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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倒馬陘

  若說這最佳的伏擊地點,在寒雙魚幾日探查地勢來看,非庸居關內的倒馬陘莫屬。倒馬陘是穿越關內外的咽喉之地,陘闊三步,長四十華裏;兩涯峭立,奇險天開,一路微通。


  陘內百鳥爭鳴,泉溪流響。


  在此倒馬陘伏擊,可謂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寒雙魚憑著猜測便讓一半暗衛伏擊在峭壁上,另一半則跟著寒雙魚隨時待命。至於林甫,自是又沒了蹤影,寒雙魚頗為習慣。


  前方暗衛探得,毫無異常。


  但是毫無異常便是異常的很。


  寒雙魚仍舊不掉以輕心,且不說蕭禛手下會派何人?單就他們皇室這般同江湖牽扯不清便可大致了解,這蕭禛想來在江湖也是有一番支持的。


  江湖表麵上同朝堂井水不犯河水,但江湖中人有的是抵不住權勢財富誘惑而甘當朝堂的鷹犬的。如此一想,倒是將寒雙魚自身算了進去。


  寒雙魚不由得自嘲道:“如今自己也將這朝堂看成虎狼之地了。”


  她如是想著,便順手斷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倚在大石上望著天,姿態甚是肆意。


  暗衛十一看著寒雙魚這幅樣子,不由得皺眉。這般的人能帶他們成事嗎?


  寒雙魚自是覺出這其中一個暗衛的目光,她平日裏對於長相不突出的人有些臉盲,所以也不記得這一個個暗衛哪個是哪個?而那暗衛她是記得了,因他在蕭衍身邊出現多次。


  她總覺得他行事之中透了些許古怪,但何處古怪卻又說不上來,仿佛對她隱瞞了什麽?又仿佛對她不信任些什麽?

  她理不清,便不理。但暗中她仍會關注他的動作,若是蕭衍的人一切好說;若是細作,那便怨不得她心狠手辣。


  此時,前方探情況的暗衛迅速閃到寒雙魚身側,道:“寒,監察隊進了倒馬陘。”


  寒雙魚略點了頭,便似沒聽見似的繼續枕著雙手倚在大石上,道:“再去探。”


  他們如今立在懸崖上,可將倒馬陘內的情形盡掃眼底,所以這探,自是探的倒馬陘內前方的底線。


  暗衛了然,迅速閃隱。


  寒雙魚不由得讚歎,這蕭衍確實極為重視張予的,派予她的皆是手下精良的暗衛。


  車隊緩緩而入,寒雙魚立在高處,低下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張予做與前方的轎內,轎前幾位護送將士騎著高頭大馬,而其餘的大人則是各自分布其後。


  寒雙魚特意掃了一眼那幾位老臣,其轎攆皆是在最後慢悠悠的蕩著。這番作為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暗衛三次回報,前方皆是無異常。


  待暗衛第四次回報無異常時,寒雙魚冷眉微微蹙起,心思百轉,腦中飛快的算計。


  而這百轉的思緒卻被一聲淒慘的“啊”打斷,寒雙魚嗅到高手的氣息。


  她當機立斷道:“十一,帶此地一半暗衛去護著底下車隊。”


  十一猶豫,寒雙魚喝道:“快!”


  不待十一反應,寒雙魚便帶著另一半暗衛飛掠至之前隱在峭壁上的暗衛處。


  諸多暗衛輕功皆是了得,飛簷走壁不在話下。


  不過此次卻不是輕功能了得的事,依寒雙魚所料,蕭禛最多會派些江湖中的中等高手,她沒想到的是,如今卻來了個頂級高手攪局。


  這般不要臉麵的對付小輩,想來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所以寒雙魚這去,便沒想過全身而退。


  但是事情卻沒她想象中的那般糟,她似是低估了這些暗衛的實力,而高估了那位高手的實力。


  總之,待他們到了隱處,暗衛還餘三之有二。


  總歸沒全軍覆沒。


  寒雙魚略略心安,但再一細看,便知她確實不曾高估這位高手。


  這位高手並未使盡全力,隻想拖著他們。


  寒雙魚略一打眼,喝道:“住手!”


  暗衛甚是整齊劃一的迅速停手提出戰鬥,隻餘那幾個受高手掌風波及的被掀翻在地。其餘在寒雙魚話音剛落便立在寒雙魚身側,動作飛速。


  那壁上的黑衣老者,看起來仿佛是個老者,身形高大,掌風綿厚,想來內力定是不凡。


  江湖中用掌者同用拳者相似,皆是內力化武器,殺人與無形。


  而這老者少說幾十年的功力,不可小覷。


  不過待寒雙魚道“停手”後,那位老者也停下手,側過身來麵對寒雙魚。


  寒雙魚這才看清眼前的老者,一身黑衣,黑色鬥笠遮住整個麵容,看不清容貌,麵容處黑漆漆一片。


  不過寒雙魚倒是不驚不懼,淡淡回望著老者。


  老者嗓音渾厚道:“小丫頭著實不錯!竟也不怕老夫?”


  寒雙魚將手上石子拋到半空又接住,道:“寒某自是不需怕前輩,前輩並不想殺人不是嗎!”


  “小丫頭很是聰慧!老夫雖不想殺人,但老夫確要殺你!”


  最後幾字,帶些隱隱殺意。


  寒雙魚拱手誠懇道:“前輩想殺晚輩自是同碾死一隻螻蟻般簡單,晚輩隻能坦然受死自是做不得他法。”


  那老者道:“你知曉便好!”


  寒雙魚垂著的眸子漸冷,手中清霜出鞘的瞬間,伴著她的厲喝“退!”


  暗衛令發即尊,十幾個暗衛迅速隱沒。


  前一刻兩人還在隨意的談著話,下一刻便刀劍相向。


  這便是江湖!

  而老者動作也極快,濃重的嗓音中帶了怒意:“丫頭,莫要不自量力。”


  寒雙魚身形很快,迅速擋住老者去路,拚盡全力一擊,銀牙緊咬道:“各為其主!”


  “誰都不配當老夫的主子!”緊隨話音而來的是如排山之勢的掌風。


  寒雙魚清霜劍的劍勢便被一掌輕易化去,她退後幾步,仍堵住老者前路,手中清霜劍舞的飛快,看起來花架子十足,卻綿綿無力。


  “前輩上次也是擋我去路,如今竟是故技重施,不知晚輩可曾得罪過前輩,前輩非要置晚輩於死地!”


  上次普陀山一役便是善於用掌的老者擋得他們救徐渭,以至於最終寒雙魚差些死於莫吉之手。


  寒雙魚自是詢過易風當日情況,如今竟也同上次這般相似場景,她便猜測是那人。


  所以此話僅是試探。


  老者顧左右而言它,“小丫頭反應倒是快!”


  他動作帶了些隨意和不屑。


  寒雙魚了悟,不過上次他拖住易風三人,最終老者仍是放了他們。這點讓寒雙魚頗為不解,更令她不解的是此時老者無殺她之意。


  若是蕭禛一方,為何放走徐渭?為何隻拖著他們而不動殺意?

  寒雙魚疑惑,但沒人為她解惑。


  寒雙魚雖不知老者意欲何為,但此時他確確實實是阻撓他們救監察團,所以現今的緊要任務便是拖著他,讓他莫要出手。


  老者何曾看不出她的意圖,也隻慢慢任她拖著,不急不緩。


  寒雙魚更加疑惑。


  在她疑惑地當,老者五分力的掌風打出,寒雙魚一個不察,被掀翻在地,生生翻滾幾圈才勉強撐著劍站起。


  老者居高臨下的看著寒雙魚,輕蔑道:“小丫頭可還要打?”


  寒雙魚抹了一把嘴邊的血,勾起嘴角道:“自是要打!不過這般打法,前輩可覺得不公平?”


  “老夫掌掌用了不過五分力,足夠公平。”


  “我學藝五年,想來前輩的功力不下三十年,您隻用了五成功力也便是十五年的功力,同我這般打,如何算的上公平?”


  老者倒也耐心,道:“那小丫頭覺得如何才算公平?”


  寒雙魚眼中精光一閃,道:“前輩願在此陪晚輩耗著,想必是篤定我的暗衛救不得下麵的眾人;如此我們便以底下的眾人以籌碼為賭如何?”


  老者似有不滿,道:“老夫是不會幫你救底下眾人的。”


  寒雙魚撐起身子靠著牆壁,道:“自是不需前輩救,隻需前輩不傷不殺即可。”


  老者定定看著寒雙魚,慢慢吐出一字“好。”


  他許多年不曾遇過這般倔強不服輸的人兒,身臨險境竟還想著絕處逢生,真是可笑。


  雖說他不會殺她,但卻是會讓她知曉:這世間,擁有實力才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寒雙魚自是知曉老者這番作態便像那貓兒捉住老鼠後定要折騰一番,慢慢看它絕望掙紮。


  但她一向不見棺材不落淚!


  隻聽得她清淡道:“那便以我能近的前輩的身算的我贏,前輩則將我打得站不起來為贏。如何?”


  那老者隱在鬥笠後的雙眼慢慢眯起,過了半響,道:“丫頭,你知說了你贏了之後讓我如何?可不曾說過我贏了之後可得到什麽?”


  寒雙魚輕笑一聲,心道,這高手確實不好糊弄,竟也這般斤斤計較。


  她道:“前輩想如何?”


  “我要你一個承諾!”


  “好!”寒雙魚答得痛快,因著她篤定她不會輸。


  老者見她目光堅定,道:“這些年鮮少有人敢挑釁於老夫,唯你一個。隻是丫頭你莫要後悔!”


  寒雙魚背脊挺直,全身慢慢戒備,麵上卻隨意道:“自是不悔!”


  話音剛落,寒雙魚便恍了個虛招靠近老者;老者一眼便洞悉寒雙魚預謀,一排掌風韻了三分力打向寒雙魚;寒雙魚餘光見著,閃身躲避,清霜劍橫提,掃向老者。


  老者腳跟微蹬,腳尖定在當處,整個人卻斜了下去,輕易躲過。


  寒雙魚不急不燥,目光冷峻,手腕一翻,清霜劍左劈,運力不足,劍勢不穩,速度極慢。


  如此過了十幾招,寒雙魚一次比一次運招速度慢,而老者為了怕一個不察將她殺了便也隨著她的速度慢了下來。


  老者隻覺寒雙魚此番實在是拖延時間,她功力低微,但就小聰明實在是成不了大器。


  心念及此,老者便不想同寒雙魚糾纏,掌風也不擦著寒雙魚而過,這次三成掌力皆都打在寒雙魚身上。


  寒雙魚堪堪受著,被打了一個趔趣,若不是身側峭壁撐著,怕是定要滾落下涯。


  “如此,可算我勝了?”


  雖說這勝的不光彩,但同小丫頭這番自是能摸清她的功力。


  如今一見,不過如此,算不得骨骼精奇!


  寒雙魚緩緩垂下眼臉,壓下胸中撕裂的痛意。


  此時,底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砰”!

  響聲震天!


  老者意識一轉,與此同時,寒雙魚嘴角微彎,清霜劍突的衝出,直抵老者右盤。


  老者知這是寒雙魚的垂死掙紮,不願殺她,便也任由她近身。待她離他一寸之時,他右掌蓄力,以四兩撥千斤之勢隔開寒雙魚的清霜。


  而這格開的當,老者厚眉一擰,身子突地後退。須臾,便離寒雙魚一丈遠,一掌蓄力七分,轟然打出。


  寒雙魚此時倒是不乖,嘴角掛著笑,堪堪躲過,但也受了三分波及。


  她仿佛聽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身子癱軟,卻直挺挺靠著峭壁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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