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又見舍利子
牧仲玉離開這座偏殿,來到了蓮花古寺最後麵的那座九重石塔前,他想起這座石塔內有一個地宮,那道黑影是否已經進入了地宮當中?他決定進塔一探究竟。
他邁步走進這座九重石塔中,開啟了地宮的那個機關,然後順階而下,一直來到那條幽深的甬道之中,在一連推開兩道石門之後,他又來到那間暗室。
暗室內,無數盞長明燈依舊在靜靜的燃燒,那名老僧依舊體態安詳的端坐在蒲團之上。
牧仲玉對這名老僧深施一禮,口中說道:“弟子魯莽,又來打擾,望大師勿怪。”
牧仲玉施禮罷,又察看了一番這間暗室,當他發現並無可疑之處後便準備離開,可是他剛一轉身,忽然聽到哢的一聲脆響,這聲響就發自這名老僧的身下。
頓時,牧仲玉瞪大了雙眸,他稍微忖度了一下,然後又抱拳對這名老僧說道:“大師,弟子得罪了,請您原諒。”
言罷,牧仲玉轉到這名老僧的身後,抱起老僧的屍體,把他挪到了一旁,待牧仲玉撤掉蒲團這才發現原來這名老僧端坐在了一口金井之上。
牧仲玉小心翼翼的打開金井,從裏麵取出了一個鏽跡斑斑的鐵函,他懷著好奇的心情打開了這個鐵函的蓋子,一座一尺高的小金塔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這個小金塔的底座上安放著一個紫檀小木盒,牧仲玉取出了這個木盒,輕輕打開盒蓋,他吃驚的發現在木盒裏還有一座小巧的玉棺,這座玉棺晶瑩剔透,製作非常精美。
當牧仲玉小心翼翼的打開這座玉棺,出現在他眼前的這件東西卻使他大吃一驚,原來這座玉棺內裝有一顆佛骨舍利。
這顆佛骨舍利在盞盞燭光的照射下散發出萬道璀璨耀眼的光芒。
“咦,為何這裏還有一顆佛骨舍利?”
牧仲玉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難道這蓮花寺中原有兩顆佛骨舍利,一顆被皇室迎請,另一顆則私藏於這金井中?
正當牧仲玉手握這顆佛骨舍利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燭光閃動,有一人進入了這間暗室,牧仲玉急忙抬頭望去,一名年逾花甲的僧人出現在他的眼前,而這名僧人正是他在五福客棧飯堂看到的那名僧人。
觀其身形,牧仲玉立刻明白了,剛才他看到的那道黑影就是這名僧人,他不禁微皺了眉頭,衝這名僧人冷聲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夤夜之間來到這座荒涼的寺院?”
乍見牧仲玉,這名僧人亦是一驚,不過他很快便平定下了心神,他對牧仲玉說道:“施主此話說的好生沒有道理,既然施主能來,為何貧僧就不能到此呢?”
聞言,牧仲玉更加皺緊了劍眉,他瞪起雙眸,說道:“我已經跟蹤你多時,你定是那安心不良之輩,你趁早如實招認,不然惹急了我,你定會後悔的。”
這名僧人聽罷,隻是輕笑一聲,他來到圓寂多年的那名老僧麵前,雙掌合十,低頭垂眉開口說道:“師兄,你我年少之時便在一起研習佛法,二十年前,你我分別,遍走四方,加持超度天下芸芸眾生,直到今日你我才又重逢再見,師兄放心,我一定將佛法發揚光大,造福天下眾生。”
牧仲玉在一旁聽罷這名僧人的話語後,心裏不由得暗暗想道:“這圓寂的老僧竟然是他的師兄,難道真是我誤會了他?”
這名僧人看到牧仲玉眼眸亂轉,遂正色說道:“施主,貧僧法號玄真,這是我的師兄玄月,我們出家人從不打誑語,貧僧不會欺騙你的。”
“那好吧,我暫且信了你,你來到此處就是為了見你的師兄嗎?可惜他已經圓寂了,你撲空了。”
這名僧人輕輕搖頭說道:“生死即涅槃,貧僧沒有撲空。”
對於這些佛家道理,牧仲玉不能完全理解,於是他輕皺眉頭,問道:“你的意思是涅磐重生嗎?”
這名僧人微微一笑,回答道:“佛經傳說鳳凰乃是世間幸福的使者,每五百載,它就要背負著世間的所有苦痛與恩怨,投身於熊熊烈火中*,以生命的終結換取世間的祥和,同時它的肉體隻有經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礪,才能使其羽更加豐美,其音更加清亮。”
聽罷,牧仲玉沉思片刻,而後臉上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對這名僧人一抱拳,說道:“我懂了,剛才我出言魯莽,望大師見諒,這顆舍利是我在金井中發現的,它本是佛家的聖物,所以請大師妥善保存,我不便打擾,先行告辭了。”
牧仲玉說罷,又衝這名僧人一拱手,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這間暗室,這名僧人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在牧仲玉返回五福客棧的路上,他又想起了蘇月兒,她到底去了哪裏?難道她陽壽已盡,去轉世投胎了?但是這種想法馬上被牧仲玉否定了,因為晚間他還看到了她。
他又一次從懷中取出了那支短笛,凝視著短笛,他低喃道:“我知道隻有我身處危險之時才能吹響這支短笛,但是我真的想見一見你,僅此一次便好。”
“嗚嗚……”
靜謐的深夜,牧仲玉吹響了手中的短笛,悠揚輕盈的笛聲帶著無限的牽念回蕩在山林間,可是聲聲笛聲響過,蘇月兒並沒有出現,牧仲玉不禁輕歎了一聲,他收好那支短笛,邁步走進眼前的一片密林之中。
他剛剛走入這片密林中,突然從一棵樹後轉出一名玄色衣衫之人,這人如狸貓一般跳到牧仲玉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住了牧仲玉的雙臂。
雙臂被擒,頓時牧仲玉心中大驚,可是就在他還沒有看清身後之人時,這人便強行將牧仲玉臉朝下,放倒在了自己的膝上。
這人用一隻手臂按壓住牧仲玉的雙手與腰背,騰出的那隻手撩起了牧仲玉的暗紅外衣,然後舉起手掌,啪啪兩掌先後落在了牧仲玉的雙臀上。
這下把牧仲玉激怒了,他一麵掙紮,一麵怒吼道:“混蛋,王八蛋!你居然敢打小爺!你到底是誰?憑什麽打我?”
聞聽此言,這人便是一皺眉,他再次揚起手,巴掌又帶著陣陣金風落了下來。
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尤其這人好像練過鐵砂掌,每一掌都帶著十分的力道狠狠的烙在牧仲玉的臀肉上。
雖然隔著衣褲,牧仲玉還是感受到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這不禁使他想起了在十歲那年,他趴在兄長牧昆鵬的膝上挨過的那頓巴掌。
他想擺脫這人的控製,可身子卻被這人死死的按壓著,絲毫不能動轉,他隻有咬緊牙關,痛苦承受著。
牧仲玉皺著眉頭,暗暗思量,“這人到底是誰?如果是歹人,他為何不一刀結束自己的性命,而采取這樣的方法?他好像把自己當作了不懂事的孩童,犯了錯就拉過來打上一頓,難道是兄長?不對,不會是兄長,自己身體剛剛大好,兄長才舍不得責罰自己呢,那這人又是誰呢?”
這時這人又揮下了狠狠的一巴掌,然後冷聲說道:“怎麽不罵我了?半載不見,你這隻小耗子的脾氣竟然絲毫沒有改變,還長本事了,居然學會了說髒話,今晚我就代替牧大哥和葉沛兄弟好好教訓教訓你!”
當牧仲玉聽到這熟悉的話音後終於知道了這人是誰,於是他一邊奮力掙紮,一邊叫喊道:“武邑,原來是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就不怕我告訴武陽兄長讓他來收拾你嗎?你趕緊放開我!放開我!”
“呦,半載不見,還學會威脅恐嚇人了,我就不放開你,你又如之奈何!”
武邑手下加勁,不但沒有放開牧仲玉,反而按壓的更加厲害了,他繼續冷聲說道:“你不在家中好好將養身體,竟然偷偷跑到了這裏,你能不能讓我們少操些心!你就作吧,什麽時候把這條命作沒了你就高興了,我早就想教訓你一頓了,今天你算是撞上了,這頓打,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捱著,如果你不動不喊,再打幾下便罷,不然,我就用青玉神鞭抽爛你的屁股!”
武邑說罷,手起掌落,接二連三的巴掌又落了下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牧仲玉深知武邑行事狠毒,所以在他聽完武邑這番“凶狠”的訓斥後,馬上停止了掙紮。
他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現在我終於明白邑哥哥為何打我了,都是我不好,又讓邑哥哥擔心了,不過我的身體已經大好了,這次是兩位兄長帶我來西月古鎮散心的,今晚我來到蓮花寺是故地重遊,我真的沒有闖禍。邑哥哥對我有幾次相助之恩,我欠你的,就是你把我打死也不過分,所以我不再動了,你隻管下手吧,不過不要用青玉神鞭,我怕把你累壞了,你就用手便好著呢,我悄悄的問一聲,邑哥哥還要打幾下呀?”
聽罷牧仲玉這番軟綿綿的話語後,武邑竟然被逗笑了,他手一鬆,放開了對牧仲玉的束縛,笑著說道:“半載未見,我們小葉翎的嘴巴何時變得這般甜了?這幾聲邑哥哥喚的我心裏很受用,就衝這幾聲邑哥哥,這頓懲罰就到此為止了,如果再有下次,定不輕饒,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