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無話可說
上次好不容易才清除掉的紋身畫麵,如果要是因為飲用了這種高度酒再複發的話,醫生說過會很難診治的。白鷺很珍惜那次的機會,所以他特別怕再回到以前的狀態,為了更加確定背部的情況,白鷺打開了牆壁上的燈。
燈光的照射讓浴室的奢華裝修和白鷺目前的狼狽造成了鮮明的對比,但白鷺現在無暇關注這些。努力回頭看著背部,
還好,什麽都沒有出現...
望著裝修時尚而又精致的房間,白鷺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不該和霍覲東在一起,他現在都有些懷疑當初和霍覲東交往是不是中了邪。明知道自己不適合和那些有錢人打交道,卻偏偏鬼使神差的走上了這條路。
如今,有了今天的這樣事,以後又該怎麽辦?
剛才還想著洗個澡的,但這種滅頂的疲勞感加上身體上的疼痛讓白鷺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白鷺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這一個下午中變得憔悴了很多,房間裏的氣溫並不低,但白鷺卻覺得渾身冷得難受,幾乎都要打顫了。雙手拉了下身上的外衣,連關燈都覺得是一種浪費體力。
白鷺徑直走到臥室,整個人脫力的躺在床上。
這個床好大啊!
腦海中響起這樣一句話,以前公寓裏的也是雙人床,為什麽那個時候從不覺得床有多大呢?想起來了,那個時候都是把幾個被子摞起來讓它們占據床的很大一部分空間,因為這樣既可以找到安全感又可以覺得自己不孤單。
想到這裏,白鷺便把櫃子裏的被子找出來,然後像以前那樣,自己睡到由被子搭建起來的“小窩”裏...
...
“醫生,他怎麽樣啊?要不要緊?”
“他這是著涼了,打過退燒針,好好休息就行了。”
出診的醫生把該叮囑的事跟霍覲東交代一下便背著醫藥箱離開了。
看著醫生離開後關閉的房門,霍覲東靜靜的看了一會。
他承認,這次是負氣才這樣做的。霍覲東無法控製自己,當看到白鷺和別人走得那麽近,而且上次還是在同一個房間裏,這怎麽能不讓他往別處想?一想到這些,霍覲東的理智就斷了線。
當他在外麵提著外賣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客廳裏沒人,他本以為白鷺去了學校,可走進臥室裏看到白鷺像個弱小的毛絨玩具一般蜷縮在用被子搭建的窩裏時,覺得心口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的抓了一般。
本以為白鷺是睡著了,那時想要把他叫醒,哪知剛觸碰到他的手臂時就覺得滾燙,他沒有想到白鷺的情況會這麽嚴重,一股負罪感油然而生。
看來幫他帶回來的外賣都不能吃了。
白鷺的皮膚本就白的透明,臉頰因為高燒而浮出一抹緋紅,比普通學生稍長的一點的頭發此時好像心疼主人一般服服帖帖。看著白鷺緊緊皺著的眉頭,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霍覲東別提有多心疼了。
助理建議霍覲東把白鷺送到附近的醫院或者診所,而霍覲東不同意,不好意思說擔心,卻隻能說怕麻煩,殊不知這樣放在家裏更讓人覺得他異常的在乎白鷺。這一晚霍覲東都沒有換衣服,就這麽陪著他。
霍覲東剛幫著換完一瓶藥,發覺白鷺的手有點涼,又幫著灌了熱水袋。
看著白鷺枕著自己的手臂,霍覲東這樣和“小奶糖”近距離的接觸,能第一時間感覺到白鷺的燒退得如何。還有,這個畫麵好像在很久以前有過,正想著,霍覲東感覺到白鷺好像在潛意識裏還是很貪戀他的體溫,像個小動物一樣已經在他懷裏鑽得很深了,好像不滿足似的,往他的懷裏拱了拱然後又蹭了蹭。
這一切都是白鷺無意識的舉動,但在霍覲東看來卻心裏軟軟的,霍覲東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便也跟著睡著了。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是覺得身體被一個更寬厚的肩膀擁住,然後身上的那種不適的感覺就一點點的開始消退,這種安全感可不是被子就可以給他的。當白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退燒針的效果很顯著,身體的痛楚也不那麽明顯了。
剛要起身喝點水時便覺得頭暈得厲害,不等身體站穩又猛地坐會到床上。
“無厭,你醒了。”霍覲東伸手摸了下白鷺的額頭,發現已經徹底退燒了,便把他抱在懷裏,問道,
“醒了怎麽不叫我?”
白鷺剛才聽到霍覲東對自己的稱呼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叫的是無厭而不是白鷺。因為無力,整個人窩在霍覲東的懷裏,仰頭看了下霍覲東,因為剛剛起來嗓音有些低啞的問道,
“覲哥...不用上班嗎?”白鷺看著霍覲東的下巴上都有了點淡淡的胡茬,也明白了昨晚那個溫暖的懷抱是他的。
“這不是一直都在陪你嗎?”霍覲東這話說的不假,他叫助理把需要處理的文件都送到了這裏。
白鷺的體重對於霍覲東來說簡直是太輕鬆了,霍覲東說完把白鷺用薄毯包裹起來像是抱小孩那樣把他抱到了客廳,然後從廚房端來了剛剛熱好的粥和一杯熱水。白鷺在沙發上有些意外霍覲東的舉動,就這麽呆愣了一秒鍾然後乖乖的先是把水喝了,又把碗裏的粥盡數喝光。
霍覲東在茶幾對麵操作著手頭上的筆記本電腦,時不時的看著白鷺喝水吃粥時的乖巧樣,心裏別提多滿意了,不管怎麽說這粥是霍覲東親手做的,別的東西不會做粥這個東西還是會點的。但一想起助理剛才向他匯報的一些事,霍覲東皺了皺眉,說道,
“我幫你請了最好的老師,以後隻有考試的時候再回學校。”說這句話的時候霍覲東的聲音雖輕了些,但一點都不給人反抗的餘地。
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作為霍覲東的貼身助理,他沒有說什麽,但在心裏想過,霍總這次搞不好是動真格的了,畢竟跟著他公事這麽多年,頭一回見他對一個小.情.人有著這樣的過激的行為。
助理經過多方的查證,找出了白鷺最近的行跡,知道了學校裏暗暗喜歡白鷺的人很多,包括封源的大學同學,在這個外國語學院做校醫的事也被這個助理給翻出來了,最最近的,就是白鷺新認識的這個開畫室的張風華。
當霍覲東看過助理給他發來的郵件時,自己也是震驚了一把,沒想到這個“小奶糖”這麽受歡迎,霍覲東覺得很後悔,當初為什麽把他送到外國語學院去學習,給他點錢去玩多好,免得現在還要麵對這些瑣碎事。
“...?覲哥。”白鷺的聲音還是有些啞,不過和剛才比起來好了很多。
聽到霍覲東這麽說,白鷺好懸沒把杯子弄掉地上,他不理解霍覲東為什麽做這樣的決定,難道僅僅是因為和張風華的一次共進午餐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事情的理由會不會太簡單了些?
霍覲東見白鷺的反應這麽大,更是把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麽?你不同意?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學習外語嗎?給你請的這位,是在一個資深的曾給國外給領導人做過翻譯的精英,不比你在學校學習強多了?”霍覲東瞥了眼白鷺,然後又習慣性的把唇邊的女士煙移開,在黑曜石的煙灰缸上抖落了煙灰,見白鷺想說什麽,便先發製人的,繼續說道,
“你在前些天好像是自己跟學校申請了來年的畢業考試,對吧!”
霍覲東今天的話總是能一針見血,讓白鷺屢次震驚石化。
“覲哥這...為什麽沒有問問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霍覲東吸了口煙,雙眼微眯的問道。
他不喜歡他的“小奶糖”跟自己討價還價,不喜歡“小奶糖”有自己的主見,不喜歡“小奶糖”的美被別人分享。白鷺不喜歡霍覲東在家裏吸煙,但霍覲東在白鷺昏睡的時候自己一個人陪護覺得很寂寞,不吸煙覺得缺點什麽,吸了煙又怕白鷺不舒服,然後中折了,改成了女士煙。
“是,覲哥,既然是我的事,為什麽...”
“夠了,你有完沒完,我對你不夠好嗎?為了照顧你我昨晚連衣服都沒換,早上都沒有來得及收拾自己就給你做粥又幫你聯係老師,你可到好,一覺醒來自己舒坦了連句謝謝也不說,就開始借題發揮,你見哪個企業的老板能這麽不顧生意來照顧一個人?”連珠炮一樣的話瞬間從霍覲東的口中說出。
事實上,霍覲東有這麽一句話沒說出來,他想說:
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的房子給處理掉,免得你在自己的公寓裏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當然,這句話霍覲東隻是放在心裏,怕白鷺難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都說“有理不在聲高”,可霍覲東的話聽在白鷺的耳朵裏,不光是聲高而且理也足,聽著他字正腔圓的聲調,白鷺也在心裏想道:
自己的確是想來年參加畢業考試,也很想找一個優秀的老師來教導自己,可是,事情如果是以這種形式發展的,是不是太勉強了。而且,覲哥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行蹤查看著這麽仔細,就好像自己的頭上被迫安裝了一個小型雷達一樣。
白鷺覺得霍覲東的想法的確是為自己考慮到了很多,但...
白鷺已經習慣性的讓步,他再一次的選擇了“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