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正的原因
“一運二命三風水四功德五讀書，這個風水真是其次。”
“按照你的意思，這個擺設是其次？”
“對，對。”
“難道那個重新擺設的人是不懂風水，胡亂亂擺亂放？”汪大師立即把疑心從柳猛身上收回來：“應該是這樣，真是沒有多少講究，我隻是想維持我以前的主張而已。”
“算了，那就這樣吧，就讓姓林的再好運幾年吧。”
隨著這句話說完，汪大師感覺他的雙腿居然立即恢複了力氣，隻是他素來謹慎小心，過了片刻，這才慢慢爬起來，走到林邊，朝外張望，卻見趙經理在他的汽車旁打電話，而那個年輕人還在一個挖開的土坑裏查找什麽……
奇怪，剛剛是誰呢？聽那口氣，似乎與姓林的有仇，汪大師忽然想起他師父以前的話：“我不願意就像一枚被隨意擲來擲去的骰子，在一張看不見的網裏受人擺布和控製，無意中成為幫凶的角色，這或許是我離開這一行當的真正原因……”
汪大師拍去身上的泥土，整理了一下儀表，慢慢走出去，直到那個查看泥土的年輕人回頭對他笑了一下：“汪大師，早。”
汪大師微微向他點頭，繼續朝前走，趙經理急忙大步迎上前笑道：“汪大師，怎麽樣？這些改變對整體布局沒有妨礙吧？”“應該沒有，我還要仔細算算，一會我會直接給林總說，你們繼續吧，目前最要緊是這些樹木的存活問題，少一株都不行！”“好，好，汪大師慢走。”
汪大師緩步上車，立即關緊車門，車玻璃也迅速合攏，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望著遠處趙經理和那一個他不認識的年輕人在說話，他抹去額頭的汗珠，嘀咕著：“年前就說該收山了，還在留戀什麽？今天遇到的事情是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是不是就在提醒我呢？”想了好一陣，汪大師終於拔通了一個電話，與對方說了幾句後，再次望著充滿奇怪感覺的一大片紫薇林，長歎一聲驅車離去。
剛剛柳猛在這些樹坑查看，趙經理起初還來圍觀，可惜柳猛就好像汪大師一樣默然不語，來回的變換樹坑查看各種情況，還去林邊樹幹上仔細檢查，他的不搭理讓趙經理大感無趣，站在車旁來回的踱著步等汪大師出來。
這次終於見柳猛主動走過來，趙經理就指著紫薇林：“汪大師查得怎麽樣？”柳猛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又不認識我，應該不會搭理我。”
趙經理深有同感：“是啊，他的架子很大的，誰讓人家會神算呢？”
“哦，看來關於他有些故事？”趙經理正要說話，汪大師已經走出紫薇林，他笑容可掬的送走後，就說：“我們這裏混得比較好的風水師一般都會在周易協會掛個會長副會長啥的，經常以學會的名義參加市裏的各類建築規劃設計；”“嘿嘿，和我們那裏一模一樣。”
趙經理連連點頭，又說：“一些有權有勢的單位要蓋辦公樓，因為單位領導特別迷信風水，所以就會把他們請去看看，一次收取個三到五萬的谘詢費會很輕鬆；還有單位幹脆通過周易學會以簽訂合同的方式堂而皇之地聘請風水師當設計顧問，而一年的顧問費會高達1?0萬元甚至5?O萬元不等，而劃款的名頭則變成了規劃設計費。”
“嗬嗬，反正都是老百姓的錢，誰賺不是賺啊？”趙經理嘿嘿直笑，見柳猛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所謂君子，更是大感情投意合：“我們這裏就以這個汪大師最有名，柳董要是有想法，我可以幫你引薦，隻是不一定會成。”
“他很準嗎？”
“恩，我們這裏的林市長也非常相信他。”
柳猛心裏暗道：終於不枉費自己的曲意奉承，來了一些實際的話了，就搖搖頭：“我不相信，堂堂一個省會城市的市長，假如再上一級，就是省委常委了，怎麽會相信這些？”
趙經理大感丟臉，急忙說：“這是真的，和我們這些商人比起來，那些官員們更相信風水。但相信歸相信，他們卻不願為外人所道。所以官員們幾乎會不約而同地遵守一個原則：那就是盡量找遠地方的風水師給看。因為當地人太容易走漏風聲，作為一個官員，誰也不願意給人留下個搞封建迷信的印象。另外最最主要一個：出麵聯係風水師的絕對是和官員交情甚密的某個商人。他會以談生意的名義把風水師約到某個茶館喝茶，然後再把那個要算卦看風水的的官員引過來，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他們這行當從不主動問官員的名字，就是認識也會裝作不認識。”
越來越接近事情的關鍵了，柳猛來了無數興趣，隻是表麵卻冷淡淡的不相信，趙經理為了麵子，更是吐露真情以顯示他對柳猛的信任和他自身的淵博的社會關係。
柳猛就說：“原來這麽複雜，可惜我接觸不到那個層次，完全不懂。”
“嗬嗬，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需要到官員的宅子裏去看風水，主人一般是避而不見的。看完後，還要將所有的演算、草圖當麵撕掉，以免主人擔心外傳，由於官員忌諱與風水師過多的打交道，一般是算完卦看完相後就匆匆離開了，相關的酬勞，自然由出麵邀請風水師的商人來支付。”
“看來負責聯係的中間人一定很得寵，隻要處理好了上麵的關係，肯定是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所以我們林總的公司才可以越做越大。”
“是啊，又是市長的侄子，又把這塊風水寶地護住了，肯定得到了市長的喜愛，當然是要什麽有什麽？”“嗬嗬。你這就知道了？應該是這些工人們說的吧？”柳猛點點頭，笑道：“趙大哥，你說我把這些事辦好，是不是可以與林家處理好關係，等回到巴陽，一定也可以得到林家的幫助。”
趙經理不住的點頭：“柳董果然是聰明之人，一定大有前途，以後可要關照大哥我？”“嗬嗬，現在我就仰仗大哥的照顧，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明示，免得得罪了人還不知道？”趙經理扭頭看著那邊車裏的汪大師，開始歎息：“也不知道汪大師覺得怎麽樣？”
“無所謂，他說位置不對，就換吧，我真無所謂。”
柳猛的大度讓趙經理翹起大拇指：“柳董，這些工人加班公司有發工資，你又何必自己掏腰包？”
“都是憑力氣吃飯，他們辛苦了，應該得到酬勞，沒事。”
“我猜在你的公司，你的員工一定非常擁護你吧？”柳猛笑了一下：“大家都做得比較開心，因為我這個人對錢財不太看重。”
這句話讓趙經理啞口無言，心裏在嘀咕，“你不看重錢財，一開口，就是將近千萬的酬勞，要不是這批紫薇樹無比重要……”
電話鈴響，終於等到了盼望已久的答複，趙經理立即放下所有的心事：“柳董，好消息，汪大師說這樣的擺設也可以，和以前一樣都是一個道理，所以林總非常滿意，另外我也告訴他，希望這裏不被人打擾，他也同意了，所以這裏暫時交給你們，我有事，也先走了，下午再來，再見。”
“行，趙大哥慢走。”
等到曾大勇他們回來，柳猛親自上陣，這完全就是野炊嘛，三個人都是年輕人，感覺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對於紫薇林的存活問題，曾大勇他們可沒有半點擔心，而田亮關心的是怎麽利用和柳猛獨處的機會認真磨練他自己一番。
趁著機會他就說：“猛哥，現在大勇的進展神速，我很佩服。”
柳猛笑道：“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有些鬆懈？”田亮立即紅了臉：“對不起。”
柳猛一擺手：“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假如你想趁這一兩天好好練練，也不是不可以，一會我製定一個時間表，你和大勇一起練，休息的時候就在這個紫薇林的兩個出口蹲馬步，練習呼吸吐納，反正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大勇能夠取得他目前的成績，是他常年堅持不懈的成果，外人是羨慕不來的。”
“我明白，我會努力的。”
今天是周一，巴陽那邊傳來消息，拍賣會依舊沒有得到市出租汽車管理辦公室關於維持公司競拍資格的審核批準通知，也就是說按照日程安排，下周一的經營權拍賣就沒有威馳公司參加。
田曼妮已經做好了這個思想準備，上午處理了一些天獅公司的事，就約上了楊蘭蕙，著手準備材料，準備到法院起訴，要求市政府撤銷關於威馳公司競拍經營權非法的會議紀要。
而與此同時，市出租汽車管理局局長朱衛紅已經被通知到市政府市長辦公司述職。
田曼妮立即得知了這個消息，她決定靜觀其變，暫時不通知柳猛。
隻是明天是元宵佳節，柳猛肯定不能回來一起回外公家，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林平之忽然打來電話，約請田曼妮喝茶。
田曼妮轉視陳舒雨：“你猜他會說什麽？”“他不會那麽低級專門來你麵前炫耀或者奚落吧？”“恩，他不是那樣的人，走吧，去聽聽他想說什麽？”
見到田曼妮是和陳舒雨一起前來，林平之依舊保持著一臉微笑：“曼妮，你也忙，我也忙，我就開門見山，這次競拍出租汽車公司經營權，其實就以前群益集團那一個汽車公司有資格，這些情況你也知道，現在你的男朋友忽然來參與，看在你的麵子上，這樣吧，4?5?0輛出粗車，我占3?0?0輛，給你們留下1?5?0輛，怎麽樣？”
田曼妮笑道：“看來一切都在林大哥掌控之中，要是我們不答應，估計連競拍資格也不會有，是不是？”“競拍資格是由市政府管理辦公宣在審核，與我無關，我隻是看在我媽媽和你媽媽姊妹間的情分上，才有這個決定，你也知道，這個決定已經損害了浩霖集團包括你我這些股東的利益，我也是經過再三考慮才做出的決定，所以，曼妮，你認真考慮一下。”
田曼妮腦子飛快的轉著，假如現在答應他，卡在審核這個關口的難題就會迎刃而解，可卻是向林平之示弱低頭，這個決定必須考慮柳猛的感受，她終於搖搖頭：“對不起，這件事我目前不能做主。”
林平之手一攤：“他現在在錢江，正在為我小弟的一個公司出力，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他，我在這裏等你。”
陳舒雨一捏拳頭，心裏怒道：還說不炫耀，你林平之也就這點能耐，要不是是小莉姐的朋友相請，要不是小猛心疼那些百年古樹……小猛都沒有顧忌是在幫誰，你還在這邊唧唧歪歪？“柳猛一聽田曼妮的轉達，立即拒絕：”不需要，我寧願與市政府打官司，曼妮，我估計要在這裏多呆兩天，元宵節的事對不起，然後我會帶著一個好消息回巴陽。“
田曼妮聞言大喜：“隻要你出門在外平安無事，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掛掉電話的她重新落座，先喝了一口咖啡，這才搖搖頭：“我們不接受你的提議，所以，要是沒有其他事，舒雨，我們走吧。”
林平之臉色立即變了：“曼妮，我這是為你好，你不要為了所謂的麵子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沒有經營權競拍資格也無所謂，舒雨，我們走吧，這周要去長青鎮敬老院慰問，還要準備與市政府打官司，唉，真忙！”就聽“得”一聲，林平之捏著手裏的湯勺斷成兩截，林平之還隨手一丟，冷冷的說：“這個世界每個人機會很多，但是要自己把握住。”
陳舒雨神色一凜，伸手抓起她剛剛用過的那根不鏽鋼湯勺，拇指與食指一用力，也是“得”的一聲脆響，斷成兩截，她也隨手朝桌上一丟：“什麽機會不機會，所有的機會都是我們創造出來的，不是別人施舍的！”隨著“叮當”兩聲脆響，田曼妮和陳舒雨轉身就走，留下一臉嚴肅的林平之和他麵露驚訝的站在旁邊那名助理。