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猜一個準
汪東才越看眼睛越亮，琢磨一陣不住的點頭：“這個要求隻要大家專心點，注意配合和各自收工打掃各自的場地，沒有時間延誤，倒是可以辦到，他們平時懶散慣了，假如平時我也是這樣安排……嘿嘿。”
柳猛一聽他嘀咕，收拾起他一直以來隱在心裏的輕視，這個汪東才做生意，搞管理倒是一點就透，果然有些本事，倒不是那種蠢豬一般的二愣子。
田曼妮就說：“要是你覺得可以辦到，我們現在就去采購窗簾和家具電器了。”
“行，地址我也知道，我提前一個小時，我的人明天早上6點準時出現在工地。”
田曼妮從挎包裏掏出一萬元錢：“請你開定金收據吧。”
“好。”
汪東才大筆一揮：“見笑了。”
順手將那疊錢塞進點鈔機，稀裏嘩啦一陣後站起來對柳猛一擠眼睛：“猛子，好本事。”
柳猛笑道：“也不看我是誰。”
訂購窗簾就簡單了，隻要加錢，私人企業絕對可以連夜開工，至於電器根本就不用說了，家具也都是現成，憑著田曼妮腦子裏新家的尺寸，一一選購然後付定金約定時間送貨上門。
柳猛在一旁幸災樂禍：“嘿嘿，假如汪東才辦事不利，你的步驟一個頂一個，全都要亂成一團糟。”
“也許吧，不過有時候人逼一下，會煥發出巨大的能量，我剛剛在他的電腦上看了一些他公司裝修的個案，倒是不錯，可以相信。”
“哦，你都誇獎，看來他平時拽也有一些資本。”
“嗬嗬，是不是你們開同學會他比較盛氣淩人啊？我看他剛剛和你說話似乎非常有優勢。”
“恩，上次我們開同學會鬧得不歡而散，就是因為他太趾高氣昂，不過他對我還是算比較禮貌。”
“是不是因為文洪？”“對，文洪在我們班一直都是算有錢人，順帶我也粘了些光。”
“你剛剛為什麽不抖點氣勢壓過他？”“他？到現在他還不值得我那樣做。”
“是嗎？說不定他心裏在嘀咕，一個騎自行車的你居然有我這麽漂亮能幹的女朋友，真是老天不公啊？”柳猛立即嚴肅的說：“曼妮……”
田曼妮一愣，收拾起一臉的笑容：“怎麽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相當自戀！”柳猛說完嘎嘎直笑。
田曼妮轉驚為喜：“你呀，嚇死我了，就會專門欺負我？”“不過很奇怪，你哪來的這些流程？”“在上海管理公司遇到個案，我全都會深入實地，你以為我隻會坐辦公室瞎指揮啊，管理人員沒有一些獨到的看法，隻會說空話，下麵的人是不會心服的。”
“原來我的老婆真是能幹啊？”“還要多虧你調教給我的過目不忘啊。”
柳猛很是得意：“走吧，現在去找老媽吃飯。”
“不用了，臨走阿姨說她在村裏吃，讓我們不用管她。”
“哦。”
“猛哥，剛剛提到文洪，我忽然想起，張敏秀懷的是兒子？”柳猛一愣：“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你說張敏秀心髒不好，卻執意要生，她一定會找醫生打超聲波鑒定吧？而你一定阻止過，所以暴露了她懷的是兒子？”
柳猛搖搖頭：“她沒有找醫生，隻要是文洪的不管是男是女，她都要生，文洪勸不了，隻能依著她，然後文洪問我張敏秀懷的是男是女，我沒有說，怕他為難，免得大家以為他是為了要兒子才讓張敏秀遇險。”
“唉，以前我實在想不通她的想法，不過現在有些相同的感受。”
“是不是我老媽在催你？”“恩，這次孫姐有希望吧？”柳猛很是驚訝：“曼妮，你今天怎麽了，一猜一個準。”
“我問過孫姐，她隻是笑，我就明白了，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都一樣。”
“哦，原來你喜歡雙胞胎？”柳猛急忙說：“這是你說的，我可以沒有說，怕了你了，現在與你說話要加倍小心了，這樣吧，假如小英生男孩，以後你生女孩吧。”
“當媽媽啊，我暫時還沒有考慮好呢。”
“嗬嗬，好吧，我願意等。”
田曼妮心裏歎口氣，柳猛現在的心還沒有收攏，假如強自讓他與自己結婚，加以束縛，要是他不開心，豈不是連包可童的覺悟都比不上？“走，看電影，喝茶，手牽手逛街，還可以去放風箏。”
老家的傍晚，從堂屋裏拎出一把馬架子，（一種木製竹編的躺椅），柳猛望著那一片已經布滿野草的土地，不由有些傷感，也就是說要想祖屋再次生長五葉草基本無望了。
“你在想什麽？”柳猛微微搖頭。
“該不會是還在想昨天晚上的泳裝派對吧？”“真沒有，不過，曼妮，你要是把新房裝修得很漂亮，老媽到時不想走了，我看你怎麽辦？”“山人自有妙計，目前暫時保密。”
“對我也不能說？”“阿姨不想走，我自然就有說法了，已經6點了，我發現阿姨回到這裏非常開心。”
“恩，我一直在想，我應該回來建設這裏的，可惜這裏的自然環境早已經被汙染了。”
“就把巴陽當成你的家吧，為了我，好不好？”柳猛急忙說：“巴陽已經是我的家了，現在6點，再讓老媽呆一會，送她去姑姑家，然後我們回酒店。”
“好，你就不要多想裝修的事了，再等兩天表姐和舒雨過來，難道我們除夕之夜也在酒店過？”“這個……”
柳猛望著透著無限潮濕和落敗景象的祖屋：“是啊。”
“你看老房子這裏除了我們和曉月家都搬走了，新居那裏呢，除了我們和曉月家都搬進去做了，我肯定是要嫁給你的，這裏就是我家，你就交給我管吧，春節我們走後，就給樂樂一家暫住，畢竟這裏的祖業，一輩子永遠都在，總比那些隻有70年的房子好吧？”
“對。”
“你就在這裏吧，我去陪陪阿姨她們聊天。”
“去吧，她最想你陪著，雖然她是一個老太婆了，可同樣也有虛榮心啊，一個如此漂亮溫柔大方可愛，還有錢的媳婦可以讓她走到哪臉上都有光。”
“哼，你罵她？難怪你媽媽也不喜歡你了，現在她隻喜歡我。”
田曼妮蹦蹦跳跳的走了，柳猛不由想起今天上午從省城回到德興，身邊隻有田曼妮和楊曉月兩個女人，呂文秀和陳舒雨半路就去了江凱文老家，她們會在臘月28趕到德興，而葉雯一到省城直接回了葉家藥堂，按照約定，柳猛會在葉老爺子的壽宴那天準時出現。
周小莉今天上午就和沈思一家人前往錢江，然後兩家人會去雲南度春節，這個消息是昨天晚上柳猛與一個食品專家辯論後才知道的。
假如沒有田曼妮，柳猛與沈思的見麵就不會是在酒店了，很大可能他會帶著他的老媽與沈思家來一個短暫的聚會，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這個假如。
適逢他們下榻的酒店，當天晚上舉行了一場迎新春泳裝晚會，為他們預定房間的沈思帶著周小莉，柳猛和田曼妮參加這個別具色彩的晚會，美女性感亮相，現場D?J，樂隊演奏，水上遊戲，更有戶外燒烤任食，多款紅酒、啤酒歡飲。
說實話，假如單身一人參加這些聚會，柳猛樂意之極，可惜當時他身邊有數雙警惕的眼睛，況且這些地方爭風吃醋，炫耀顯貴更是家常之事，以致柳猛無聊之極。
沈思她們三個女人坐在一起聊天，臨時又加入了省城一些貴婦淑女，柳猛隻得告罪起身，四處溜達偶然聽到旁邊角落裏有三五人的小聚會，談論的是食品安全，大感興趣，端著一杯紅酒洗耳恭聽。
可惜沒有聽幾句，那位專家居然說我們國家的食品安全不應該由政府負責。
柳猛上下仔細打量他，就聽這個五十多歲的專家教授說：“從政府重視的程度、對食品安全問題的各項專項整治、每年對食品的常規檢測力度、樣本數量，基層食品安全信息員的人數等指標來看，我們國家的監管力度的確是世界最強的。”
柳猛心裏嘀咕，居然有人說監管力度強？是人多不辦事吧！多頭管理的結果就是有利益大家就都上，沒有利益大家都互相推諉，要不然食品安全也不會越管越亂。
五六個人都唯唯點頭：“張教授說的好。”
居然沒有一個人反駁，可惜這一群衣著神態一點也不普通的人了，所以柳猛有些鬱悶，這些專家教授又在愚弄人了。
就聽這個張教授又說：“我國的部分食品安全標準，比如微生物標準、茵群總數國標等，比發達國家要嚴格得多。另外，從全國監瞥執法的隊伍來看，現在公安部門也專門設立打擊假劣食品的隊伍，這在其他國家是少有的。”
張教授話鋒一轉：“不過我們確實存在很多食品安全問題，而且還很嚴重，從農田到餐桌的食品安全鏈條尚未形成；多個監管環節存在漏洞，監管缺乏科學性，監管過程不夠透明等……”
柳猛終於忍無可忍：“張教授，你好，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請說。”
“假如食品安全問題不能全歸咎於政府！！！那我們應該把問題歸咎於誰？”“這個……我們也在呼籲國家通過修訂立法，加大對食品安全事件責任人的懲戒力度，威懾食品企業遵守食品安全標準。但這依然隻是一種監管的手段，強調企業講誠信與呼籲政府用重典之間並不存在矛盾，任何一個社會最終要靠企業責任來維護食品安全。”
柳猛大怒，不知這個教授是無知還是無恥：“政府不打擊無良企業，你政府掌握公權力不嚴格執法，搞得他們傾家蕩產，違法成本遠高於正常經營，你讓企業自律？你讓老百姓去打擊？黑龍江不是說風和陽光也是國家的嗎，既然什麽都要錢當然什麽都得管，而且還要管好，否則就應該引咎辭職，就怕他們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一群無賴！”、張教授麵色微變：“保障食品安全是全社會的事，政府、企業、科學家和媒體等等大家都要共同努力，各司其職，其中企業誠信是一個基本環境，請你把我的意思搞清楚，不要望而生意。”
柳猛不住搖頭：“我們每個人生活在這個社會，每個人都受政府管理，你說食品衛生應該由企業負責，而不是政府來管理，難道我們受害不應該找政府，應該去找企業，按照你的說法，哪政府還要這些監管權做什麽？這個社會還要那些職能部門做什麽？假如一個人在街上遇到凶手傷害，而凶手當時就跑了，這個人身受重傷，需要醫治，需要生活救助，請問是不是沒有抓到壞人，政府就不必理會傷者，或者已經抓到了凶手，可惜凶人無力賠償，請問政府應該怎麽辦？”
“這個……政府一定有相關的法律救助。”
“政府沒有盡到管理城市維護人民的安全就應該負責到底，我是一個消費者，我同時也是一個納稅者，政府既然收了我們消費者的稅，就應該為我們消費者服務，假如都按照你們這些專家教授的謬論，每個人自律，依靠企業自律，哪還需要設立政府嗎？”張教授大怒：“你這是反動言論！”
“請你不要上綱上線，我隻是按照你的話推理的。其實你說的也有一些道理，話裏也沒有絕對的錯誤，但問題是我們老百姓沒有管理和監督的權利啊，你說說，不歸咎於政府，該歸咎誰？你也不要為誰開脫責任，一目了然的東西，還要說些托辭做什麽，什麽時候政府能把老百姓放在最前麵的位置就好了。”
“你這是強詞奪理！”
“你們經常說國家養活了十三億人民，應該是十三億人民養活了這個國家吧？什麽時候把態度端正，什麽時候就把食品安全治理好了。”
張教授不再答話，隻是一雙手劇烈顫抖著，順帶手裏的紅酒不斷的朝外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