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血肉之上的王城
葉暮再次被送入了牢房，當然，現在的那些獄卒對葉暮十分的恭謹，畢竟之前的那些不恭敬的家夥都已經被葉暮撕成了碎片。
當然他也沒有在乎這些家夥，隻是默默地將薄暮放在了稻草之上，然後坐在了安德魯的麵前。
“傷的不輕啊。”安德魯看著葉暮，他的傷口仍然在血流不止，但是葉暮的表情一如既往。
“……”葉暮沒有回答，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我以為你回不來了，”安德魯遞過去一個稻草編的墓碑，“所以給你做了墓碑。”
“因為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就在上麵寫了你的編號。”
“我不叫那個。”葉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了稻草墓碑。
“我知道，但是你也沒有名字……”
“零，叫我零。”葉暮突然說道，“零……既是起源，也是終結，既是湮滅，亦是新生。”
“叫我零……”
“好。”安德魯笑了笑，“沒想到你居然會說出這種像是吟遊詩人一樣的字句……”
“說來，被關在這裏之後……我究竟多少年沒有聽到過吟遊詩人的故事了呢？”他的笑容逐漸暗淡，然後低下了頭，“老夫記得……當初年幼的時候，倒是經常同哥哥一同去聆聽……”
“哈，歲月不饒人啊，照理說老夫這般的研究學者才是該早死的那個，結果一不小心就活了這麽久……久到我都忘了一切……”
“小子，想聽故事嗎？”安德魯看向葉暮，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老夫若是當初沒有跟隨老師學習，隻怕也隻是在一個小村莊裏，找個漂亮的或者不漂亮的女人，每天種種田，沒事嘮嘮嗑，就這麽過上一輩子安穩的生活……”
“可惜啊……”
葉暮本想伸手打開安德魯的手，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動手，不過安德魯也沒有摸多久，便放下了手，“也許老夫這個年紀，也會有像你這麽大的孫子，也許還有更小的孩子，四世同堂，安享天倫……”
“算了，不說這些傷心的事了。”安道魯歎了口氣，看著滿是血汙的葉暮，“想聽什麽故事？零？”
“……嗯，說來雖然感覺也是個數字，但是這個名字聽起來卻覺得好了很多啊……”安道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我不是吟遊詩人啊，所以講故事可能會有些枯燥乏味。”
“無妨，正好……我和她……”葉暮輕輕撫摸著薄暮，“都想聽。”
“你和妖刀成為了朋友啊……哈，挺不錯的……”安道魯歎息著說到，“你一定要活下去，要活的比我老頭子還久……”
“你想聽聽，這座城市的曆史嗎？”安道魯轉移了話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你知道我們在哪兒嗎？”
“人類帝國，王城。”葉暮看著安道魯，“凡……戴斯特？”
“回答正確，可惜沒獎。”安道魯點了點頭。
“凡戴斯特，是建立在百姓血肉之上的城市。”
“人類帝國曾經的王城並非凡戴斯特，而是名為亞爾伊甸的地方，但是在十數年前的戰爭中被毀了，連帶著當年的人類帝國驍勇善戰的國王，為了守護自己的百姓親自帶領百姓斷後，最後與亞爾伊甸一同毀滅。”
“但可惜的是，他的所有子嗣都是飯桶。”
“人類帝國，本來是會在那次戰爭中滅亡的，但是因為一個男人，那位傳說中的騎士的出現，才讓這次幸免……而一個投機者，眾多皇子公主之中的投機者，乘機脫穎而出，成為了帝王。”
“也就是現任國王，羅德迪克。”
“當然，雖然說是投機者，但是他的確是所有皇子公主之中還算是比較靠譜的……”
“雖然本人熱衷於戰爭，以憑借著傳說中的騎士帶來的威懾力，帶領殘餘的部隊打下了不少勝仗，光複了人類帝國的國土，連帶著還收攏了人心，但在作為王的一方麵還算是兢兢業業，雖然不比先王們那麽擅長治國，但是至少能夠讓國家保持平衡。”
“但他日益年邁，年邁就意味著他開始變得多疑，他以莫須有的罪名開始裁決曾經的功臣，但是……”
“他做的很隱蔽，甚至說將這一切都讓他的子女們去做……”
“他不甘於退下王位，所以他選擇了更加……聰明的做法。”
“讓他的子女，留下把柄，幾乎每一個人都留下了把柄，他可以憑借著這些把柄，在他剩餘的年限之中繼續操縱這個國家。”
“很聰明的做法，不是嗎？”安德魯轉頭看向了囚房中的另一個少年，對方之前一直縮在角落裏發抖，但是聽到安德魯講述的故事之後，身體停止了發抖，取而代之的，眼中是無比的憤恨。
“這座城市，建立在血腥之上。”安道魯繼續開口。
“這座看似輝煌的城市，建立在百姓的血肉之上。”
“為了證明自己是守護百姓的守護者，羅德迪克將這座城市選址建立在了最接近魔族的區域，作為人類帝國防禦入侵的最堅固堡壘，從其他各地接受各式各樣的支援，食糧、金錢、工學技術、魔導技術、人才等。”
“這裏有著世界最為高聳堅固的牆壁，牆壁上還施加了各種類型的魔法……但。”
“這座城市是從居住在這裏的百姓、半獸人手中搶奪的，他們接二連三的屠殺反抗的人，並且將剩下的人作為奴隸，這座城市在此基礎上建立，這座建立的城市！”
“在那燦燦生輝的表象之下，全是黑暗。”
“而這……是帝國的長女，芙蕾雅所做，一個表麵看起來人畜無害，關心百姓的好公主，實際上是一個
……不折不扣的劊子手。”
“她……不隻是劊子手……”那個少年開口了，“她是個惡魔……我嗅到了她的臭味……”
“她是來找你們的……或者說找這個拿刀的家夥……”
“別相信她的一切承諾……那一切，都隻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