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鎖心封脈
“您說的是肖老醫生吧?”
荀智友也不隱瞞,輕輕點了點頭,“在他老人家雙目快要失明的時候,我趁著放假的時候,給他當過幾年藥童,負責采藥,偶爾也幫忙開藥。這六脈鎖針術正是肖老爺子教給我的。”
“果然是那個老瞎子的獨門絕技!”
老者微微笑了笑,“老瞎子是我們這些老家夥裏麵唯一一個可以將瀕死的病人搶救回來的,前些年我看到小肖,得知他沒有傳承到這項技藝的時候,還好生失望,以為這種神奇的針術已經失傳了呢,沒想到老瞎子沒有傳給親兒子,而是另外找了傳人。”
“嗬嗬……”
荀智友無奈的苦笑著搖了搖頭,“肖老爺子不是不傳給親兒子,而是這種針術,隻能用在瀕死的病人身上。肖老爺子的親兒子肖醫生沒有那種魄力,不敢接受瀕死的病人,所以沒有施展這種技藝的機會。六脈鎖針術看似簡單,對穴位的準確以及施針手法要求極高,不經常訓練,是很難成功的。”
老者微微點頭,“這倒是,六脈鎖針術隻能用於阻止病人六脈還原,一般人還真沒有那種魄力對瀕死的人施針。”
說了一句,老者輕輕擺了擺手,“小兄弟,先不討論這些了,你還是先給病人施救吧。”
“好!”
荀智友說了一句,對著中年女子點點頭,“阿姨,麻煩您把患者上身的病服褪下來,接下來我需要在患者心脈附近施針。”
中年女子聞言猶豫了一下,才伸手去拉女孩的病服,中年男子則是悄悄退了出去。
患者上身病服很快被脫了下來,裏麵並沒有穿內衣,因為患者身上,全是觸目驚心的血紅色斑塊,根本看不到一點完好的皮膚,肌膚嚴重硬化結塊,很多地方還鮮血淋漓,根本沒法穿內衣了。
看到這一幕,荀智友都忍不住稍微有些反胃,還好他沒有密集恐懼症,否則看到這麽惡心的場景,說不定會直接惡心嘔吐甚至暈過去。
中年女子顯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女兒身上的病況了,眼中除了痛心倒是沒有太多反應,老者卻是忍不住微微皺眉。
看到老者欲言又止的樣子,荀智友強壓下惡心感,看了一眼老者,“老爺子,您是不是覺得,這病和係統性紅斑狼瘡非常類似?”
“嗯?”
老者聞言神色微微一變,“小兄弟,你這話的意思是說,雨兒患的不是係統性紅斑狼瘡?”
“九成九不是!”
荀智友肯定的點了點頭,伸手撥開女孩子的眼角,指了指眼角發黑的色斑,“老爺子您看眼角,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其實這句話用於醫學更準確,內髒上的病其實都會從眼睛和舌頭上麵表現出來。這患者的眼睛已經出現了眼中已經出現了死灰色,如果她真的是係統性紅斑狼瘡,您覺得這種由外往內發展的病,如果讓內部器官受損到這個樣子,患者還能活著麽?”
“這……”
老爺子看了一眼少女的眼角,勃然變色,聲音也變得大了很多,“那些兔崽子,總說西醫的儀器更準確,完全不相信中醫,竟然鬧出這種烏龍事件,真是氣死我這老頭子了!”
“小兄弟!”
中年女子看到荀智友一點不急施救,反倒是和老爺子討論起病情來,頓時急了,連忙提醒,“麻煩你還是先想辦法救救雨兒吧,這些事等回頭再說。”
“不急!”
沒等荀智友開口,老爺子就搶先擺了擺手,“阿珍,我知道你很著急,不過這六脈鎖針術需要一些時間,得等雨兒六脈還原的現象完全消退,才能繼續接下來的治療,小兄弟一直拿著針不動手,應該也是在等待這個機會。”
“其實不光是老爺子所說那樣!”
荀智友輕輕搖了搖頭,“患者拖得太久,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目前身體的血液已經不足以供應到全身,六脈鎖針術不僅是阻止六脈還原,也是把肘關節和膝關節以下的血液逼回心髒去。在這種情況下,必須得保證患者內髒和大腦有足夠的血液供應,才能暫時緩住患者的生機。”
老爺子剛要繼續說話,荀智友擺了擺手,“現在差不多了,接下來我要下針的位置很危險,需要絕對的安靜。治療的過程中,可能會有些危險狀況發生,不管出現什麽,我都希望兩位不要打擾我,因為心脈位置的施針,比手術可能更危險,不到萬不得已,我也是不會運用這種手段。”
“等等?”
老者看到荀智友準備動手,連忙攔住他,“你是說心脈位置施針?心脈對於人而言,可是死穴,往這種地方施針,真的可以麽?”
“一般情況下,是不可以的!”
荀智友微微搖頭,“理論上來說,如果能夠找準人的心脈,一根牙簽就能要了人的命,這種地方施針,是極其冒險的行為。可是眼下情況不同,患者已經到了瀕死狀態,我現在可以說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冒險一搏。”
和老爺子說了一句,荀智友轉頭看向中年女子,“阿姨,我接下來要用封心鎖脈的針術,這種針術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並沒有得到任何醫學認可,大致隻有三成把握成功。如果失敗,會導致患者直接死亡,如果成功,則能夠穩住患者的病情,接下來隻要正規用藥,按部就班就能治好患者。這事我必須得再次向你詢問一次,必須得到您的首肯,我才敢下針。因為心脈上麵施針,對穴位的拿捏,必須得無比準確,分毫的偏離,都會變成謀殺。”
中年女子聽到荀智友的話,一時間猶豫不決,三成的把握,對於一個母親而言,實在太過殘忍。哪怕患者已經瀕危,畢竟還是活著,而如果施針的話,就有七成可能性會導致患者立即死亡。
看到中年女子猶豫,荀智友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我真心不想用這種手術,畢竟這裏是華夏,不是那些混亂的區域。在沒有得到法律許可的情況下,我這種拿患者冒險的行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之所以想冒險一試,一方麵是醫者父母心,另外一方麵也是我剛剛失去至親,不希望看到這種人間慘劇發生。”
聽到荀智友的話,老者拍了拍中年女子的肩膀,“阿珍,別再猶豫了,根據我的經驗,如果再不施救,雨兒最多也就能撐一天……”
“好,那就麻煩小兄弟了!”
明白女兒真的已經到了生死垂危,最危險的時候,中年女子不等老者勸說完畢,就咬著牙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