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偶遇眾妃
這日,大雪紛飛,銀裝素裹。
寒雙魚自小便喜愛雪,一早上進了永和宮便雙目放光的盯著蕭衍一直看。
蕭衍自是知曉,但也故作不知。
良久,蕭衍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折子,對著寒雙魚道:“你可是盯了我兩個時辰了。”
寒雙魚湊上前去討好道:“主子可說過要陪我看雪的。”
蕭衍側過臉道:“待我將折子看完再去。”
寒雙魚不依,蹲在他麵前道:“這折子這般多,看完怕是天都黑了,我們去看一會,回來再看也不遲啊。”
寒雙魚在蕭衍當差這一個月的當,愈加了解蕭衍的性子,很多時候,好說好商量他非不依;若是耍賴,他便甚是無奈。
蕭衍輕敲了一下寒雙魚的額頭,嘴角含著淡淡的笑。
這頗為寵溺的笑,寒雙魚頗為喜歡,很是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再過半個時辰可好?”
寒雙魚怔怔地看著他,毫不猶豫道:“好”
蕭衍見達到目的,便轉過頭繼續看折子,寒雙魚蹲著看了蕭衍的側臉半響,才知自己又是這般輕易妥協了。
寒雙魚心中頗為鬱悶,對自己這般經不住蕭衍的美色很是鄙視,蹲在地上畫圈圈。
過了一會兒,寒雙魚便聽到頭上的人沉著聲道:“怎得還不起來?”
寒雙魚這當還沒鬱悶完,聽到蕭衍的話便條件反射似的起了身,這一猛起便覺頭暈目眩,身子不穩竟落入了一個溫涼的懷抱。
寒雙魚一驚,便要緊忙起身,卻被蕭衍緊緊扣住,他的下巴磨蹭著她的頭發,調笑道:“魚兒竟這般大膽?”
寒雙魚聽著他這淡涼的音色,麵上微紅,道:“魚兒不過是應著主子罷了。”
說完,寒雙魚又覺得自己說的實在是有些厚臉皮,便將臉埋在蕭衍的胸口,不好意思看他的反應。
蕭衍似是沒想到寒雙魚會如是說,但並不給她害羞的機會,佯帶詫異道:“魚兒竟知道我心中所想,不如魚兒同我說說我為何想擁你入懷。”
寒雙魚沒想到蕭衍不依不休,便覺蕭衍著實氣人,竟來故意羞她,看了一眼燃著正旺的爐火,支支吾吾道:“······許是主子冷了。”
“許是如此,明日便讓他們多備些爐火。”,說罷,便將寒雙魚箍的更緊。
蕭衍一手抱著寒雙魚,一手批改著折子。
寒雙魚雖貪戀蕭衍的懷抱,但是擔心他腿麻。不幾時,便不安分的扭著,想要下去,但自己又不太想開口。
蕭衍自是覺出她的不安分,下巴又抵在她的頭上,哄道:“不要亂動。”
聲音略微低澀。
寒雙魚不懂其中意味,倒也聽話的不動了。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了,蕭衍一向說話算話,便放下折子,將寒雙魚從自己身上抱下,兩人披了披風便離了永和宮。
出了永和宮,蕭衍問道:“你想去哪?”
寒雙魚想了想,想不出個地方,便道:“我對這皇城不熟,陛下覺得哪裏好玩一點?”
蕭衍便道:“我也不太熟,不如去禦花園逛逛。”
寒雙魚癟了癟嘴,心中對蕭衍這明顯敷衍的態度有些不滿。
蕭衍瞧著她,笑著揉揉了她的秀發,而後便向禦花園走去。
寒雙魚踏著大步子跟了上去,兩人便一前一後的走著。
白雪茫茫,飄飄灑灑,雪花落於寒雙魚白皙的手心,冰冰涼涼,不消片刻便消融。
在這皇宮,寒雙魚不敢展現太多小女兒神態,便隻停下端著手看手心落得越多便消融的越快的雪。
過了會兒,蕭衍的身影越走越遠,她才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裏追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她便覺得有趣的很。
走的越快,聲音變越快,到了最後,竟隻變成了“吱吱吱······”
寒雙魚這玩著,心中雖是極為歡快,但臉上仍帶著一副嚴肅的模樣。她走了一會兒,一抬眼便見著蕭衍披著白氅長身玉立與前方一梅樹下,寒雙魚目光迷蒙片刻,腳下便更快。
待寒雙魚快到蕭衍身邊時,蕭衍轉過頭來,淡淡的笑著,映著這白雪,紅梅,恍若一副極美的山水畫。
而這畫中人,飄飄不染塵埃,耿耿全無俗態。
寒雙魚見著,臉上的笑愈來愈大。她緊著兩步靠近蕭衍,耳邊卻突兀的傳來一陣嬉笑聲。寒雙魚微微側了頭,尋著這笑聲的源頭,這才發覺梅樹後竟有一座梅亭,而裏麵做了幾位佳人和一個直立的藍色背影。
這亭中幾位佳人為首的是皇後蘇蘭兒,冷淡如冰山,遺世獨立;而後是新晉的榮妃——葉嫣然,淺紅及地宮裝襯得她身子愈加妖嬈,粉黛略施,容顏傾城,隻是那眉眼間的戾氣稍稍破壞了這絕色之顏。後麵的兩位則是李美人和柔姬,一個清秀,一個柔弱,皆是美人。
待看清其中一人時,寒雙魚瞳孔緊縮,手中清霜微微顫著。
蕭衍見著寒雙魚來了,便往前走去,越過梅樹,梅亭內的人便發現他,皆細細簌簌的起身,盈盈行禮,齊道:“臣妾參見陛下。”
而那藍色背影也轉了過來,正是當朝大理寺卿裴容遠,低聲道:“微臣參見陛下。”
蕭衍冷淡道:“免禮”
而蕭衍身後的寒雙魚微微沉眸,壓下心中的要湧出來的恨意,退了一步,對著眾妃施了一禮,道:“微臣參見各位娘娘。”
榮妃勾著嘴角,含著些許譏誚,瞅著寒雙魚一言不發,兀自立著。
皇後蘇蘭兒冷冷道:“寒副統免禮。”
寒雙魚這才起了身子,垂著頭,立在梅亭下,異常恭順。雖覺總有一道道目光打在身上,她兀自不動。
蕭衍見這禮行的差不多了,直接上階入亭,坐與亭內。他掃了一眼,見眾人仍端著不落座,這才又道了句:“眾位愛妃不必如此拘禮。”
這幾位美人才又坐了下來。
而裴容遠卻直直立著,於這之中頗為尷尬,但他麵上卻無尷尬之色。
蕭衍飲了一口熱茶,道了聲好茶,這才仿佛剛想起一檔事似的問道:“裴卿今日入宮可有要事?”
裴容遠見蕭衍並無避著眾妃的樣子,便誠懇回道:“不過是近日那樁城郊縱火案抓了真凶,須得皇上定奪罪責。”
蕭衍麵色如常,隨意道:“此事依法懲處便可。”
“微臣遵旨。”
裴容遠說罷,倒也立著未走。
蕭衍見著此景,手指摸著瓷杯上刻的芙蓉繁花,道:“裴卿辛苦了,如此便退下吧!”
“陛下言重了,微臣在此倒有一事相求。”
蕭衍目光冷淡,越過裴容遠望著寒雙魚,見她仍是一言不發,麵色卻不善,他墨黑的眸子帶了些疑惑,這當聽到裴容遠的話,順口道:“何事?”
“微臣的表妹柳詩琪前日入宮看望公主,而今卻不曾歸家。”
蕭衍蹙眉,此事確實不是小事,若柳詩琪在外失蹤的還好,卻唯獨在宮中沒了蹤影,實實在在是打他的臉。雖說這柳詩琪是裴家的表親,但若是這事出了,且柳詩琪不曾完好,裴家的態度說不定便落在旁人上麵。
此事不簡單。
寒雙魚這當微微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聽著裴容遠的表妹失蹤,嗅出了些許陰謀的意味。
她微微抬頭,目光不自覺的落在葉嫣然身上。
葉嫣然覺到了,眼露不屑,麵上戾氣愈重。
葉嫣然這時才緩緩開口:“柳姑娘不過是未歸家兩日,裴大人何必如此心急,許是柳姑娘在哪玩的忘乎所以以至於忘了歸家!”
裴容遠拱手道:“微臣剛才便同娘娘說了,舍妹常去的地方家人都尋了遍,不曾聽說詩琪去過,而這宮中之人也大多說不曾見過舍妹。”
之前,裴容遠來此碰巧遇著眾妃,葉嫣然正詢著他進宮何為,裴容遠剛說到舍妹失蹤,蕭衍便來了。
蕭衍斜了榮妃葉嫣然一眼,道:“可有線索?這月兒有時頗為淘氣,莫不是帶出宮去玩了?”
裴容遠麵色凝重道:“微臣之前碰著公主,公主說昨日舍妹便回了。”
此時,葉嫣然的婢女春兒忽上前道:“恕奴婢鬥膽,不知裴大人說的可是身著鵝黃裙衫的女子”
“確是”
“昨日我同碧兒曾見過這穿鵝黃群衫的女子同寒侍衛一起來著”,說著,春兒忽地拽了一下碧兒的衣衫道:“是吧,碧兒”
碧兒是皇後蘇蘭兒的婢女,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極為漂亮,那雙眼睛隱著茫茫霧色,寫滿恐慌。
蘇蘭兒見此,冷冷道:“你且實話實說,不必害怕,陛下和裴大人在此,自是不會有人傷你。”
蕭衍此時也開了口,道:“恕你無罪,你且慢慢道來”
碧兒這才安定下來,但是腿顫抖著跪下,道:“是,奴婢是同春兒見著柳小姐同寒侍衛在一處。”
寒雙魚覺得奇怪,這碧兒為何這般害怕,一雙眼睛還若有若無的掃著自己,自己雖同柳語琪在一處也並不能說明什麽。
蕭衍這時,端起茶杯問道:“寒雙,她說的可是真的?”
寒雙魚跪下,道:“屬下確實昨日見過柳姑娘,柳姑娘來尋屬下,不過是想聽聽屬下之前同公主說的一些故事而已”
裴容遠瞅著寒雙魚問道:“語琪是何時去尋你的,何時離開的?”
“未時屬下碰見柳小姐,申時柳小姐離開。”
葉嫣然微微拂著自己的指蔻,譏道:“寒侍衛這故事講的頗長,竟講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