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絕不離開
簡單收拾幾件衣裳，宮華道：“看看還有什麽想帶的，我去大殿交待些事，等我回來我們就起程。”
“好啊，”我掛出笑臉，出去玩是件高高興興的事，而且宮華隻帶我一個人哦，連白羽都不許跟。
暫時心放下心裏的擔憂，反正是福不必身，是禍躲不過，該來的始終會來。
我再用抬高自已踩低別人的方式給自己鼓鼓勁，本姑姑是冥界裏最吃得開的斕姑姑，還怕那個人拉我下地獄嗎？上到冥官下到守衛，哪個見我不點頭哈腰，那個人到了地獄絕對討不到好！
這般下來，心裏老有底氣了。
去裝台前帶上兩盒脂粉，順帶再往臉上抹一點，咦？胳膊一抬就覺得左肩膀以上脖子以下的地方酸疼酸疼，昨天夜裏睡落枕了嗎？
拉低領子對著鏡子照照，看到一小塊青斑，有點像撞到了什麽東西上，我細想想，這幾天沒撞到什麽呀。
好不奇怪。
我塞好脂粉，拿上包袱準備到石浮台等宮華，可是我伸去的手卻不是拿包袱，而是在首飾盒裏拿起一隻發簪子，握手裏用袖子遮住，然後就往主島去。
我頓時慌亂，一身上下，從手到腳全不聽我使喚，想叫白羽和秋妍來把我摁住，我都張不開嘴，出不了聲，仿佛成了提線木偶，被一雙無形的手操縱著。
到了主島，我一頭衝進大殿，朝著宮華走去，臉上笑意淺淺，腳下如踏輕風，宮華見了我都沒瞧出端倪，迎上來道：“正好跟師姐說完了，我們起程吧。”
蕭傾兒和幾位長老都在了，聽宮華這麽說，蕭傾兒笑著對我道：“路上多少心，別著了風害，好生玩一段日子再回來。”
宮華代我向蕭傾兒點點頭，他不在這段日子，九渺由蕭傾兒代掌。
蕭傾兒和幾位長老一起走上前來，要送我和宮華出大殿，我很想跟他們說此刻的我被人操縱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我說不出來，心裏又急又慌，而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還是笑得那麽如沐春風。
宮華牽起我的手，道：“走吧。”
而我，不，不是我，是操縱我的人在宮華牽我的時候操縱我抱住宮華，用藏在袖子裏的發簪子狠狠紮進宮華的後背，宮華抽搐了一下，還沒推開我，我就被操縱著推開宮華，道：“宮華，你娶了我卻不曾要我，一直和我做假夫妻，為什麽？不就是因為洛小蕪嗎？我對你千般好，你卻始終舊情難舍，既然如此，我成全你好了，送你去黃泉找洛小蕪！”
我的手在抬起，握緊了發簪，朝著宮華的胸口刺去，宮華一動不動，蕭傾兒想要阻止，又被宮華用一個甩袖的動作擋下，我就這樣不由自己的，一簪子刺進宮華的胸口。
宮華被刺得踉蹌一退，黑色的血噴出嘴角，我這才知道簪子上毒，在第一次紮進他身體的時候，毒性就已經開始蔓延了。
蕭傾兒驚呼著扶穩宮華，幾位長位將我圍住，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她們不清楚具體怎麽了，但現下不能讓我再傷宮華。
宮華一句話沒有說，隻看著我眼睛，幾個呼吸的時裏，他像是全知道了，跟蕭傾兒道了句：“不關斑斕的事，不要為難她”然後他就撐不住地昏厥過去。
我什麽也做不了，看著他像死了一般倒向地麵，我的臉還在笑著，無比痛快地笑，然後被操縱的我和幾位長老動起手來，我生憑頭一回慶幸自己的修為太低，手腳功夫太爛，三兩下就被幾位長老拿住，蕭傾兒當機立斷，繞到我身後，一掌將我劈暈過去。
我醒轉過來已經關進地牢的鐵籠子裏了，蕭傾兒焦灼地在鐵籠外走來走去，見我醒了，蕭傾兒急忙道：“斕姑姑，是你嗎？”
我點點頭，腦子還有發暈，不過知道自己是誰，很快也想起了刺傷宮華的事，我的心隨之提到了嗓子眼，趕緊問道：“華尊呢？他怎麽樣了？”
“簪子上的毒是葬仙散。”
“什麽！？”
我一下子跌坐到地上，跟被抽幹了力氣。
蕭傾兒拿出鑰匙就要打開鐵籠子放我出來，但想到中毒暈睡的宮華，蕭傾兒猶豫了，道：“我會盡快找到葬仙散的解藥，等師弟醒了，再來放姑姑出來。”
我無所謂，關上十年百年都可以，但葬仙散有解藥嗎？
蕭傾兒想再問我些什麽，我沒讓蕭傾兒問出來，先道：“幫我照顧好他，其它的我暫時不能說了來，但能不能放我出去，我知道誰有葬仙散的解藥。”
蕭傾兒反複權衡，我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麽，可現下真不是和蕭傾兒細說究竟的時候，我便道：“葬仙散的解藥隻我才能拿得到，而且還有一些事需要我去弄明白。”
我隻能說的這麽多，蕭傾兒又是一陣猶豫後放了我出來，我道：“華尊是不是在觀心台？”
“嗯，長老們輪流用內息幫師弟守住心神，短時間內師弟不會陷入夢境，隻要及時拿到解藥就能醒過來，若是晚了，陷入夢境後有解藥也沒用。”
“我去看看。”
“怕是…”
我沒的聽蕭傾兒說完，急急飛身回到觀心台，一進宮華寢軒，長老們就撥劍指著我，不讓我再靠近半步，大長老道：“掌門說過不要為難斕姑姑，我們幾把老骨頭就不會再和斕姑姑動手，但請斕姑姑暫留地牢裏，一切等掌門醒來再說。”
我也想等宮華醒來，和他商量一下要怎麽辦，可是沒有時間用來浪費，我便衝幾位長老輕彈下了指尖，在到寢軒來之前，我把宮華給我軟骨散藏了些在甲縫裏。
幾位長老碎之不防，等反應過來時，手已經拿不穩劍，歪歪斜斜地倒了一地，我讓白羽和秋妍把長老們送去蕭傾兒那裏，也趁白羽和秋妍離開合起了觀心台的結界，除了我和宮華，觀心台上也誰不留。
我到石浮台去，擺上榻桌軟墊，燒水泡茶。
拿茶罐子的手忍不住有些發抖，泄露了我的害怕，將要發生的麽，完全不在我想像範圍之內。
黃昏漸漸來臨，深濃的夕陽染紅潔白的梨花，仿若滲著血。
“是在等我嗎？”
身後響起輕狂的嗓音，我沒有轉身，隻滿上一杯茶，放到我對麵的桌邊。不是宮華的宮華緩緩走過我身後，拂袍落座，幾分悠閑，續道：“認識你也有段日子，不曾想會和你坐著喝茶，我能出來透透氣的時間實在不多。”
“你到底是誰？”問出最想知道的問題，我才沒有他這麽好心情聊天。
他輕呷一口茶，道：“宮華說你泡茶的手藝好，可我喝不出滋味，這玩意沒有烈酒合我的心意。”
然後他就把杯裏剩下的茶倒了。
我道：“若說我和宮華扮夫妻扮得騙過了天下所有人，那麽你裝瘋賣傻的本事堪比戲子，已經出神入化了。”
我有意惹怒他，想讓他早點說出到底是誰，但他撐握了我心思，越發輕狂：“我藏在宮華身體裏那麽多年，直到小蕪的死讓我不想再隱藏，宮華自己才得已察覺，我可以把他耍得團團轉，何況你呢？”
“我？我沒有那麽笨，你就是段亦，對吧！！”我無比肯定地道，心裏沒有足夠的把握，我不會坐在這裏等他。
盡管我害怕他，但隻是害怕他輕薄我，我是宮華的妻子，隻有宮華才可以親吻我。
他輕笑了笑，道：“你雖笨，倒也不至於笨得沒有一點腦子，你也沒有說錯，我就是段亦，那個被宮華封印在乾坤印裏的段亦。”
“小蕪是你什麽人？妻子嗎？”我馬上追問，這些問題是解開我心中所有疑惑的關鍵。
他像是沒什麽興致再和我玩一問一答的遊戲，就道：“還想知道些什麽？統統問出來，趁我今天心情不錯，一並回答你。”
我道：“葬仙散的解藥呢？你又是如何在宮華清醒的時候操縱我？你的目的是不是想取而代之，就因為我想讓你消失，還是小蕪最終沒有輪回？”
“挺貪心的嘛，一口氣問這麽多，我都不知道要從哪個開始回答你，百裏斑斕，你難道還不明白，隻有和宮華撇清幹係，我才不會拉你下地獄。”他繞開我的問題道，似乎不想回答。
但我迫切的想要知道所有，就道：“你若不想回答，那我不奉陪了，我就不信普天之下沒有能解葬仙散的藥！你今天布得一手好局，借我的手給宮華下毒，還讓九渺長老誤會我因愛生恨，你這麽做不就是為了使宮華換去意識，讓你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借用宮華的身體和身份，去做報複宮華的事！而我可以穿折你不是宮華，你就設計我，想把我從宮華的身邊弄走！但我要告訴你，我絕不會離開他！”
“是嗎？”
我一口氣把話說完，音調決絕而又有力，想起到威懾的效果，可一點用也沒有，段亦輕狂不減地道：“我可以操縱你一次就可以操縱你兩次，無數次，我不讓你和宮華在一起，你這輩子就休想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