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悲哀
“連這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果然是個惡魔啊……”
“怪物！”
在葉暮將最後一個小孩放倒在地的時候，觀眾席上的人們終於爆發。
這些為了血與肉而歡呼，而瘋狂，而癡迷的人們，現在終於展露了他們的惻隱。
人們需要情感的宣泄口，而葉暮，正是那個宣泄口。
“安心的走吧……你不會感到痛苦的，”葉暮輕輕捂住了那個被逼上這個角鬥場的孩子的眼睛，手中的刀刃從胸六直直刺入他的心髒，“願彼岸，你終能得到安息。”
他看著那些人，他覺得，這些人無比的可笑，無比的醜惡……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存在，這些本應該有著父母陪同一起過上幸福日子的孩子，是不會輪到這種地步。
而他們，竟然還在為此憤慨……
“民者愚……治者失格，國失衡……病入膏肓。”葉暮將薄暮拔了出來，將之綁在了自己的腰間，“我為此感到悲哀。”
“人類……咱所遇到的人類，大多都是如此……”薄暮的心情看起來也有些糟糕，從天而降的無數臭雞蛋、爛白菜什麽的將葉暮淹沒，但是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用粒子創造了一個保護膜，左手握著刀柄，緩緩步入退場的大門。
“為什麽人類總是讓人憎惡……即便有時候他們又如此耀眼，可是終歸大多還是這樣醜惡的麵容……”薄暮喃喃自語。
“這不是你該思考的事情，這是我該思考的事情。”在葉暮的身影沒入那昏暗的角鬥士通道之後，他這樣開口。
角鬥士通道之中仍然有其他角鬥士，但是和之前不同，現在的他們看向葉暮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和畏懼。
而原因，隻是因為葉暮足夠強大，強大到令他們如此。
“我收回對你的成見，你挺不錯的，我很喜歡。”葉暮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在走過一個無人的角落之後，他的左手手心迸裂，鮮血湧出，卻被他澆灌在了薄暮之上。
“被封印了那麽久，我想你也餓了吧，沒什麽能夠用來招待的，還希望你能夠喜歡……”
“……”薄暮陷入了沉默，她第一次認真的審視起了這個人類。
和她曾經見到過的所有使用者不同，這個人……
是將他作為‘生靈’，作為同等的‘生靈’而同等的對待的存在。
這個人類，他為了生存選擇了戰鬥，但是也會為死亡而感到憂傷。
他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但是……
他為什麽看上去又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你在愣神什麽呢……”葉暮輕輕敲了一下劍身，“是我的血很難喝嗎？真是抱歉啊，畢竟對我而言也沒品嚐過血液什麽的，所以對此……”
“不……謝謝……”薄暮像是才回過神來一樣，“非、非常感謝您的饋贈，咱……咱十分感激。”
“哦……看起來，你和這把妖刀打得火熱啊。”隻是這時，一個葉暮非常不想要聽到的聲音響了起來。
凱桑卓拉，隻是這次她的身旁唯有安道魯一人，但……
安道魯的身上殺意凝聚，仿佛要將葉暮吞噬一般。
“……”葉暮沒有回答，隻是直直的盯著她，“想說什麽，直說吧。”
“這樣啊……”凱桑卓拉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你知道明日的角鬥士什麽類型的角鬥嗎？”
“……”當然，葉暮也不想詢問，因為他知道凱桑卓拉會自己說下去的：“明日的角鬥，乃是代表著皇室、王族、貴族和騎士四大階層，與你的角鬥賽。”
“你將是他們用來證明自己的工具，所以明天的角鬥，是你的死局，你必須得死。”
“我不會死，來多少……我殺多少。”葉暮的語氣平靜，“他們踏上戰場，就該做好準備，我絕不手下留情……”
“即便他們之中有你曾經的同伴？”凱桑卓拉戲謔的說到。
“我的……同伴。”葉暮的眼神瞬間冰冷起來，隻是凱桑卓拉明顯想要吊著葉暮的胃口，並沒有接過話茬。
“不過我找你並非是為了此事，而是……他有問題來問你，作為我忠實的仆人，主人當然要滿足仆人的願望……咯咯、桀桀桀……哈哈哈哈！祝你們……”凱桑卓拉邁著步子緩緩離開，“聊得愉快，不會有人打攪你們的。”
在凱桑卓拉離開之後，安道魯往前踏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盯著葉暮。
“小子……格雷阿爾夫，是你的什麽人。”
“傳說中的騎士，是你的什麽人！”
“……”葉暮聽到這個名字，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刺痛感讓他忍不住捂住了頭，但是他搖了搖頭，“我……沒有印象。”
“……那麽你從哪裏學來的，一點升華。”安道魯的語氣更加冰冷，殺意完全籠罩了葉暮，卻不料……
“你在質問我嗎？”葉暮捂著右臉，但是左眼卻猙獰滲人，他的身上爆發出了一股更加磅礴的，如同鋪天蓋日的烏雲般的殺意，瞬間撕碎了安道魯的殺意。
“這……”安道魯看著這如同實質的殺意，卻莫名的察覺到一股熟悉感，“格雷……阿爾夫……”
“和他一樣的殺意……你究竟殺了多少人……你這個惡魔……”
“惡魔……”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葉暮身上纏繞的殺意驟然消失，安道魯也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原來如此……我是惡魔……”葉暮呢喃自語，“我曾擁有同伴，但是否因為我的殘暴殺戮，他們才選擇了離開我。”
“我的過去究竟有多麽猙獰恐怖。”
“我的未來又究竟有多麽令人迷惘。”
他繞過了安道魯，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的繼續前進。
“你的同伴，背叛了你哦……”然而在走過第二個轉角的時候，凱桑卓拉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你的同伴背叛了你，你之所以會變成奴隸，會成為這樣的殺戮者，會在這血的戰場中前進，全部都是因為她。”
“我很看重你，你是不錯的材料……”
“如果加入我，明天我允許你，殺了她，殺掉她我將賦予你自由。”
“自由……”葉暮盯著凱桑卓拉，瞬間抽刀直直的對著她，“我的自由……隻屬於我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予，或者奪取。”
“我是誰？”
“算了，這不重要……”
“如今……我是惡魔……我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