“想要活下去……想見到爸爸媽媽……想要……”
那個孩子猛然向葉暮衝了過來,手中的匕首刺向他的胸膛,但是葉暮竟然避也不避,隻是抬起了手臂。
匕首貫穿了他的手臂,但是他一把抓住了那個孩子,直接將之摔倒在了地上,然後拔出了手臂上的匕首對準了他。
“我也想要活下去,但是因為你們是抱著同樣的信念而戰,所以給你們特別優待。”
“我不會移動和閃避,以及我會給你們一個痛快。”
“如果能夠在此之前將我殺死,那麽剩下的人也會擁有能夠活下去的機會。”
“我……很抱歉。”葉暮的手一斬而過,身下的孩子的表情未有變化,但是整個頸部已然被葉暮斬斷,如葉暮所言,他未感到痛苦便已經死去。
“但是我不得不如此。”
他的手臂開始流血,但他拋下了手中的匕首,看著其他的孩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