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晚宴

  顧涼城吃飯很慢,池晚晚總是說他。


  飯桌上顧涼城奉行“食不言寢不語,”他安靜的聽著池晚晚和小田一唱一和,側臉上一雙蝴蝶似得睫毛時不時的抬抬低低。


  “晚晚,晚上的宴會穿什麽?”顧涼城插進兩人的交談,談到晚上她要參加的慈善宴會,關切的問。


  池晚晚無聊的下巴抵在桌上,眼珠子一轉看向顧涼城,無所謂道:“有童大呢!你別操心了。”一般參加這種宴會都會得到品牌商的讚助,衣服首飾隻要童大去挑就行了,池晚晚從來不擔心她的品味。


  顧涼城低頭目光暗了暗,池晚晚話還沒說完就後悔了。


  她小心翼翼的偏頭去看他,有些討好的問:“你的衣品一向很好,要不你幫我挑?”


  小田見兩人正聊得津津有味,於是給自己的碗裏堆起了一座小山後,靜悄悄的抱著碗筷跑到沙發去看電影去了。


  顧涼城笑著搖搖頭,“童大的衣品一直都不錯。”


  說完不再說話,安靜的繼續吃飯。


  兩人飯後沒多久,池晚晚就被童大的一通電話叫了出去。


  “晚晚,這次是瑞雪牽頭,聯合幾家大公司舉辦的這次慈善晚會,據說同時邀請了商娛體的名人巨星,你可不能落在人後,”化完妝,童大把閑雜人等都請出去了,隻留下池晚晚,她一邊從合作商送來的服飾中挑挑揀揀,一邊給池晚晚試戴著。


  池晚晚乖乖的坐在化妝鏡前麵,任憑童大擺弄,眼睛注意著鏡子裏童大拿著的那條大紅鑽石項鏈,略感俗氣的撇了撇嘴,也不說話。


  童大估計也覺得豔俗,又換上了一條不菲的水晶項鏈,款式簡單,剔透明亮的白色水晶打磨成一朵朵花瓣的形狀,佩戴在池晚晚白雪似得肌膚上,更加顯得相得益彰。


  “你別光嗯嗯嗯,在這個圈子裏混,就得靠人脈,你得趁今晚上名人商賈眾多,多積攢一些人脈,”童大的朝池晚晚點點頭,又去首飾盒裏找出一雙同樣的白色水晶耳環,給她戴上。


  池晚晚坐得端端正正,任她給自己打扮,不時出聲應付道:“知道了,每次參加這種宴會,你都得嘮叨很久,”童大對著鏡子白了她一眼,恨鐵不成的說:“人脈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吧?前幾個月公司剛剛進來的李睿兒,你知道吧?”


  “她怎麽了?”池晚晚知道這個李睿兒,是個剛進公司的新人,據說很有手段,才出道就搶來了好幾個熱門ip影視劇的女主角。


  見池晚晚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顧涼城,童大就氣不打一處來,說話的語氣也帶著幾分刻薄,“人家前陣子憑借著一部熱門修仙大ip,一躍成了當紅的一線小花兒,我看再這樣下去,你就該被後輩們取代了。”


  池晚晚沒聽出她話裏麵的刻薄,隻是在心中反省最近這段時間確實是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顧涼城身上了,連自己好久沒怎麽正經演過戲也沒意識到。


  “童大,我會努力的,”池晚晚的保證在童大的眼裏毫無底氣,她懶得費口水重複這其中的厲害。


  童大走到一排排的服裝麵前,手指尖一點一點的在一套套衣服上跳躍,直到一件白如雪,鑲嵌著火紅的瑪瑙石的蕾絲邊的收腰過膝,略保守的蓬蓬裙,伸手將它拿了出來,走到池晚晚的麵前,朝著鏡子一抬,“諾,白色的蓬蓬裙,低調優雅,今晚你就是白雪公主。”


  池晚晚起身接過白色蓬蓬裙,她去更衣室換了來,好像真的是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白雪公主。

  “好了,走吧!該走紅毯了,”童大挽著池晚晚走出了她的個人化妝間,新來的助理齊暖暖在不遠處纏著一個清秀的男生,不知道男生說了什麽,逗得她一直笑個不停。


  童大招呼她,她忙告別男生走來,“晚晚姐,我去開車,你們先等一下,”說完她和兩人擦身而過,從另一個出口去地下停車場取車。


  走出公司大門,池晚晚看見好幾個熟悉的車牌號在外麵等著,她知道他們公司有好幾個藝人也被請去參加晚宴,她有些擔心的問童大,“我們選的的物品,會不會不太適合參加拍賣?”


  童大安撫她,“放心,既然主辦方接下了,就說明有拍賣的價值。”


  池晚晚聽她這麽說,還是覺得不太靠譜,卻也沒說什麽。


  王氏財大氣粗,包下了市內最豪華的大酒店,又清除了閑雜人等,在酒店門口鋪上了百來米的紅毯,池晚晚兩人到的時候,紅毯周圍已經圍了不少媒體記者,和各家的粉絲。


  齊暖暖把車停在酒店門口老遠的位置,因為她前麵排了一長串各種豪車,等到車子裏的名人群星們款款下了車,再轉個彎離開了,這個程序循環了十來次後,才輪到池晚晚的愛車緩緩駛進去,等到快到紅毯的時候,池晚晚才一個人下了車。


  “現在來到我們紅毯中央的是我們熟悉的當紅小花……池晚晚小姐,池小姐請到簽名區留名,”池晚晚剛剛走上紅毯,就聽見主持人的台詞,頓了頓,款款走去。


  深秋的裏津市被紅的有些過頭的楓葉點綴的分外豔麗,傍晚,整個城市被籠罩在如滴血似得霞光中,疲態未歇又添加了一絲未曾察覺的詭異。


  街邊的梧桐樹拖著雜亂無章的影子各自杵在“血泊”中,身邊的行人步履匆匆,街角的垃圾箱前隻有環衛工人還在辛勤的工作。


  梧桐樹葉打著卷兒紛紛灑灑,或飄落在地上,仍人踐踏碾碎,或飄落在行人肩頭,被人無情的拂去。


  “或是有幸能被人拾來觀賞片刻,也就不辜負這紅過一遭,”池晚晚拿起落在頭頂的楓葉,低頭看似仔細琢磨這紅葉殘餘的“風情”,眼風卻微微往右邊掃去。


  果然!

  那藏在右手邊粗壯嶙峋的楓樹下,隱約有一片單薄的絳色衣角在飄動。


  池晚晚心底一緊,手裏的楓葉順勢被她丟在地上,煩躁不安的來回碾著腳下的落葉,心裏卻疑惑不解起來。


  這個奇怪的小蘿莉,到底是妖還是鬼?這點準時出現,既不上前來出手,也不背後暗算,隻是跟著自己回到家門口,就主動離去,莫非是個流浪的小異類,想要求收留?

  池晚晚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小聲告誡自己,“這年頭莫說想要找個好的妖啊鬼的,就算想要找個善良的人,都得打著燈籠仔細的在人群反複翻檢,還不一定能有所獲。”


  池晚晚鼓起勇氣,猛吸一口氣,深秋的冷風迅速灌進他的鼻腔,猝不及防的激的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身邊行人匆匆,池晚晚有意無意的往那處瞥了一眼,隻看見那緋色的衣擺隨風飄飄,有個漂亮的男人忽然從遠處走來,看見池晚晚藏在楓樹後麵猥瑣的偷看著什麽,好奇的出聲:“姑娘,你在看什麽?”


  池晚晚被身後的聲音嚇的一抖,轉身警惕的盯著男人,眼裏有一絲驚豔,她退後幾步,“我在欣賞楓葉。”

  男人忽然嗬嗬一笑,指著不遠處的那一抹絳色,聲不大不小,卻十分篤定,“那個小妖有什麽好看的?不過是個百歲的花妖而已。”


  池晚晚忽然一頓,伸手指著男人,驚嚇的結結巴巴的問:“你……是人……是鬼?”


  男人自戀的彎起嘴角,不緩不慢的介紹自己,“在下上官羽,上官家的掌門人,姑娘,你能看見平常人看不見的妖鬼,我瞧你也不是一般人。”


  池晚晚局促的嗬嗬一笑,“那什麽,我就是個打醬油的,就有個陰陽眼,對了,這個點,我媽讓我回去吃飯了,帥哥,再見哈!”


  說完池晚晚腳下生風就要跑,誰知道轉身就被人抓住了衣領提了起來,身後那股力量很強勁,她掙紮了半天也沒有掙脫,不得不可憐巴巴的回頭去看男人,“大哥,我就是個小蛇妖,你別收我啊!我沒害過人,真的。”


  男人揮手在半空一劃,才放下小蛇妖,池晚晚害怕的縮成團蹲了下來,委屈巴巴的淚目望著男人,男人笑的肆意,蹲下來輕佻的挑起她的下巴,魅惑的嗓音,似在催眠她,“要不和我簽訂契約吧?”


  深秋的梧桐紛飛,似翩翩飛舞的蝶,在一人一妖的身後勾出一絲蕭條。


  “卡,”一聲突兀的喊聲打破了這凝聚的畫麵,池晚晚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早就候著的化妝師忙跑上來給她補妝,她身邊的男主角,是當紅小生任浩,兩人也是第一次合作,任浩人很好,脾氣也溫和的很。


  池晚晚剛剛進組不久,和劇組裏關係最好的就數任浩了,上午池晚晚還有最後一場戲。


  “晚晚,你的演技不錯,以後一定會越來越紅的,”任浩補完妝走過來,這一次他換了一身古裝,身邊時忙碌的劇組工作人員,道具組在拆道具往街邊的大卡車上搬東西,下一場他們要換到附近的自然風景區拍攝。


  池晚晚接這個劇很匆忙,要不是一周前忽然接到醫院電話,說是奶奶病情莫名其妙的家中,她不得不從慈善宴會的途中離開,穿著一身引人注意的禮服跑進醫院,好在去的時候奶奶的病情已經得到控製,但是主治醫生提議必須給老人家做手術,否則病情會繼續惡化下去。


  當夜池晚晚就提出了所有的存款,才發現離需要的費用還差一大部分,她不想告訴任何人,於是打電話給童大,希望能大量接活,快點湊夠手術費。


  童大雖然奇怪她怎麽突然這麽勤快,但是也沒追根到底,這幾天池晚晚幾乎是天不亮就起來工作,先後接了好幾個廣告拍攝,電視電影的客串和她最討厭的商業演出,弄得淩晨一兩點都睡不了,她這麽拚命引來了小田和顧涼城的懷疑,卻還是被她插科打諢騙了過去。


  她不喜歡依靠別人,所以才默默的一個人拚命。


  醫院給了她兩周湊款的時間,眼看一周快要過去了,池晚晚隻能咬咬牙接了一個需要大量吊威亞的玄幻劇。


  池晚晚捧著咖啡,也不著急喝,深秋的大街冷的慌,她已經套上了大衣,此時她看著任浩時不時的去瞟不遠處少女們,打趣的笑說:“任哥,你不會是喜歡上你家的助理了吧?”


  任浩驚訝的看向她,壓低聲音著急道:“很明顯嗎?”


  池晚晚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 “不明顯,你的眼睛的情誼我們都看不見,真的,”她看玩笑的看著他。

  任浩忙扭過頭四周環視了一圈,見沒人注意他,才鬆了一口氣。


  “姑娘挺好的,你可要好好對待人家,”池晚晚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臉上浮起真誠的笑意。


  任浩感受到池晚晚的真誠祝福,於是他彎腰小聲在池晚晚耳邊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和她是發小,我爸和她爸是戰友,不過你得為我們保密噢。”


  “哦?”池晚晚恍然大悟後,又忙點頭承諾,原來這貨早就不是單身了,“那你可得小心你的那些女粉絲,這年頭粉絲可把你這種優質偶像當成未來老公看待,要是讓她們知道她們的未來老公有了女朋友,後果估計會很恐怖,”經曆過顧涼城的粉絲堵截事件,池晚晚打心裏對這些男性藝人感到同情,這年頭談個戀愛好像跟做賊似得。


  任浩一聽就蔫了,苦悶的扶著額頭,“我家的女粉絲也很恐怖,前幾天我過生日居然差點被粉絲堵在酒店出不來了。”


  池晚晚曾經也被變態的男粉跟蹤過,又經過堵截事件,她深有同感的拍了拍任浩的肩膀,安慰道:“習慣就好,這年頭的粉絲力量,咱們惹不起的。”


  粉絲經濟即使成全了藝人,同時也助長了粉絲們的囂張氣焰,這年頭粉絲才是大佬。


  任浩苦笑:“不習慣也沒辦法,誰讓咱們吃這碗飯。”


  池晚晚同情的朝他笑笑,身後不遠處的導演助理跑來,“兩位老師請上車,咱們要去鳳凰山拍下一場戲。”


  池晚晚和任浩立刻喊回來自家的小助理,各自乘著保姆車前往鳳凰山。


  一路上車廂裏充斥著齊暖暖歡快的歌聲,池晚晚好像心情莫名的也好了幾分。


  半個小時後,池晚晚的保姆車停在一串劇組的大卡車後麵,她拉上車上的簾子,迅速的換上了下一場戲要穿的戲服,才讓助理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池晚晚車後的是男主角任浩的車,此時他也穿著戲服推開車門下了車,“晚晚,你來過這鳳凰山嗎?”任浩從她身後走近。


  池晚晚轉身朝他搖頭,“據說這座山還有個唯美的傳說,隻是我平時懶得很,就愛宅在家裏。”


  兩人有說有笑一同山腳開始隨著劇組工作人員從清除的一條清靜的小道往山半腰爬去。


  鳳凰山,如鳳凰騰飛,山巒疊翠,陡峭險要,氣勢恢宏,四周遊人不斷。


  “晚晚,別坐了,快要到了,”任浩站定腳步,側身看向腳邊蹲在原地休息的池晚晚,指著不遠處蒼翠之中的露出的仿古建築的飛簷一角,催促她道。


  池晚晚蹲在青石階梯上,任浩忍不住開口鼓勵她,“妹子,這才幾步就不行了?你平時是不是隻顧著吃了?加油,沒幾步了。”


  池晚晚還真沒爬幾步,她蹲在石階上,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身邊一直耐心等著自己的齊暖暖和任浩和他的小助理,於是咬牙撐著膝蓋,抬起酸軟的腳踏上石階。


  等到池晚晚磨磨蹭蹭的上了最後一階台階,導演已經在建在池水蕩漾中的水榭裏給其他演員講戲了,見任浩和池晚晚走近,笑著捋著胡須打趣,“小鮮肉和小花們還需要鍛煉鍛煉哦!”


  池晚晚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任浩。


  “好啦!小懶貓,回去記得多鍛煉鍛煉,以後要是拍攝武打戲,我看你怎麽辦,”任浩安慰的拍了拍她頭囑咐她。


  “晚晚,”導演在叫她,她忙回神小跑進水榭。

  很湊巧的是這個劇的女主角也叫池晚晚,搞得每次池晚晚聽見導演叫她,總有些出戲,她走進水榭,在一堆機器後麵找到導演和圍著的幾個主要演員。


  導演是個中年的大叔,留著一把美須,見池晚晚走進來,指著旁邊的位置說:“晚晚,你先坐。”


  池晚晚點頭坐下,導演正給劇裏的一個扮演花妖的小姑娘說戲,說到激動處還會親自上陣演示。


  池晚晚認真的看他給其他演員分析和講解,最後輪到她自己,導演直接丟了三個字,“開始吧!”


  池晚晚懵逼了一瞬,最後在導演的信任目光中走出了水榭,這場戲講的是女主角池晚晚被壞人抓住準備煉丹,男主趕來和壞人一場惡戰救下了女主。


  這場戲要吊威亞,她忐忑的低頭俯瞰著工作人員,隨著自己越來越高,她感覺有些暈高,池晚晚頭暈眼花不敢再去看地下。


  按照劇情要求女主角這個時候要被人要挾咱在飛簷之上,此時替身已經站在了四層仿古建築伸出來的飛簷 之上,池晚晚瞟了眼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替身,心想這人真是膽大,站那麽高居然一點也不害怕。


  看著身邊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一顆古鬆的樹尖,心裏泛起的惡心感越來越重,不遠處吊在那顆古鬆樹頂的任浩看見池晚晚一臉不適應,立刻大聲給她打氣,“晚晚,別怕,你先閉上眼睛,等到了飛簷上的時候,哪裏也不要看,就看著我。”


  池晚晚忙點頭閉上了眼睛,感受到身邊被機械一點一點的往上送,忽然勒住自己的安全帶一頓,耳邊有人在喊:“池老師,你睜開眼睛別怕,”池晚晚膽小的睜開半隻眼睛,看見自己已經被送到了四樓伸出的青瓦飛簷前。


  池晚晚忙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替身的手,隻感覺那個男人手下用力一扯,她自己就穩穩的站上了飛簷,池晚晚偏頭幹嘔,那種眩暈的惡心感讓她很難受,腳下一軟,就跪了下去。


  “池老師你哪裏不舒服嗎?”武行替身忙去扶起池晚晚。


  “我以前吊過威亞,隻是沒這麽高,”池晚晚努力用深呼吸去壓製胃部的不適,來回深呼吸幾次後,池晚晚才勉強將胃酸壓了下去。


  “沒事,多吊幾次就習慣了,”迎著陽光池晚晚覺得麵前這個柔弱的男孩子,順便化身成了神秘莫測的武林高手。


  下麵見池晚晚突然跪下湧來了不少工作人員,導演把劇本卷成筒狀,仰頭對著池晚晚關切的提高音量大吼:“晚晚,有沒有事?”


  池晚晚下意識的抓住身邊替身的衣服,身體稍微前傾,低下頭對著下麵的人做了個ok的收拾後,導演才摸了一把冷汗,朝她做出個讚的手勢,領著一群工作人員走回了攝影機後。


  “a,”導演一聲令下。


  高速攝像機拉近,池晚晚那張清秀的臉上立刻湧上難言的痛苦,身後一身黑的男人一把將她推了推,在離飛簷邊緣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池晚晚痛苦的掙紮,朝對麵古鬆樹頂的男主角哀求,“上官,快走,他的修為比你強了好幾倍,你打不贏他的。”


  鏡頭一轉又拉了很遠,鏡頭快速的拉到古鬆頂上的任浩麵前,白衣飄飄,不染清塵的男主角眼中恨意漸染,手中青峰一起一落,身體在威亞的帶動下,已經飛向池晚晚的麵前,隻見他手中的長劍一揮,貼著池晚晚的臉頰刺向了她身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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