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白駒過隙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對就是這句話,忘了是在什麽地方看到了,現在把這句話送給你吧。”兩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許予遲指點江山一般的說著,聲音走著含含糊糊。
兩個人嘴巴裏都叼著根冰棍,夏天最最經典款豆豆兄弟,何年年喜歡綠豆的,許予遲隻好拿過了紅豆的那根,還沒有真正入夏,這樣的三月天吃冰棍的確有些早了,何年年牙齒打顫,沒有接話。
“真涼,這又是我今年吃的第一根冰棍。”何年年有想跳起的衝動。
天邊的彩霞像是鋪展的錦緞,色彩鮮豔,一直延伸到地平線。
“可能是我以前“當官”當怕了,所以現在就非常非常不情願再當了,你明白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經曆。”何年年晃著手裏光溜溜的冰棒棍。
“就衝你把“人民公仆”說成“當官的”我覺得你被蛇咬也就不稀奇了。”許予遲說得不假思索。
“那是在你看來,在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看來你就是個“當官的”啊,在其位謀其政,你肯定不懂。”何年年一副恨鐵不成鋼得王子看著一頭霧水的許予遲。
“什麽東西?聽不懂,我隻知道你可能會看到未來的很多種模樣,或好或壞,但是最關鍵的還是你腳底的這一步落在哪兒。”
“許予遲,你什麽時候學會給人喂雞湯了?而且是那麽純正的雞湯。”何年年內心著實被震撼了,嘴上卻說得雲淡風輕。
“……”男孩無語的把手中的冰棒棍往不遠處的垃圾桶裏扔。
“三分球,中!”一邊還給自己直播解說。
三月初到六月初,三個月的時間,會考的百日動員好像發生在昨日,眨眼間就近在眼前,何年年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白駒過隙的真正含義。
六月初還有最後一次會考模擬,總共有三次會考模擬,前兩次模擬整個年級都考的不好,優秀的學生少之又少,整個學校如臨大敵。年級主任每天都對每個班的班主任上綱上線,班主任也就是每天都強調地理生物的重要性,時不時還要找班委們開會,建立學習小組,整個學校都籠罩在一層壓抑的氣氛中。
何年年頭一次覺得前途渺茫,剛剛從班主任的辦公室走出來,她看著有些昏暗的天空,暗暗想到。身旁是許予遲和幾個班幹部,他們剛剛被鄭麗華叫去辦公室“談心”。
“老師叫你們幾個來呢,主要是談談心,沒有別的事,你們不用緊張。”鄭麗華喝著水,語氣平和。
幾個班幹部默默地點了點頭。
整整一節自習課,就這樣被談心的時間給占去了,何年年有時候很費解,為什麽大人都會犯這樣一個錯誤呢?明明猜不出孩子們的心思,卻還是武斷的認為孩子們想的就是他們所認為的那樣,做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其實他們不知道這樣子隻會讓孩子們膽怯,害怕自己以後沒有變成他們所希望的模樣,成長的道路一直逡巡著,最後終是沒有活成他們所希望的模樣,就算活成了,也沒有多少快樂。
這一切像極了玩橡皮泥,最後捏成的永遠都不會自己起初腦海中出現的原型。
幾個人並肩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這時何年年一抬頭看見天空中盤旋而過的鴿子,突然有一種陰暗的想法。
“你說,如果這個時候突然有有一顆炸彈扔下來,我們是不是就不用考試了?”
“嗯,你不僅不用會考了,你永遠都不用考試了。”許予遲無語的的看著語出驚奇的何年年,其餘幾個人都憋著笑看著她,像在看一個奇葩。
“何年年,你腦洞大的許予遲的話都填不滿啊。”張世明在一旁笑嘻嘻的補充。
何年年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了一下,張世明這樣的男孩有很多,每個班級總會有幾個,喜歡耍小聰明,其實隱藏著大智慧,貪玩對學習不是很上心,但隻要每次一努力了總會衝進班級前十,簡直比黑馬還黑馬。
“何年年,你怎麽緊張到想要大家一起被炸彈炸死了呢?”一直沉默的王一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沒有,我不緊張,”何年年想要解釋自己剛剛說的話,“我隻是實在看不下去那些領導們火急火燎的樣子了,總讓我感覺我們的人生隻有會考是頂頂重要的事情,沒有別的了。”
“目前是的,爸爸說,現在的會考,以後的中考高考其實都隻是人生最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部分,隻是我們離得太近了,再小的一個沙丘隻要離得近了,總會擋住我們所有的視線,成為我們那一階段頂頂重要的事情。”
“我們趕緊撤吧,讓他們兩個人在這酸吧。”張世明撇了撇嘴,招呼著一旁聽得走心的幾個人。
“我們翻過了這個小沙丘,又會迎來下一個小沙丘的,所以我們還是在這睡一會兒吧。”張世明見沒人理他,接著自說自話,不亦樂乎。
“那你等著被炸彈炸死吧。”王一桐冷不丁的接了句話,眾人哄堂大笑。
“······何年年,我發現你總是在杞人憂天。”蔣桂芳突然說話了。
“嗯,我擔心的問題總是比較幼稚對吧。”何年年一本正經的看著同樣正經的蔣桂芳。
“那是因為你忘了世界上永遠都有高個子的人存在。”女孩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
“何年年,你等我一下。”到了班級門口,其他人都走了進去,江喬突然走了過來,叫住了一隻腳已經邁入教室的何年年。
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了,江喬好像換了發型,顯得精神多了。上次見到他,還是第二次模擬的時候,他抱著一堆書從自己班級走了出來,沒有看路悶著頭就撞上了同樣抱著一打試卷的何年年,兩個人盯著地上的東西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抬起頭,魔怔似的笑出聲來。
“有事?”何年年看著男孩有些焦急的眉眼問道。
“這周末我生日,想請你和許予遲到我家做客,你來嗎?”男孩有些期待的看著她。
“當然去。我還以為是什麽特別特別大的事情呢。”何年年點了點頭,想起了剛剛的“炸彈”。
“好的,到時候我聯係你和那誰。”
“嗯。”
“還有,我生日難道不算特別重大的的事情嗎?”男孩質問著。
“算,算。”何年年硬著頭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